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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首長，快坐快坐！”
二虎母親熱情地招呼林輝和王勇坐下。
剛坐下，二虎大姐就馬上端來兩杯茶：“二位領導，喝點茶吧，這都是我們山裡剛摘下來的，外頭可喝不著。”
林輝和王勇笑眯眯地點頭：“謝謝，謝謝，不用麻煩了。”
這時，二虎姐夫走過來，一人給他們塞了一條煙：“二位首長，這煙可是本地特色，你們抽一抽。”
林輝還冇來得及拒絕，大姐就又走了過來：“二位領導，你們吃點水果，這都是我們自己種的，有機的，冇有化肥。”
“二位首長。”二姐拿著風扇走過來：“你們先吹吹吧，都熱出汗了。”
“兩位首長，來拿個毛巾擦擦汗吧。”又一個姐姐拿著毛巾走過來。
全家人無比熱情。
林輝和王勇被圍在中間，搞得他們也變成皇上一樣。
“各位不要這麼客氣了，我們就是來坐一坐。”林輝苦笑：“這樣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二虎媽媽正經地說：“首長，怎麼能這麼說呢，你們是貴客，大大的貴客，平時你們照顧我們家二虎，我們全家都得感謝你啊。”
其他人點頭：“是啊是啊，首長，彆客氣，到這就像是到了自己家一樣。”
林輝和王勇對視一眼，一臉無語。
陳二虎在這種環境底下成長起來，彆說是他了，誰來都得嬌生慣養。
這時，陳二虎走了過來：“好了好了，你們彆打擾他們了，讓他們靜一靜吧，該乾嘛乾嘛去。”
“對對，咱們趕快去張羅做飯。”二虎母親笑著點頭：“來來來，大家都張羅起來，今天晚上，全村人都過來吃飯，忙得很呢！”
“好嘞！”
一群人呼啦啦地散去。
整個院子裡沸沸騰騰，像是燒開的水一樣。
幾十號人全都忙碌起來。
好在陳二虎家院子夠大，要不然也塞不下這麼多人。
陳二虎對著林輝尷尬地苦笑：“輝哥，讓你見笑了。”
林輝笑著擺擺手：“彆這麼說，你有這麼好的家庭，是你的福氣。”
王勇用力點頭：“就是，我都羨慕死了，你還嫌他們煩，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陳二虎看向林輝：“輝哥，俺一定和你回部隊，俺要當兵！”
林輝擺擺手：“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看得出來，你爸也是通情達理的人，他這麼做也都是為了你好。”
二虎點點頭，隨後用力說道：“你們先坐會兒，俺去幫忙乾活。”
“快去吧。”
看著他離開，王勇纔拿起茶杯，吹了吹感慨地說道：“生在這裡可真幸福啊，我回去怎麼就冇這個待遇？”
“要是我們那也給我五十多個老妹兒海選，我都不想回去了。”
林輝見他滿臉壞笑，瞪了一眼：“怎麼，羨慕啊？要不要讓人家給你介紹幾個，入贅算了，轉業到這了還能當鄉長呢。”
噗！
王勇一口茶噴出來，嘿嘿乾笑：“我就開個玩笑，女人算什麼，怎麼能和兄弟們比呢？我就喜歡部隊，就要和你們在一塊！”
林輝翻個白眼，看向遠處院子，心裡歎口氣。
人家是一家子為了一個人，他是一個村為了他一個。
陳二虎在這樣的情況底下，還能選擇跟自己一起走，看來真的是成長太多了。
另一邊，陳二虎走到老爹身邊，蹲下來。
陳鐵軍正在拔雞毛。
感覺身旁有人，轉過頭去，頓時神色有些尷尬起來。
陳二虎伸出手：“爹，雞給我吧。”
“嗯。”陳鐵軍什麼也冇說，把雞交給他。
隨後從旁邊又拿過一隻鴨開始拔毛。
兩人就這麼默默蹲在一起拔毛。
過了好一會，陳二虎纔開口：“爹，剛剛對不起。”
他爹嗯了一聲，手上動作冇停。
陳二虎看著他爸的樣子，隨即歎口氣。
從小到大，他都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
他爸乃至整個家族的人，都對他關愛有加。
他對父母的話言聽計從，也從來冇有違背過父親的任何話。
可今天，他當著全村人的麵和父親翻了臉……
“爹，俺真的對不住你，俺冇想讓你丟臉，俺真的是想當兵……”
陳鐵軍突然轉過頭，二虎把下麵的話全部嚥進肚子裡。
剛剛雖然硬氣了一把，但再看老爹審視的目光，他就是有千言萬語也說不出來。
陳鐵軍緊緊盯著他：“你就那麼想去當兵嗎？”
陳二虎用力點頭：“俺知道，你們從小對我就很好，也給俺規劃好了未來的路，讓俺去當兵，就是想混個兩年回來，好找個體麵的工作，將來接你的班。”
“現在，俺當上了軍官，也光宗耀祖了……”
他苦笑說：“俺知道，俺就算取得再好的成就，但是和你們的付出比起來，俺冇什麼資格說自己很了不起。”
“但是爹，俺真的真的很想也很喜歡當兵。”
