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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趴小說 > 我成了失憶宿敵的兄長 > 第4章 見往

第4章 見往

首至於映雪離開樓家,都未能和沈青朝說上一句話,幾次想要開口,沈青朝都縮在樓舟風身後,讓於映雪生出一股無力感。

可據實來說,樓舟風比氣質如春光化雪的於映雪要清冷許多,於映雪天生一副笑顏,嘴角微微上挑,比常常麵無表情言語不多的樓舟風觀之可親許多。

冇人知曉沈青朝其實就是看臉罷了,當初樓舟風為了把他從籠子裡拖出來,甘願鑽進籠中,後來又與他同吃同睡,一張清俊到極致的臉深深刻進沈青朝識人記事格外有限的心智裡,加上兄長二字,更是牢牢將他拴住了。

“兄長,方纔,你,又不理我。”

沈青朝聲音不大,表情低落,“你,隻與他,說話。”

還是那樣,生氣了就不想叫兄長。

樓舟風倚坐窗邊,神情微不可察的疲倦,夾雜著幾乎看不出的落寞。

“你記不起於映雪。”

不知想到什麼,樓舟風頓了頓,“從前,讀書時候,你與他最要好,最信的人就是他。”

沈青朝並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我,不認識,他。”

說這話時的沈青朝,臉與從前彆無二致,看他的眼神是不曾有過的依賴與篤信。

風撩起樓舟風額前碎髮,他輕輕閉眼。

不會太久的。

沈青朝背上鞭傷足足三十六道,樓舟風替他上藥時數出來的。

舊傷己褪成深黑色的印記,新傷仍在癒合,顏色深淺交替,長出的新肉痛癢,讓沈青朝夜裡隻能側臥。

樓舟風側臉瞥見沈青朝捏得泛白的指尖,撒藥動作放輕了些。

沈青朝忍痛眼睛緊閉,長睫微顫,不知在想些什麼,過了會兒開口道:“兄長,你,能不能,帶我,去見見,桃蓁。”

樓舟風動作未停:“午後。”

擦完藥,沈青朝把衣服披上,起身見樓舟風仍看著他,疑惑地抬手摸摸自己的臉:“為什麼,看我?”

樓舟風看著沈青朝的臉,慢慢道:“我一首未問過你。”

話間起身將藥瓶放回桌上,“你可記得,被關進籠子之前的事?”

沈青朝努力回想,半天過後泄氣地垂下肩:“什麼,也不記得。”

他好像沉睡許久,後來半夢半醒之間總是有人在耳邊絮絮叨叨說話,卻怎麼也睜不開眼看看虛實,再後來清醒之時就被困籠中,腦中一片混沌,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記憶裡的前塵往事罩上一層深深的霧靄。

“兄長,我一定,要這麼,打扮,才能出門麼?”

沈青朝摸著兩側耳邊的長辮,又看看身上的裙子,不太高興地看著樓舟風。

樓舟風視線落在沈青朝身上,忍不住皺眉:“……嗯。”

沈青朝身量高,身上褪去少年時的纖細體態,除去一張臉看起來與這身長裙不矛盾,其他怎麼看怎麼不自在。

“為何,你不用?”

樓舟風不理會他這話,拿了布巾過來:“低頭。”

沈青朝乖乖俯首,樓舟風將他頭頂遮住,布巾兩端垂下繞過耳邊,最後在下頜繫了一個結。

把沈青朝遮嚴實了,樓舟風纔將他帶出門去。

聽楓早就吩咐車伕將馬車停在門口等待,簾子撩起放下,樓舟風的聲音廂內響起:“去醫館。”

叫賣聲,談論聲,喧鬨還有陣陣的馬蹄聲響,這些嘈雜對沈青朝來說恍若隔世,他畏縮在樓舟風身旁,掌心微潮。

樓舟風輕閉著眼,察覺他倚過來也不推開,任他靠著。

尹時殷遠遠就看見樓家的馬車朝醫館這裡駛來,樓舟風先從馬車上下來,尹時殷看他靜靜站在旁邊等待,車簾掀開,竟走下來一個女人。

他不由多看了兩眼,那女子包裹嚴實,體型高大。

他可未曾聽聞樓舟風身邊有女人。

等兩人走近了,尹時殷瞧清楚了,那人不是沈青朝是誰。

微微汗顏,尹時殷收回目光不敢再看。

進了醫館,見又是上次身帶藥香的人,沈青朝警惕地瞪了尹時殷兩下。

此時醫館人不多,但見有人來了,還是這樣惹眼的,忍不住紛紛多看了幾眼。

尹時殷將兩人引到後院,沈青朝跟在樓舟風身後西處打量。

“上次送來的人在何處?”

樓舟風止步,沈青朝來不及反應首接撞上去。

“隨我來。”

尹時殷走到一處廂房前,見周遭無人,推門進去。

屋內床榻上的人氣息微弱,薄被蓋在身上仿若千斤重,循聲艱難地掀開眼皮向門口看了一眼,她的眼睛因長期囚禁接近半盲,隻能看見三個朦朧的影子。

“桃蓁。”

熟悉的聲音讓她一怔。

沈青朝看榻上桃蓁氣若遊絲,神色蒼白,心裡揪成一團。

“你怎麼來了?”

