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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趴小說 > 為了她的心愛之人,我決定去弑君 > 第1章 今日八月初五

第1章 今日八月初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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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其身,成其私,未必有果。

然逆天而行,未必為過。

“七殿下,你可敢為我弑君?”

岑思卿從未冇想過,這個問題會為他未來的命運打開一個全新的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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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葉飄零寂寞秋,寒風凜冽入人愁。

今年的寒意似乎比往年早了些。剛剛踏入孟秋,便已涼風四起,吹得殘葉在樹枝上顫顫巍巍,儘顯瑟瑟。

宮牆下,岑思卿卻還穿著一件蒼色的單薄長袍。一陣寒風襲過,他望著前行之路,忽然停下了腳步。

“快走啊,七殿下。”

一旁的太監小林子見狀,急忙轉身過來,低聲催促。

岑思卿麵露難色。他知道,今日是八月初五,是他生母的忌日。然而,眾人皆知在皇宮中祭拜自戕的廢妃,乃是大忌。

“往年都是入夜纔去的,何故今日卻要在白天?”岑思卿憂心忡忡地注視著小林子,心中糾結。

小林子卻忽然輕笑一聲,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說道:“殿下,奴才手頭尚有數事未了,此刻前去,早去早回。倘若再拖延,隻怕要耽誤了您的大事。”說完,他用手攏了攏一側挎著的一個竹籃。

岑思卿聽出小林子話中之意,看似在勸說,實則卻帶著幾分威脅和警告的意味。他明白,自己從來都冇有選擇的餘地。

雖心懷疑慮,岑思卿最終還是頷首應允,順從了這般安排。他緊隨在小林子身後,順著這高聳的宮牆前行,就連路過的宮女太監都比他走得硬氣許多。

那些老練的宮人一眼即可認出他是誰,隻有那些新進宮的奴才,纔會懵懵懂懂的帶著幾分揣測向他鞠躬行禮,卻也會被旁人小聲阻止道:“不必理會他,他就是七皇子。”

然而,即便這般放肆的低語伴隨寒風飄入岑思卿耳畔,他亦無力指責和辯駁,隻能默默承受。

命運無常,造化弄人。

岑思卿,原本是出生在嶽國的明和皇宮之中,本應是享受著無儘的尊榮和敬仰的七皇子。但是,命運卻對他開了一個殘忍的玩笑,將他推入了無儘的深淵之中。

他的母親,昔日的榮妃,曾是嶽國皇帝最寵愛的妃子。然而,一場突如其來陰謀讓她被誣陷,最終慘死於冷宮。

六歲前,岑思卿原本是皇帝最喜愛的皇子之一。六歲後,他卻也在一夜之間跌入了無儘的苦難之中。當時還年幼的岑思卿,被貼上了罪妃之子的標簽,淪為了宮中的恥辱。

從此以後,岑思卿的生活變成了一場噩夢,不得不被迫過著寄人籬下的屈辱生活。

曾經,皇帝賜予榮妃居住的榮和宮,也在一夕之間變成了岑思卿的囚籠。孤苦無依的他,就這樣被遺棄在了偌大的皇宮中的角落裡,整整十載。

十年裡,岑思卿的命運如同一片漆黑的夜空,再無一絲一縷的星光。

岑思卿並冇有像其他皇子一般,在年滿十五歲時獲得一處屬於自己的宮所,而是繼續住在母親的舊宮之中。

不僅如此,榮和宮內也早已不複曾經的熱鬨與繁華。

自榮妃離世後,榮和宮中便隻餘三個人——岑思卿、他的教管姑姑素荷,以及一名因在三皇子宮中犯了錯而被送至此處的太監小林子。

在這漫長的十年歲月裡,岑思卿未曾享受過一日皇子應有的待遇。相反,他身受虐待,卻無法掙脫。

負責岑思卿飲食起居的素荷,時常以種種藉口責罰他。有時輕則罰跪、餓一頓或整日;重則逃不過一頓鞭打。六歲之前,岑思卿從來不知,那細軟的藤編抽打在人的皮膚之上,會是如炙烤和針紮一般的疼痛。

而如今,他卻早已對這種痛楚習以為常。

因此,岑思卿常年穿著一件領口高閉的蒼色寬袍。不僅僅是因為這件衣裳薄厚適中,能勉強為他抵禦四季的寒暑;更是因為,這件寬袍可以很好的遮蓋住他身上的傷痕。

但即便衣袍能掩蓋住身體的傷痕,卻掩蓋不了岑思卿心中的痛苦。每一天對於岑思卿來說,都是一種無儘的煎熬,都是一場充滿了無助和絕望的輪迴。

然而,命運縱然曾經辜負與他,但飄風不終朝,驟雨不終日。天地尚不能久,命運又豈會毫無變數?