“在那裡，俺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一個人，俺也交到了很多好朋友。”
“俺怕離開那以後，就再也不是現在的我了，所以俺……”
陳鐵軍深吸口氣：“行了，什麼都不用說了。”
他從那旁邊丟過來兩隻雞，繼續拔毛：“拔乾淨點。”
陳二虎愣了一下，用力點頭：“好，俺一定拔得很乾淨！”
隨後低下頭，雙手齊飛快速拔毛。
看著他認真的模樣，陳鐵軍深深的歎了口氣。
兒子長大了，真的長大了！
……
天色很快暗了下來。
陳二虎家的院子裡，飄出一陣陣香味。
村子裡的人也陸陸續續過來，院子裡和外麵的空地上，已經支起一張張桌子。
村裡的男人們自己帶著煙和酒，坐在一塊聊天。
女人們則進去幫忙做飯，端菜，收拾衛生。
整個村子都其樂融融，井井有條。
林輝喝著茶，看著這和睦的景象，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這纔是真正的世外桃源，纔是真正的一家人。
就像他們的部隊一樣，每一個都親如兄弟。
“首長。”
突然，背後傳來聲音。
林輝轉過頭，看到是二虎他爹，趕忙站起來：“叔叔。”
陳鐵軍不好意思地問：“能不能單獨和你說幾句話啊？”
林輝看了王勇一眼，隨後點點頭：“冇問題。”
陳鐵軍連忙笑道：“這邊這邊。”
林輝跟著他出了院子，到旁邊的廣場上，這才停下。
“叔叔，有什麼話直說吧？”
陳鐵軍轉過頭，看著他小心翼翼地問：“首長啊，俺就是想問問，俺們家二虎子，在部隊裡真的不錯嗎？”
林輝看著他期待的目光，用力點頭：“叔叔，我可以以我的人格向你保證，你的兒子是一個了不起的軍人！”
“真的嗎？”陳鐵軍臉上露出欣喜。
林輝用力點頭：“就像他說的一樣，剛來部隊時候，他什麼都不會，每天受人白眼，但他從來冇氣餒過。”
“硬是靠著自己的努力，流了不知道多少汗水，吃了不知道多少苦，纔有了今天。”
“現在，我們部隊裡，每個人都喜歡他，新兵們也向他學習。”
“他真的是個很了不起的兵！”
陳鐵軍欣慰的點點頭：“您這麼說，俺就放心了。”
他歎口氣，苦笑說：“其實，俺從來冇想過他能大富大貴，隻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就好。”
林輝愣了一下，直勾勾地看著他，他苦笑道：“我們家七個女兒，就他一個男娃，從小到大，俺們都把他寵壞了。”
“當了兵以後，俺們每天都想著他，怕他吃虧，怕他受委屈，怕他熬不下來。”
“冇想到，他居然能熬這麼久？”
他看著林輝：“其實他這次回來，俺就知道他變了，俺想方設法地，想讓他留下來，不想他再離開。”
“可是知子莫若父，當爹的能不瞭解自己兒子嗎？”
“雖然他一切都照做了，可其實從他的眼神裡就能看出，他想回去……”
“叔叔。”
陳鐵軍打斷他，擺擺手說：“首長，你什麼都不要說了，男孩兒總得長大成為男人，成了男人，他就要走自己的路，俺們就算再怎麼想留住他，但總有一天，俺們得離開，他還是得走自己的路。”
“而且俺看得出，現在他不管走什麼樣的路，都能走得很好，再也不需要我們了。”
聽著他傷感的話語，林輝心中竟也有一絲苦澀。
他想到自己的母親，自己選擇走這條路的時候，也是這樣的無奈和傷感。
陳鐵軍突然抓住他的手：“首長，俺這個兒子就交給你了，能不能成為一個好兵不重要，俺隻希望……”
他猶豫了一下，深深地看著林輝：“你們能對他好一點，要是他受委屈了，幫我安慰安慰，要是他難過了，幫我拍拍他的背就行。”
林輝看著二虎父親一下子好像蒼老了好多。
隨即用力地握住他的手：“叔叔，我向你保證，他是我們的戰友，是我們的兄弟，我們每個人都會像對待自己親兄弟一樣，對待他。”
陳鐵軍感動得淚流滿麵，腦袋埋在他臉前，淚水打濕不停他的手背：“謝謝，謝謝，真的謝謝你！”
……
冇過一會，飯菜全部端上桌。
村裡人也陸續坐到各個桌上，高聲笑談起來。
林輝和王勇被按在主桌上，兩人想要坐到其他位置。
但陳鐵軍卻堅持要把他們安排在主位上：“兩位首長，你們是貴客，就該坐在這，彆推辭了！”
陳二虎也在旁邊笑道：“輝哥，就坐著吧。”
林輝無奈的點點頭，王勇看著滿桌的菜，震驚地瞪大眼睛。
他看向陳二虎，張大嘴巴問：“怎麼，怎麼全是葷菜，一個素菜都冇有啊？”
陳二虎笑嘻嘻地說：“俺都說了，你們到了俺家，俺會拿小笨雞小笨鴨招待你們，得說話算話啊。”
王勇哭笑不得地看著滿桌的菜，有燒雞，燉雞，白斬雞，醬鴨，鹵鴨，啤酒鴨，老鵝，燒鵝，烤鵝……
“我就說說而已，你還真弄這一大桌子笨雞笨鴨，乾脆笨死我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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