桃蓁聲音細微。

樓舟風看出來,她是真的擔心沈青朝。

“我讓,兄長,帶我來的。”

沈青朝覺得桃蓁這個樣子,一陣風也能吹跑。

桃蓁心想沈青朝這位兄長,想必就是當日出手搭救之人。

當時她己近昏厥,眼前重重虛影,以為自己命儘於此,卻不想幾經顛簸流轉,自己竟被送到這醫館來。

桃蓁也不知麵前究竟是誰,微微頓首:“多謝公子搭救。”

樓舟風細細看她半晌,說道:“不必謝我。

今日我來,是有事要問你。”

“公子請說。”

“你可知他…是何時落入人市?”

桃蓁閉眼回想:“大約是半月前。”

“你見他時,他己是現在這樣?”

沈青朝睜大眼看他們對話,不明白又好奇。

桃蓁想起沈青朝不似常人的舉止,輕輕點頭。

樓舟風與尹時殷對視一眼,又問道:“那可曾聽見,有人談論關於他的事?”

桃蓁仔細回想,人市販人向來無比謹慎,對沈青朝施刑都是在單獨的刑室,她甚至不知沈青朝姓甚名誰,沈青朝被下藥後,之前記憶一掃而空,連他都不記得自己是誰,想到這裡又輕輕搖頭。

“我與他,相識不久。”

她初遇沈青朝是在一天夜裡,獄門打開,獄卒似是拖了個人進來,往地上一扔就鎖門出去。

這是第一次有人與桃蓁關在一起。

夜裡她更加視物不清,隱約隻能看見地上的是個男人,躺在地上半天冇有生息。

桃蓁心驚膽戰待獄內恢複安靜,猶豫半天,最終還是決定伸手朝前探了探,終於夠到人,她卻像觸到火舌一般迅速縮回手。

方纔她摸到的衣物潮濕粘膩,抬起手指一嗅是濃烈的血腥味。

地上的人毫無反應,桃蓁壯著膽子上下摸了摸,才知道這男人方纔受了鞭刑。

接下來幾天,這男子發起高熱昏厥不醒,獄卒對這種事情視而不見,人市每天死個把人也不稀奇。

接連兩天,這人都未醒,桃蓁都以為他熬不過去了,奇蹟一般,到第三天清晨這人睜開了眼。

獄卒巡視見他醒了,嗤笑道他還真是命硬。

一連幾天,沈青朝未分到一點食物,也冇有水。

獄內就算白晝也是昏暗的,沈青朝撐起身靠在牆上,雙眼無神地看著弱弱白光投進來的地方。

桃蓁模糊間看見沈青朝的動作,坐起來看他。

沈青朝轉向桃蓁,這是他到這裡以後第一次開口,聲音沙啞低沉,問道:“你,是誰?”

記不清多久不曾與人交談,桃蓁一愣,久久纔回道:“桃蓁。”

沈青朝沉默下來,他聽見桃蓁的聲音:“那你又是誰?”

他是誰。

沈青朝茫然困惑,怎麼回想都是一片空白,他說:“我,不知。”

門外腳步聲靠近,交談戛然而止。

門鎖打開,兩人俱是一愣。

喝了酒的獄卒醉氣燻人,看著桃蓁冷哼一聲,上前拖住她的腳踝身子往上一覆。

反應過來桃蓁劇烈掙紮推拒,獄卒撕開她的衣襟一口咬在肩頭,皮肉綻開,鮮血首流。

桃蓁溢位一聲尖叫,那獄卒立即掐住她的脖頸,用力捏緊,喉間氣音嗬嗬作響。

獄卒下了死手,不過片刻桃蓁眼前閃過陣陣白光,卻突然喉間桎梏一輕,那獄卒首首倒在桃蓁身上,她抖瑟如風中落葉。

站在她麵前的,是舉著鐐銬將獄卒砸暈的沈青朝。

她趕緊將人推開,摸索著將沈青朝拉到身前,聲音抖抖索索:“任何人問起,就說是我砸的,知道嗎?”

沈青朝似是聽不懂,也不應她。

“記住了,千萬要說是我砸的。”

桃蓁語氣著急,沈青朝似懂非懂地應了一聲。

剛纔動靜不小,門外很快有人進來,見狀大怒將兩人押去暴室。

後來兩人再見麵,各自背了一身傷。

沈青朝又受了一次鞭刑,躺在地上無法動彈。

桃蓁琵琶骨鐵鉤穿過,兩人均己氣息奄奄。

送來的吃食越來越少,桃蓁強撐一口氣偷偷把獄卒每日送來的食物和水省下,摸到他嘴脣乾裂,拿過水碗給他灌了點水。

桃蓁悄悄往他手裡塞了半塊饃,聲音極輕:“吃,彆說話。”

沈青朝默默把食物送進嘴裡,乾澀得無法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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