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初到敵國當質子時,舉步維艱。
說好聽點是主子,實際上連個下人都不如。
無權無勢的落魄皇子,任誰都想欺淩兩下來滿足他們扭曲的心理。
他們給我送的是殘羹剩飯,時不時對我拳腳相向來發泄心中怨恨。
隻有一個叫馨兒的小宮女總是偷摸地照拂我,給我送些乾淨吃食和外傷藥。
我吃著熱乎乎的肉包子問她,“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她一手托腮,眼神晶亮地看著我,“因為長得好看啊。”
我不禁笑了起來。
不管因為什麼,她是我晦暗人生中唯一得到的溫暖。
我們相互取暖,在這風聲鶴唳的敵國度過了八載。
我曾對她許諾,等回了陳國,我就十裡紅妝娶她為妻。
可她到底是冇等來。
她死了。
我拚命的摁住她手腕中留下的血,可是於事無補。
我看著她漸漸慘白的臉色,她開口說了第一句話,「陳霄,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我忍住淚水,點著頭。
「回國後儘力幫我照顧丞相府。」
我眼神微散想起了一件往事,「你是丞相府走失的那個大小姐?」
她用最後的力氣點了點頭,手便垂下了。
我知道當年丞相府主母和二房同時生了一個女孩。
但卻在她們六歲上山祈福的時候弄丟了一個。
正是二房的孩子。
當時找了好久,一直冇有找到,都以為她死了。
原來她就是那個丟失的丞相府庶女。
我也知道顏馨指的是什麼。
據說當今丞相勢力很大,早已經引起了當今皇上的擔心。
皇上一定再絞儘腦汁怎麼消耗丞相的勢力。
也必定會給丞相府使絆子,畢竟有句話叫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後來我才慢慢知道,是我害死了顏馨。
有人以她性命相挾,讓她加害與我。
她並不忍下手,選擇自殺保全我。
自那以後,我的心就如寒冬臘月般那樣冷,徹骨的寒冷。
終於,兩國對峙,陳國贏了,我被接回了陳國,恢複了大皇子的身份。
再回去的路上,我還在想,在陳國毫無勢力的我,怎麼幫助丞相府?
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我和丞相府之人聯姻。
因為我是最不受寵的皇子,我和丞相府聯姻就說明,丞相府失去了皇子的力量。
再加上我在敵國的傳聞就是個病秧子,不知什麼時候就死了。
他們會覺得我臨死前想享受一下美人在側的感覺。
而且顏芷也是丞相府最像顏馨的人了。
可是仔細看著,她永遠也不是她。
性格,眉眼都不像她。
斯人已去,她再也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