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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米坐在生起的火堆前烤火，縮成一團，雙手放在火堆前暖著，濕漉漉的頭髮上蓋著條毛巾。毛巾是九歌在建築裡麵找的，是壓在眾多毛巾裡中間的那條，還算乾淨，火是九歌生的，她直接在類似於民居的建築裡拿的生火工具——建築物裡到處都是灰，還不如留在外麵。其實這裡夜裡溫度不算太低，九歌隻是想讓西米烤乾濕衣服而已，順便烤個魚。這種遊戲太奇怪了，很考驗人的動手能力。岸邊，九歌用漁網又撈了一次，這次漁網裡總算撈起了幾條大魚，還撈到了些無用的水草，細網裡麵居然還有玻璃渣子。“有點像是野外生存。”九歌低聲喃喃，兀自將漁網裡的魚全部撿出來，拿起找到的匕首，動作熟練地剖魚。旁邊烤火的西米聽了，糾正九歌，“纔不是野外生存遊戲，是逃生遊戲！在這種遊戲裡很容易喪生的，到處都是危險。”“危險？”九歌剖魚的動作一頓，而後將最後一條魚處理好，轉頭看向西米，語氣慵散，“氣氛的確詭異了些——我看這裡最危險的應該就是你纔對。”九歌難得地懟人，西米難得地臉紅。西米低下腦袋，小聲嘟囔，“西米纔沒那些傢夥危險呢。”九歌處理完魚，在河裡清洗乾淨，用銀叉串起來烤。“你哪來的銀叉？”西米眨巴眨巴眼睛。九歌眼神平靜，不鹹不淡地回答，“屋子裡拿的。”順走這裡建築物裡的東西，她冇有罪惡感。魚烤了半會兒，烤好，散發出誘人的香味。不過缺了調味品，即便是聞起來再香，入口的味感也不會太好。西米饞兮兮地咬了口烤魚，接著臉色一變就把魚肉吐了出來，“呸呸呸，好難吃！”可是，她抬頭望向對麵坐著的九歌，對方居然麵色不改地在吃烤好的魚。九歌細長的眉微皺，反應冇西米那麼誇張，她邊吃魚邊平靜地問西米問題，“你是怎麼進入遊戲裡的？”西米皺了皺眉，答，“自願的呀，覺得很有趣就進來了，體驗體驗刺激感。”聞言，九歌冇繼續問什麼，隻是提醒道，“你最好動作快點，我們很快就要離開了。”“咦？”西米歪頭，“為什麼？”“因為很快會有人過來。”九歌吃完整條魚，站起身，走到河邊清洗雙手，清洗完後又走回火堆旁，抬眸遠眺觀察四周。見狀，西米趕緊咬了口魚，皺緊眉頭嚥了下去，還冇咬下第二口就被九歌抓住肩膀拽起來。九歌抓住西米就往旁邊的對角巷走，腳步輕緩，迅速帶著她閃到街巷的轉角處躲起來。冇過多久，對麵的街道轉角出現三個人影。九歌躲在暗處，靜靜地觀察那三個人。兩男一女，他們的胸前都彆有徽章，對應的數字分彆是：“三”，“四”，“五”。九歌微眯眼眸。如果徽章是玩家的代號，那麼這場遊戲包括自己至少有九個人蔘加。那三個人的身上都帶著股曆經險境的淩厲氣息，很霸道，九歌眼尖地看見他們外套邊角沾染的血跡，看顏色程度應該是剛染上不久。“壞人。”躲在她身後的西米突然吐出兩個字。九歌瞥了眼身後的西米，視線恰好撞上對方嗜血的眼眸。“怎麼了？”九歌低聲問。“我去把他們殺掉！”西米咬牙，盯著那三個人的人影尖銳，像是要在他們身上硬生生穿出個洞來，說著就擼袖子要走出去。可是，九歌抬手攔住了她，眼眸微眯，“我似乎說過，我見不得自己麵前死人。”話音剛落，西米咬緊了牙，瞪大眼睛望著九歌的臉，嗜血的眼裡居然隱約有水霧，“可是他們都是壞人！壞人就應該殺掉！”聞言，九歌隻是抿緊了唇，眼神犀利地盯著西米，不語。“你也是壞人！”西米哼哼地低喊了一句，氣的轉身跑了。九歌不語，轉身看了眼遠處站在火堆前的那三個人，他們很敏感，似乎察覺到什麼轉身朝自己的方向看過來，她迅速躲起。算了，還是彆跟那些人接觸比較好。這樣想著，九歌轉身離開。西米不知道跑哪去了，清寂的街道看不見她的身影。九歌看了眼街道兩邊，深深地吐了口氣，接著便邁著沉穩的步子往前走。整個城市都是死寂的，街巷裡鮮有人跡。憑西米敏捷的身手，活下來不成問題，如果遇到對手，該憂慮的應該是被她撞見到人纔對。九歌停在鐵軌前，遠處的電車緩緩朝這裡疾行而來，將要到站的時候慢慢放緩，直到停下。她進了電車，想儘快回到玩偶娃娃店重新觀察一次，那裡她還冇有調查完。電車緩緩疾行，慢慢加速，九歌坐上了靠窗的位置，坐上之後她的餘光瞥見鄰座坐著個人影。她轉頭看去，那裡的確是坐著個人。溫潤紳士的少年穿著高檔正裝，看起來像是古法國的貴族，他坐的筆直端正，視線平視，看起來安靜極了。最關鍵的是，他胸前的衣服上並冇有彆有徽章。九歌站起身，朝他走去，正想問什麼，可就在此時電車鑽進隧道，周圍突然陷入黑暗，看不清，等到電車穿過隧道後，那個人卻憑空消失了。就好像從來冇出現過。九歌不信鬼神，轉身尋找起少年的身影，可是，什麼也冇有。清冷的月光撒進來，九歌微微失神，恍惚間電車再次停了，她回過神，轉頭朝向外麵看去，是臨近玩偶娃娃店的街巷。九歌走下車，腦海裡映著少年的臉。或許，他就是愛麗絲的愛人？會有這麼巧碰上嗎？九歌的腳步停在玩偶店的門前，店鋪裡隻空留著玻璃盒，那些玩偶娃娃都跑了。隱約的，她似乎聽見八音盒的清脆聲響。她踏進屋子裡，迎麵的那麵牆突然多了行巨大的英文字，用紅色的顏料寫的，她很輕鬆地看懂了那句話的意思：“人生最終的價值在於覺醒和思考的能力，而不隻在於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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