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妤晚抿唇笑。“不該答應也遲了，如今姐姐已是過河的卒子，再無退路。不如還是好好想想，明日教引嬤嬤吩咐下來的功課要如何做纔是。”

這樣算不得安慰的安慰，宋子萋聽了唉聲歎氣，“我光是想想未來數十年都得在這樣的規矩裡度過，就覺得前路無光。”

她又看蕭妤晚，好生羨慕，“妹妹是不愁了，那平南王妃出了名的好說話，好性子，往後妹妹嫁過去也冇有規矩城府等著妹妹。可我卻是太子良娣，數不清的規矩體統是一則，往後進了宮還不知是個什麼境地。”

養在深閨裡的姑娘，不知世事，臨出嫁前才懂得這些個道理。

蕭妤晚柔聲寬慰她，“姐姐不必自擾，你與太子殿下多年相識的情分在，他定會悉心護著姐姐。”

事到如今，宋子萋也隻能期冀太子是個良人。

夜裡宋子萋也要與她睡在一處。

銜雪院的床榻上，兩人各枕著一隻軟枕，藉著屋子裡清幽的月光閒語碎話。

宋子萋絮絮叨叨說了好些閨房話，忽而將話頭扯到蕭妤晚頭上，“妹妹是與大哥哥起齟齬了嗎？”

原是這些日子蕭妤晚刻意避著宋靈均叫她瞧見。

蕭妤晚搖頭，“冇有。”

“那你們怎麼都不說話了？”

好幾次遠遠瞧見了宋靈均，蕭妤晚都拉著她偷偷走開。

蕭妤晚自有藉口，“靈均哥哥事忙，我們怎好去打攪他。”

宋子萋仍是覺著奇怪，“是嗎？往常大哥哥忙的時候也有啊，怎麼不見你這麼生疏。”

翌日去聽禪院請安，宋老夫人也是問蕭妤晚，“怎麼這些日子都冇瞧見你和你靈均哥哥一道來？”

兩人從前關係好，一道來請安是尋常的事。

蕭妤晚麵色如常，盈盈笑道：“靈均哥哥每日早出晚歸，我也趕著去教引嬤嬤那兒，許是時辰對上了，總是遇不著哥哥。”

宋老夫人不疑有他，“我說呢，你們兩個往常關係是最好的，近日裡卻總是瞧不見。”

她現在又極樂見兩人關係親近。

畢竟蕭妤晚與燕城的親事已經定下，她再不愁宋靈均有旁的心思。也盼著他們關係親近，往後多多往來交際。

“對了。”

宋老夫人想起來，“你那銜雪院太過冷清，隻有采薇一個丫鬟伺候著。那落月又年紀太小，幫襯不上。我想著，再給你買兩個丫鬟來，等來年隨著你一同出嫁，也是個知根知底的，往後你吩咐做事，都稱手些。”

她乖巧應下，“妤晚都聽祖母的。”

很快管事嬤嬤便將兩個丫鬟送了過來，都是十五六歲的年紀，生得也都有些姿色，標緻動人的臉。

管事嬤嬤暗暗對蕭妤晚道：“姑娘彆疑心。您嫁去平南王府裡，總要有貼心人。老夫人這也是為了姑娘好，旁的人哪有自己帶去的好拿捏。”

高門世家的規矩，姑娘出嫁都會帶上親近的丫鬟，給夫婿收房用。

蕭妤晚也知，她麵上看不出一絲不悅，妥帖點頭，“我明白的，嬤嬤回去替我謝謝祖母。”

真是個玲瓏姑娘。

管事嬤嬤眼裡不免帶了幾分讚許，去聽禪院回話。

兩個丫鬟還候在廊簷底下，蕭妤晚喚她們進來，問籍貫姓名，何許人家。

兩個丫鬟依次答。

“奴婢白露，上京人氏。因家境貧寒，自賣進府。”

“奴婢狸奴，家在青州……”

蕭妤晚忽然打斷她的話，不可置信問，“你叫什麼？”

“奴……奴婢叫狸奴。”那丫鬟有些害怕，磕磕絆絆答，“奴婢小時候身子弱，老人家說取個賤名好養活，便叫了狸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