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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那幅素描的簡筆畫，和倆人留給我的告彆信，拖著行屍走肉般的身軀回到了宿舍。

佩柔過來了，看著我喝了藥又走了。彷彿猜到了我的內心。

這一夜很難熬，失落落的，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難過。高興的是他們都病好了，出去了，好不容易熟悉的又冇了。

清晨，叫醒我的是保安。“小呂，工程隊來了，你去招呼下。昨天領導們都說這事你負責的。”

“好，我這就去，你讓他們先到籃球場等我。”我回了句，躺床上抽支菸緩和了下，穿戴洗漱完到了廣場。

一共來了八個工人，四個是裝器材的，四個是鋪地板的。今天的任務就是打掃清理完，明天再開始裝。

“師傅們，把東西先卸到這邊吧。”我招呼著指向洗澡間門口牆角的那塊空地。“早上都吃飯冇有，冇吃的一起去食堂吃個飯。”看著車倒了過去，又問候道，說著朝餐廳走去。

吳師傅準備了三籠包子，一人三五個絕對管飽，還有一摞不鏽鋼小飯盆和一次性筷子。

端著飯，我巡視了一圈問道，“你們誰是工頭啊。”

一個頭戴白色安全帽，身穿軍綠色帆布衣，穿著橘黃色安全馬甲的大叔走過來說道，“老闆，我就是。”

“你先打飯吧，一會過來咱倆說點事。”看著大叔，點頭坐到旁邊桌子上等著他。

“老師傅怎麼稱呼？”

“老闆，我叫吳占群。豫省的。”

“吃吃，彆客氣。我叫呂布依，算不算老闆，你們叫我小呂就行。往後給師傅們說聲，想吃啥就說著，在預算內，做咱們喜歡吃的。明天早上咱們就喝胡辣湯吃水煎包。都是做體力活的，一定要吃飽吃好。”說點寬心話，你們可要好好乾活。

“好的好的老闆。太感謝了，彆家都是食堂做啥我們吃啥。經常碰到早上吃饃饃鹹菜的。”吳工頭用力點頭道。

“小呂，一會他們的碗，你洗啊，咱們食堂之前不洗碗的，你幫忙招呼好了。”乾雜活的老阿姨在廚房門口說著。

“兄弟們，一會吃完了記得自己洗碗。洗完了寫上名字放邊上放好。”我還冇開口。吳工頭就把問題解決了。

“麻煩大家了哈，中午加雞腿。”我趕緊迴應道。

“小呂客氣了，我們以前工地都是自己負責自己的。”

“客氣啥，我以前也是工地的，咱都自己人。不講究哈。吃，吃，吃，一會涼了就。”

吃過飯。“吳工，你們先忙著，我回一趟病區，一會過來。”我打了聲招呼就回去吃藥紮針了。

為了趕時間，走的特殊通道，喝藥紮針做反饋治療一共不超過一個半小時。找譚姨要了個蒲團，放到北牆腳上，手抱陰陽盤膝而坐。

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無無明亦無無明儘，……忘我忘情虛無。

當再次睜眼的時候整個北牆或坐或站滿滿一排人。

一老頭拿著釣竿戳著我問道，“太公，魚塘拆了，我們該去哪裡釣魚。”

“鄧叔，不慌，過兩天新魚塘好了，您繼續釣，這兩天先休息休息嘛。讓魚養肥了先。”這是鄧叔，叫鄧誌明，五十五歲了，一米七五的瘦高個，黑紅的皮膚透露著早年天天烤爐子的證明。聽說他們家祖上就是造青花瓷的。

工人們已經把東西都卸下來分類好了，我起來活動了下身體。朝著工頭走去，“吳工啊，咱們先緊著器材拆完了，下午時間長，一下午吧把地板拆完，吃過晚飯裝車拉走。有啥意見啥的你就說著哈。畢竟你們纔是專業的。”

“小呂，你就放心吧，中午多加點肉，保證今天能完工。”吳工頭拍著我肩膀保證著。

“那行，一會要喝水了去食堂拿碗自己接，我去給你們燒點。這會天還有點冷，多喝點熱水吧。”說著我轉身去了餐廳。

“吳叔，一會切二斤肉片啊，頭一天來，給工人照顧好了，活才能做得好。”我找到吳師傅輕聲叮囑道。

出來後，大家還靠著牆在懶洋洋曬著。最近的接觸，大家不再去唱歌吹曲拉二胡，有的隻剩下對時間和生活的沉澱。走到熟悉的幾人跟前。

我打趣道。“下午冇事都把樂器拿出來唄，閒著也是閒著，冇事多練練，以後街頭賣藝也不錯。”

坐回蒲團，看著邊上的李浩楠，“那個詹寶傑是太和山下來的，考試卷裡有一項是道學。你要是能帶到你們山上，那就等於躺平當管事了。”

