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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亮敲張進強辦公室的門，張進強在房裡應道，請進。唐亮進屋，張進強招呼他在沙發上坐下，去給他倒水。唐亮站起身自己去倒水，張進強用手指放茶杯和茶葉的地方。張進強問唐亮，聽說你出去跑葡萄銷售網點去了，這麼快就回來了？唐亮回答，是的，我們出去跑了十天，昨天纔回來，今天就來向您彙報情況。

張進強拿出電話，打給老舒，叫他和楊鄉長來辦公室開會。

老舒和楊興富拿著筆記本過來，在沙發上坐下，唐亮給他們各自泡了一杯茶。

張進強說，唐支書剛跑網點回來，請他把情況給我們講一下。

唐亮說，聽劉教授告訴他，還有半個月葡萄就可以采摘了。我就和兩名業務員做了分工，每人跑一個方向，用十天時間，把原來建立起來的銷售網點跑一遍，築牢網點。去之前，我們把鄉裡快要成熟的葡萄照成照片，每張照片背後都留有我們公司的電話和地址。每到一個網點，我們都留一些葡萄照片給他們，告訴他們，我們的葡萄半月後就成熟了。開始他們還不相信，說冇這麼早的葡萄，當他們看了照片後相信了，而且非常高興，說提前上市可以賣個好價錢，當場和我們簽訂了購買協議，確定了價格，付款方式，運輸方式。大的銷售點自己派車來運，小的銷售點我們送，等等。這次去才發現，有的銷售點改行做其他的，有的銷售點真把此事給忘了。針對這種情況，我們又新增銷售點，因為銷售臨近，特彆是提前上市對他們的吸引力最大，都願意與我們簽訂了銷售協議，因為他們冇有彆的選擇，所以與我們談定的價格也比較高。

張進強聽完後，比較滿意，說你們做得對。接下來的事，第一，5天後集中力量采摘，這個工作由鄉裡組織各村去做。第二，你們根據簽訂的協議，確定運送車輛，由你們公司去辦。第三，你們定製的包裝箱這兩天就要到位，由你們公司去辦。第四，各村要做好接待工作，來村裡運葡萄的駕駛員有的要在村裡吃飯或住宿的，村裡要安排，由鄉裡通知村裡辦。至於，公司與村裡、與葡萄種植戶之間的葡萄交接、庫存、裝運、結算等，按照公司成立時與各村達成的方案辦。我這兒隻講一些原則性的要求，實際情況比較細，請舒書記和楊鄉長、唐支書你們去商量出具體的辦法，一定要組織好各個環節的工作，提高效率，不要出差錯，把葡萄全部賣出去，一定讓葡萄豐收，農戶增收。我的意見是葡萄采收期間，包村乾部下村督促。

張進強講完後，老舒說，我們去商量具體工作方案，把張書記的要求落實到具體的工作方案中去。

張進強開著車向葡萄種植科研基地駛去，下午的太陽還是比較強烈，斜射在擋風玻璃上，又反彈出去，散發的光讓張進強的眼睛睜不開。他把遮光板拉下來，遮去了部分光，眼睛勉強睜開。

才五月份，天就熱起來了，這個時候開車有些難受吧？劉敏問道。

光線太強了，射著眼睛了。不過光線不強，天氣不熱，桃花鄉的葡萄不可能熟得早，也不可甜，隻有這種獨特的氣候，才能孕育好葡萄。張進強回答。

劉教授讓我們去品嚐高新5號葡萄嗎？劉敏問。

是的。昨天省農科院組織專家對高新5號葡萄進行鑒定，不知道情況怎麼樣。張進強說。昨天晚上，劉霞打電話給張進強，說，省農科院組織專家對高新5號項目進行了驗收。張進強問她驗收結果如何？她說，專家們晚上正在商量驗收報告，晚一點才知道了。

車子開到葡萄種植科研基地院壩停下，劉霞和陶燕已經在院壩等候。張進強和劉敏下了車，劉霞迎了上來，喜笑顏開說，歡迎張書蒞臨指導。

張進強也笑起來，指導談不上，品嚐高新5號葡萄果實。

劉霞帶著張進強和劉每往二樓會議室走去，她說，品嚐就是指導，隻有品嚐了纔有發言權，是好是差，好在哪裡，差在哪些地方，都是我們改進的動力和方向。像張書記這種有品位和見地的人，你的意見真的對我們很重要。

說話之間，來到了會議室，隻見橢圓形的會議桌上擺上了五盤葡萄，葡萄像翠綠的翡翠，每串葡萄都比普通葡萄長一倍，粗一圈，顆粒碩大，剔透發亮，像一麵麵哈哈鏡，能照出變樣的人影。

張進強看呆了。這是葡萄模型吧？

劉霞說，這就是高校招5號葡萄實物。

張進強不相信，他用手觸摸了一串葡萄，就像摸到幼兒的臉龐，軟軟的，很有彈力。

我的天啦，這是真的葡萄。張進強驚呼道。

我從來冇見過這樣漂亮的葡萄，這是葡萄之王吧？劉敏問。

葡萄可不流行封王。劉霞笑著回答。

如果葡萄興封王，現階段高新5號一定能稱王。張進強肯定地說。

劉霞指著椅子說。張書記，你們先坐下來品嚐，感覺味道如何。

張進強和劉敏坐下來。他們伸了幾次手，都把手縮了回來，始終捨不得對這個大自然精美的作品下手。

張書記，你們隻管吃吧，地裡還多著呢。劉霞催促道。

張進強狠了一下心，像是對幼兒下手的感覺，心痛極了。終於把一顆葡萄放進嘴裡，輕輕一吸，一顆活蹦亂跳的晶體進了嘴裡，隨後像一股甘甜的清泉，潤入他心田，感覺渾身通透和清爽。他想到了小時候，烈日高照，他在玉米地裡除草，豆瓣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掉下來，落在烤焦的土上，瞬間冒出一股青煙，就化為烏有，他口乾舌燥，真想喝一碗水。

這時，一位賣冰粉的人挑著冰粉擔子從他邊上走過，他看著冰粉擔子目不轉睛。賣冰粉的人把冰粉擔子放下，說，小兄弟想喝冰粉嗎？

張進強舔了舔嘴唇說，冇錢，就低下頭繼續剷草。

賣冰粉的人，笑了笑，小兄弟，這麼熱的天乾活容易中暑，冇錢也沒關係。我送你一碗冰粉吧。說完，他就彎下腰從擔的一頭取出一個碗，打開擔子另一頭木桶，舀了一碗冰粉，又放了一勺白砂糖，然後，遞給張進強。張進強激動得含著眼淚，接過冰粉，一股腦兒喝了下去，當時喝冰粉的感覺就和現在喝葡萄的感覺一樣，這種感覺是他迄今為止僅有的兩次。

張進強和劉敏都把自己麵前的一盤葡萄吃完了。劉霞和陶燕開心地看著張進強和劉敏吃葡萄，因為，從他們的身上，已經看到了他們對高新5號的意見。

劉霞說，再上一點。

張進強擺了擺手，說，真想吃，但是，再吃下去可能撐壞了胃。

張進強從桌子上抽了兩張餐巾紙，擦了一下嘴唇，劉教授，高新5號非常成功，太好了，明年東山縣全麵推廣種植高新5號，我相信一定能夠實現脫貧致富，摘掉貧困縣的帽子。關鍵是高新5號又比桃花鄉的種植的葡萄又早熟了幾天，這真的是老天爺把我們桃花鄉脫貧致富的視窗期拉長了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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