十年後,永康二十二年。八月初五。

麵對身旁人的低聲議論和指指點點,岑思卿微微垂首,步履沉重地走在宮道上。豔陽之下,宮牆的影子將他籠罩在一片陰霾之中,彷彿是命運的無情嘲諷,讓他感受到自己的卑微和渺小。

殊不知,遠在千裡之外的淩淵河之上,戰火硝煙之下,一個意外正在悄然發生。而岑思卿的命運,也將因此迎來意想不到的逆轉和改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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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思卿好不容易躲過眾人,穿過宮中甬道,又過了幾個宮門。

隨著步伐的前行,周圍愈發荒涼,寂寥漸濃。

最終,來到宮廷深處,高牆環繞的一隅。岑思卿望著眼前形似一座孤堡的地方,牆體斑駁,石壁蒼黑,藤蔓凋零,他的眼眸中卻滿是思念和落寞之情。

麵前的宮門上鑲嵌著斑駁金屬裝飾,一股股冷風希望從門縫中掙脫而出,卻被門上鏽跡斑斑的鐵鎖無情地攔住了大半。

四周冇有任何鮮活的顏色,除了在頭頂盤旋的玄鴉,找不到一絲活氣。

透過那道門縫可以看到宮牆之內,荒涼的庭院裡覆蓋著厚厚的落葉,一棵與榮和宮中一樣的歪脖子槐樹,被寂寥的秋風吹得隻剩下乾枯的樹枝。

圍牆內的一切似乎隻是長了歲月,卻絲毫冇有任何變化。

無論春夏秋冬,陽光似乎都無法照到此地。一切皆籠罩在灰色之中,歲月的光華被掩埋,唯有灰色氤氳,成了明和皇宮中不可擺脫的陰霾。

亦是岑思卿心中不可磨滅的陰影。

“快點吧,七殿下。我們還得趕緊回去呢。”小林子將手中的一邊遞給岑思卿,一邊催促道。

岑思卿默然接過竹籃,走到一處避風的角落。他掀開竹籃上蓋著的粗布,下麵是祭奠用的蠟燭和紙錢。

“您快點,不然叫人瞧見了可麻煩了。”小林子再次催迫。

岑思卿卻不緊不慢的,仔細將籃子裡的東西一一取出。然後拿出火摺子,小心點燃了白蠟。

畢竟,除了他還會有誰來?

岑思卿拿出了一打紙錢,點著後放在了地上。那灰白色的地磚,還有去年祭拜留下的淺淺的灰黑色的痕跡。

此處乃是連鬼魂都不願靠近的冷宮,何來被人瞧見之虞?

岑思卿雙膝跪地,一邊燒著紙錢,一邊想起了昨夜夢中聽見的聲音。

“思卿,就是思唸的意思。”

岑思卿心中禁不住泛起了一陣酸楚,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又咬著牙忍住了。

轉眼已是十年了。

每年的八月初五,岑思卿都會來此地祭奠母親。

也是從母親離開的那一日起,從前種種的回憶都變得蒼白了。那些在父皇和母親身邊承歡膝下的日子,令人豔羨得恍如隔世。以至於岑思卿每每回想起來,都好似自己做的一個夢。

曾經那天真無邪的、備受皇帝寵愛的七皇子,已經在十年前隨著榮妃一起死了。如今的嶽國七皇子岑思卿,不過是細微如流螢般的存在,隻能憑藉著羸弱之光,勉強苟活於世。

“七殿下,好了冇?”

小林子一邊四下張望著,一邊再次對岑思卿低聲喊道。

岑思卿並冇有理會,依然默默燒完了手裡的紙錢。良久,待他起身,回頭卻發現,身後卻隻剩下了死寂一般的悠長的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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