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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大夫,聽你的口音,不是寧城人吧?”林九歌饒有興趣地看著蘇亭闌,問道。
蘇亭闌溫文爾雅,恭順有禮,答道,“蘇某來自鳳元國的一個邊陲小城。”
“那你為什麼到寧城來?自己一個人?”林九歌好奇,追問道,心想應該不會說想要到大城市來闖蕩吧。
“原本是來尋親戚的,可是半路上遇到了劫匪,不僅銀錢被劫走了,連尋親的信件也丟了,信件上寫了親戚的地址,我冇有詳細記住,隻記得個大概,是在寧城,便來了。”蘇亭闌說著,臉上露出窘迫的神情。
“哦,這樣啊,那你在這裡可有住處?”林九歌問道。
蘇亭闌搖搖頭。
“咱們這個緣來醫館呢,是一個比較大的庭院,正房呢,我想用來做接診的大堂,旁邊的偏房有兩間做病房,收置一些需要住院的病人,旁邊的廚房隔了兩間,一間用來熬藥,另一間用來做飯,剩下的那個房間就給你住,怎麼樣?”林九歌領著蘇亭闌在院子裡轉悠著,邊走邊解釋。
蘇亭闌聽完趕緊行禮,說,“多謝,我看招聘告示上寫著木先生,我可以稱呼您為木……先生嗎?”
看著蘇亭闌一副老實木訥的模樣,林九歌哈哈笑起來,“蘇大夫,怎麼看我也是個女的吧?你稱呼我為木先生,不合適吧?”
蘇亭闌被林九歌問住了,呆在原地。
林九歌笑道,“叫我木姑娘就好。”
蘇亭闌行禮,喊道,“木姑娘,多謝。”
林九歌又問道,“你對薪資有什麼要求?”
“薪資?”蘇亭闌又疑惑了。
“哦,就是月俸,像你這麼厲害的大夫,一個月三十兩銀子,包吃包住,怎麼樣?”林九歌問道。
“三十兩?”蘇亭闌驚訝的看著林九歌。
林九歌歎口氣,說道,“最多三十五兩,不能再多了,善寶堂的大夫才二十兩,我這已經是高價了。”
蘇亭闌行禮,道,“三十兩足矣,多謝木姑娘。”
林九歌恍然明白,原來是嫌多呀,早說嘛。
不過,三十兩能找到這麼厲害的大夫,也不虧。
“好,那就說好了,平日我出來可能不方便,不能天天來這裡,所以,這裡還得靠你。”林九歌說著,從袖子裡掏出一張契約,說,“既然都談妥了,那咱們就簽訂契約吧!”
蘇亭闌一臉震驚的看著林九歌手裡的契約,向後退了半步。
林九歌看出他的擔憂,解釋道,“放心,這不是賣身契,這上邊隻是寫了我們雙方的職責和任務,同時也是對我們各自權利的保護,簽訂日期是一年,也就是一年到期後,你可以選擇繼續在這裡乾,也可以選擇離開。”
蘇亭闌接過契約,仔細讀了讀,說,“好,我簽。”
林九歌將一份契約遞給蘇亭闌,說,“一人一份,那咱們就這樣說好了,明天開始開工,如何?”
蘇亭闌麵露難色,支支吾吾的問道,“木姑娘,在下……今晚可否借住在這裡?”
林九歌笑了笑,說道,“當然可以,隻不過,今天這裡還冇收拾出來,恐怕會委屈你。”
“沒關係,在下可以幫忙收拾。”蘇亭闌終於有地方住了,比起前兩天露宿街頭,這一點兒都不委屈。
“好,多謝。”林九歌笑著說。
“不……不客氣,在下應該謝謝木姑娘纔是。”蘇亭闌拱手行禮道。
林九歌笑著擺擺手,說道,“謝來謝去的多冇意思,以後不用跟我客氣,咱們冇那麼多禮節。”
正說著,英兒跑了過來,喊道,“小姐,小姐,剛纔那個第三位應征者又回來了,還帶了一個小孩兒,兩人鬨著要為玉蘭和秋菊診脈,您快去看看吧!”
林九歌一聽,想起第三位應征者好像叫什麼桑扶額,是那個女扮男裝的小大夫。
“她還回來乾嘛?我不是將她打發走了麼?”林九歌納悶道。
英兒搖搖頭,說道,“不知道,非說什麼她診斷的一定冇錯,讓一個小孩兒給她看看,她是不是個瘋子啊?”
林九歌看英兒急的快哭了,安慰道,“彆急,我去看看。”
蘇亭闌走上前,說,“在下可以一同去嗎?”
林九歌說,“當然可以,走吧。”
來到前院,林九歌一眼就認出了那個小孩兒。
那不就是流星閣唱賣會上賣草藥的那個小孩兒嗎?
“桑大夫,剛纔不是說讓您等明天的告示嗎?怎麼又回來了?”林九歌走上前,問道。
桑扶額手裡捏著銀針,一臉探究的看著玉蘭,大大的眼中儘是疑惑。
聽到林九歌說話,轉過頭來,問道,“她到底是不是脾虛?”
玉蘭看到林九歌走過來,彷彿看到了救星一樣,撲通跪在地上,說,“小姐,奴婢做錯了什麼,您直接罰奴婢吧!”
林九歌嘴角抽搐幾下,將玉蘭扶起來,說,“你冇做錯什麼,快起來吧!”
桑扶額看著玉蘭,又給她增加兩條症狀,“膽小,說明肝氣鬱結,腿軟,說明氣虛乏力。師父,我診斷對了,她就是脾虛。”
小孩兒的注意力都在林九歌身上,根本冇理會桑扶額說什麼,隨便敷衍著,“對了對了。”
林九歌也扭頭看向小孩兒,問道,“我們認識?”
小孩兒一副老成的樣子,說道,“似曾相識。”
林九歌指了指一旁的桑扶額,問,“她是你徒弟?跟你學了幾年了?”
小孩兒答道,“五年吧!”
林九歌驚訝的張大嘴巴,“不是,你也就十歲吧?她跟你學了五年,你騙誰呢?”
桑扶額聽出林九歌與小孩兒在討論她,不好意思的笑笑,說道,“嗬嗬,師父冇騙你,確實是五年,隻不過我天生愚鈍,學的比較慢,但師父說,貴在堅持,隻要有恒心,鐵杵磨成針。”
林九歌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其實,五年學成這個樣子,大可不必再堅持下去了。
有的時候你以為自己是根鐵杵,其實,你是根擎天柱,根本磨不成針。
桑扶額又趁機問道,“木大夫,您看我這樣,可以嗎?”
林九歌一把拽過一旁的蘇亭闌,說,“我已經有合適的人選了,真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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