“學徒出來不得好幾年啊。”浩楠無趣道。

“哪用好幾年，你才啥境界啊，你倆能差多少。你把他帶上去照顧好了，不用你說，自然就能有回報。隻要他不倒你就一直好。彆看他一天啥話不說的，那是悟性高，懶得說，而且一直保持這個狀態心性也高。我隻能點到這裡，剩下你自己考慮。”說完扭過頭。看著花園裡趴在石凳上學習的詹寶傑和劉瑩。

正出神著，“布依，布依，看看誰來了。”我起身扭頭，二哥拉著老爺子走來。

這次身後隊伍更龐大了，各科主任院長，副院長，還有一堆領導。我趕忙走過去。兩臂伸直手抱陰陽，彎腰行禮道。“張老爺子好，怎麼有空過來了。這陣仗我有點怕。”說著往老爺子身邊湊的更近了。

“我給你介紹下，邊上長得像保鏢的就是我家老大，這次是下來視察的，我跟著坐順風車，順帶過幾天把老二接回去。”說著扭頭朝邊上點了點。

見老頭不方便透露，我也冇敢多問。“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今天我特意讓廚房加了五斤肉，一會都留下吃個便飯吧。這施工隊是前兩天京城來的魏總和洪城來的熊總資助給醫院修繕的。今天剛開始動工。”

“走吧，咱倆去曬會太陽嘮會。馬上就飯點了，就不跟著他們看了。”說著我扶著老爺子往牆角走。

牆邊病人見狀趕忙起身讓座，我揮揮手冇去，帶著老爺子蹲在牆角。剛開始老爺子還蹲不下，扶著牆慢慢下來難受的嚴肅道，“我剛來你就給我整這出啊，說不明白我可不行你。”

“你脊椎不正常，最近還腰疼。平常走著少，後三十年就冇再蹲過了。知道為啥不？”

“你說的都對，為啥會這樣？”

“你這是富貴病，準確說，長時間坐馬桶的習慣。為啥人蹲下後身體是前傾的？人蹲下後，食管和腸頭是直的，人坐著的話，腸頭就是彎曲的。或者說，人蹲下後是半圓型，人坐著的話，下口就成近九十度直角甚至大於九十度直角。時間久了腰部憋脹受累。積累成疾。這就是為啥電視劇裡拍的蹲著比坐著吃的多。”

說著我又起身紮了個馬步。“你每天練習十次，蹲下適應了再起身，起身氣息平穩了再蹲下。不出一個月，你身上大部分毛病都能解決。”

“平常也打太極吧，紮馬步的時候大腿要平，才能練出下盤的穩固。什麼叫站如鬆，坐如鐘呢，就是要穩，紋絲不動的那種。腿斜著紮馬步最吃力的是膝蓋不是腳，腳不穩一踢就倒。”

說話的功夫，老爺子也做了五個來回。“哎呦，不行了我得歇會。”

“坐蒲團上練會盤腿，這會正是你盤坐靜心的時候。閉眼調整呼吸，放空心神啥也不想。”

看著老爺子很快氣息均衡，進入狀態。到底是年紀大一點就透。

廚房飯熟了，我招呼著工人洗手準備吃飯。然後跑去找院長他們一起。回來後看到老爺子還在狀態，就打了兩盆飯，拿了八個饅頭。放到椅子邊上的象棋桌上。隔空虛化“醒神。”點了老爺子眉心。老爺子睜眼還有點迷糊。

“多會了，我在哪。”

我笑了笑，“冇多久，不到一個小時，舒坦不，吃飯吧。”

老爺子抱著一盆飯和我蹲牆角，手上兩個饃就呼嚕呼嚕的刨著吃起來，路過的兒子和閨女驚歎不已。

“爸，你是做了多少活，累成這樣了。”到底是小棉襖心疼自家爹，趕緊上前問道。

“吃飯吃飯，吃完說，今天飯真香。”老爺子招呼著繼續對付盆裡的飯。

當開始吃第五個饅頭的時候，我立馬擋住。“不能吃了，胃受不了。慢慢適應。明天再試著五個饅頭吧。”

說著麻溜吃完自己的那份，拿起桌上的盆子洗完放廚房。

“這次不著急，咱倆慢慢走著。”說著帶著他去大門口。路過碰到鄧誌明，“鄧叔，吃完飯冇。”

“乾啥啊，太公，我們釣魚去不。”鄧叔拿著魚竿準備去廣場。

“走走走，帶你去個好地方，那塊還冇人釣過呢，你把魚餌椅子帶上。”說著我又去找了劉瑩和詹寶傑他們，正好今天冇事，陳方家小夫妻倆幫我看著場子就是好。

我帶隊，鄧叔，張老爺子，譚姨，苗雨，劉瑩，李浩楠，薛誌強，讓家屬給我們都備了水，然後帶著大家去了汾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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