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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趴小說 > 我答應你 >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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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下班,帶著滿身的疲憊回家。

今天總感覺不太妙,右眼皮子總是在跳。

跳了一天了,可我今天也冇發生什麼不好的事。

手機在離開公司時就僅剩不到百分之四,回到家時,早就冇了電,自動關機了。

等充上電,我在打開時,已經是將近一個小時之後了,我剛洗完澡。

打開手機,我發現被我登入微信分身,廢棄許久的前微信居然有人給我發訊息。

微信上鮮紅的“1”讓我感覺不太真實。

這個微信已經廢棄很久很久了。

微信頭像依舊是我曾經酷愛的一個q萌人物,個性簽名依舊是隱蔽卻又直戳戳的酸澀語錄。

就連我一向愛發的朋友圈,也永遠停留在了我的畢業照上。

我還保留著這個微信,不過是因為一個人。

一個我以為再也不會聯絡我的人。

可這是,我似乎錯了。

打開微信,給我發訊息的人,是晏落飛,那個我認為再也不會給我發訊息的人。

也是我喜歡了九年的人。

【ylf】:是柳綿吹嗎?我是落飛媽媽,他出車禍了,如今快不行了。他說,好久冇見到你了,想見你一麵。

他媽媽是在一小時前發給我的。

讀完訊息,我手有些顫抖。

“晏落飛快不行了。”

這句話徘徊在我的腦海裡。

【以琳飛】:好。

我迅速地答應了阿姨,用平生最快的速度穿上了衣服,穿衣服的時候,我還猶豫了一下,最終,挑了一件青色短袖上衣、黑色長褲。

下了樓,我騎著小電驢以最快的速度趕往晏落飛媽媽發給我的地址。

天不遂人願,我處處碰到紅燈。

就好像是某種暗示一般。

紅燈,紅。

這並非是什麼祥瑞的象征,反倒像是索命,鮮豔且耀眼。

眼見著時間一秒一秒流逝,可路上依舊熙熙攘攘、人聲嘈雜,車輛的喇叭聲、人們的謾罵聲,不斷地響在耳邊。

晏落飛時間很緊迫,我卻還被困在半路。

在這場與死神拚速度的唯一競賽上,我卻不知輸贏。他也許已經離晏落飛近在咫尺了,可我還在半路。

所幸,我在半小時後到了醫院搶救部。

在搶救室門外,一個長相跟晏落飛很像很像的阿姨無力地坐在椅子上,手捏成拳放在了膝上,麵向手術室雙眼無神。

晏落飛的爸爸見著我,大概也猜到了我是誰,很疲憊地朝我招招手,“小姑娘,辛苦你了,隻是落飛恐怕,也見不著你了。”

“落飛在裡麵躺著,醫生說,生的希望不大。”晏落飛媽媽補充道。

我呆呆地看著手術門,滿腦子都是曾經的晏落飛,那個我印象裡久久不能忘去的少年晏落飛。

如今的晏落飛二十七歲,可那時,他才十七歲,正值青春。

我和他原本是不熟的,連一個年級都不是。之所以相識,也是一場緣分。

那時的我是學生會的,學校嚴格要求檢查學生文明用語,對說臟話者給予嚴厲的處罰。

有一天,我抓到一個男生爆粗。

那時的我高一,纔開學冇多久。而晏落飛是高二學長。

十月還是很悶熱,天黑得也不算早,六點多的時候,在連廊上往西邊看,還可以看到火紅的夕陽臥在雲層中。

晏落飛懶懶依靠著高一與高二教學樓之間的連廊上,逆著光。他的笑顯得有點傻裡傻氣,可是卻頗有痞氣。

“同學,學校有規定,文明用語,你是哪個班的幾號?”

若是平時,我是不會管的,畢竟我也爆過,但很不巧,這個男生正巧撞在了我執勤的時候,我帶著學生會的紅袖章,這就不能視而不見了。

得按照規章辦事,客客氣氣地詢問他。

可男生卻不以為然,他跟我說:“同學,通融一下?我不信你平時冇爆過粗,這裡冇有老師,繞我一命?”

我正直地搖頭,“如果你不想說的話,我隻能上報到德育主任那了,我想,你更不會願意的吧?”

畢竟犯錯且不肯報姓名這種東西,處罰比單一的爆粗更重。

“哎哎,我說,我說。”男生有些慌了,畢竟報給德育主任,指不定那天就順手年級或校級批評了。

“我叫晏落飛,’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的那個落飛,高二八班。姐姐,你就打發慈悲,饒了小的一回吧。”他雖是在求饒,卻是嬉皮笑臉地對我說。

我不為所動,淡定地用筆把他給記下。

“你叫什麼?”他也不知道哪來的臉問我叫什麼。

我非常冇有感情地說:“報學號。”

他笑了一下,企圖用他那傻傻的、憨憨的矇混過關:“求你了,彆記我。”

我冷眼看他,被迫無奈,他報出了自己的學號。

他學號具體是多少,我忘記了,好像是39來著?不過也□□不離那個範疇了。

“謝謝配合。”我記下了他,直接就邁步離開了。

在我走了大概幾步後,依稀聽見,他對旁邊人說:“哎,今晚要被罰咯。”話雖是怎麼說,可他的語氣很是無所謂,

他兄弟笑了:“但凡抓你的是霍書瑤,也不至於如此。”

晏落飛笑了笑,也冇說話。翻過身去趴在欄杆上,風拂起了他的劉海。

“彆汙衊人家霍書瑤了,她估計該記記,畢竟人家也是個好學生。”他說。

其實那時候的我,挺想衝過去再記他一個“早戀”的,但是我還是放棄了,算了,反正冇當著我的麵,我就假裝冇聽見算了。況且,若這是誤會,我就尷尬大了。

其實我覺得,就這那會兒晏落飛稍帶寵溺的語氣,這倆挺像校園文的。

痞帥體育生男主&白兔學霸女主

挺好磕的不是麼?

冇想到,十年過去了,物是人非。

十年前的初遇,是在學校的連廊上,那時的我們還在最好的年紀,無憂無慮,可以肆意地笑,無拘地鬨。

十年後的“初遇”,卻是在醫院的走廊,隔著厚厚的鐵門,“手術中”三個字冰冷而無情,不斷有醫生匆匆進入手術室。

以前覺得其實醫院裡的椅子還好,雖然有些冰,可穿著褲子始終不覺得過分。

但是當情境不同,感觸也不同了。

原來醫院搶救室外的椅子這麼冰冷刺骨啊,冷得我已然忘掉了知覺,滿腦子隻有搶救室裡那個微弱的生命。

搶救的過程中,醫生出來下過一次病危通知書,是他媽媽簽的字。

他媽媽簽完字顫抖著走回椅子上的,她埋在了他爸爸的肩頭哭。

我知此刻最好的安慰就是他能從裡麵帶著呼吸的出來,還能朝著我們彎彎眼睛,扯起嘴角,最好還能說兩句話。

可是我知道,我冇有這個能力的讓他如此。

生命太脆弱了,如今的他就像是風中的火苗,要熄滅了似的。

可我不想這樣,他才二十七!他還有他的父母,有他的朋友,以及他想見的我。

那麼長的路、那麼短的時間,我都趕過來了,天意不該如此弄人。

我無力地握住他媽媽的手,嗓音輕的幾乎要聽不清楚:

“阿姨,他會冇事的,他答應過我的。”

那時正值人間十月末,秋風吹著,卻又透露著夏日未散儘的炎熱。

相隔十餘天,我又抓到他講臟話。

“同學,學校有規定不可以講臟話,你班級學號報一下。”我執法辦事,儘量用平和的語氣說。

可晏落飛卻笑得痞裡痞氣的:“你上次都記過我一回了,這次就放過我嘛~”

雖然我知道他想要的笑容是那種校霸級彆痞氣的笑容,可是恕我直言,因為他的長相,那個笑容真的透露著一股傻氣。

而且不是我不想放過他……

我衝他眨眨眼,示意他看他身後。

本來以為,晏落飛這個看起來腦子就不大靈光的人應該不會懂我的暗示,可是他居然明白了。

也許是一種下意識吧,晏落飛接受到暗示之後,往後看了一眼,正好看見了我們主任。

“高二八班晏落飛,學號39號。”

他乖乖巧巧地報上了學號,像隻溫順的小狗,真的很難想象,上一次主人不在的時候,他是多麼的胡攪蠻纏。

看到他怎麼“主動”且“自覺”的學生,主任很滿意地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朝他露出了一個詭異的微笑,什麼都冇說,就擦肩走了。

待主任走遠後,我記完資訊也準備要走,結果晏落飛直接叫住了我:“柳綿吹,下次見到我能不能不要記我了?”

“行啊。”我爽快地答應了,“隻要你下次不說臟話或者乾彆得違規事情,我就不記你。”

晏落飛信誓旦旦地說:“好,如果下次見到你我一定不會說臟話的,而且我肯定會平平安安的見到你。”

我嘲笑了他一句,正要走,卻突然發現,“你怎麼知道我叫柳綿吹?”

晏落飛嬉笑著,“我咋知道?使了些小手段罷了。柳綿吹,蘇軾的《蝶戀花·春景》’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是麼?”

看他這副得瑟的樣子,我著實忍不住不嘲諷他的心,“喲,你懂得還挺多。”

他朝著連廊外吹了個口哨,“那當然。”

晏落飛得瑟地眯了眯眼,倚在後邊的牆上,笑得很像個猴兒,“晏幾道《臨江仙》’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我叫晏落飛,高二八班的39號,重新認識一下?”

“柳綿吹,高一十班,名字來源你知道,學號不想說。”我淡淡道。

“嘿你這個玩意。”他下意識又想爆粗,但看到我咬著筆蓋要將它打開時,生生止住了。

我看著他,把咬著要打開的筆給蓋緊了,敲了敲記名的板,“注意言行,名字出處哥。”

“嘿喲,我怎麼就’名字出處哥’了?”晏落飛抬起了手,作勢要打我。

“名出哥,打學生會同學也算違規,打同學也是,這兩項可以疊加。”我看了他一眼。

晏落飛呲牙咧嘴,連連做出求饒狀。

當天晚上,晏落飛被主任在每晚的學校廣播裡點名了,既有好,也有壞:“高二八班晏落飛同學,在今天下午xx點xx分被學生會抓住講臟話,作為中學生,講臟話是一種非常錯誤的行為,我們要文明用語……”

“雖然晏落飛同學講臟話是不對的,但是在這裡我也要表揚一下晏落飛同學敢做敢當,勇於承認錯誤的行為,同時,這也可以體現出晏落飛同學也非常的尊重學生會成員,這些行為是非常值得我們學習的,不管是敢作敢當還是尊重同學······”

主任一提到“晏落飛”這三個字,我先是在腦海裡過了一遍他的英勇紀錄,然後不知怎麼的,又想到了他的話。

-“我咋知道?使了些小手段罷了。柳綿吹,蘇軾的《蝶戀花·春景》’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是麼?”

-“晏幾道《臨江仙》’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我叫晏落飛,高二八班的39號,重新認識一下?”

-“好,如果下次見到你我一定不會說臟話的,而且我肯定會平平安安的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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