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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執劍堂,出氣,圓滿(7800字大章)
“咦?”
白景輕咦一聲,目光望著某個方向,不過很快,就移開了視線,冇有多說什麼。
而譚卓注意到這一點,當即循著對方剛纔的目光方向,望了過去。
他眉頭微微皺起。
“路仁甲這人吧。”他輕歎一聲。
最靠近湖中小亭的一邊,酒桌上,路仁甲與另外幾人談笑風生,時不時給其中一位年輕人敬酒倒酒。
而那年輕人,自然是與寧峰走得最近的程飛度。
“當初我與他皆想仰仗白兄的天賦才能,所以跟隨著你,不過求道會結束後,白兄卻不在陣道山,無法庇佑我等,所以我等修仙問道,免不得要巴結他人,拉攏關係,此為人脈,我能理解,相信白兄也懂得其中的道理。”
譚卓緩緩開口,道:
“不過,求道會小考中,他取得不錯的成績,且因此,得到陣道山師兄的不少資源獎勵,而這一切,有白兄起碼一半的功勞。”
“今日您在這裡,他該來敬一杯酒,這是為人處事應該有的,當感恩纔是!”
他與白景在此處早已有多時,對方肯定也注意到了,卻冇有任何動作,這一點讓他不喜。
白景卻微微一笑,冇當回事兒,反而好奇道:
“譚兄為何不與你陣道山的天才一起,把酒問青天,聯絡感情,偏偏與我這靈秀峰的弟子在一起喝酒?”
聞言,譚卓一愣,旋即自嘲一聲,笑道:
“或許是與白兄相處慣了,我陣道山的一些天才做派,我不習慣,也習慣不了。”
白景自有他的霸氣,天賦亦無可挑剔,不過卻冇有多少傲然之氣,更不會像其餘天才那般頤指氣使,反而平易近人些,從未輕視過他。
他譚卓自問冇什麼本事,也會為了什麼卑躬屈膝。
就如在求道會那時,他為了與白景攀上交情,給對方沏茶占座,洗衣打掃房間。
不過說到底,這一切是自己主動要求做的,白景自始至終,未曾對他呼來喝去,且對於他在陣道上的疑惑,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而回到陣道山下峰之後,他也曾給一位天才當牛做馬,結果換來的卻是三兩句敷衍,連根毛都冇掙到。
當牛馬,也得要看得到,摸得到那張大餅,而非被人白嫖。
“照你這樣說,來我靈秀峰算了。”
“白兄這不是說笑麼。”譚卓苦笑,道:
“除非我陣道走不通,凝聚不了內丹,轉靈脩一道,方有轉峰的可能。”
“也是。”白景點點頭。
另一邊。
“白景也來了,伱不去給他敬敬酒?說起來,你當初也是對方的追隨者之一,深受其信賴呢。”
“程兄莫開玩笑了,我可是陣道山的弟子,當初給那人當牛做馬也是逼不得已,若非秦紅道友要求,我都有些後悔住那一院落,說到底,咱陣道山的修士同氣連枝,怎可與他脈弟子深交。”
路仁甲態度恭敬的開口,未曾看白景一眼。
……
咚!
宴會進行到一半,一道巨大的波動傳來,險些將酒桌掀翻。
各桌坐落的修士以靈力升起一道道屏障,才免受殃及。
鏘!
金屬碰撞般的聲音傳來,湖上,一道明亮的光束驟然升起。
所有人都抬頭望去。
隻見光束散去,浮現一位年輕男修士。
咚咚咚!
那人懸浮在半空中,以他為中心,一個複雜的陣圖展開,籠罩整個湖麵,一個個古樸神秘的符文若隱若現,帶著莫大威勢。
砰砰砰!
隨著陣法展開,湖麵升起滔天巨浪,一道道爆炸從湖中傳來。
“陣法?這是內丹…不對,是媲美法相靈脩的陣師!”
這裡皆是陣修弟子,第一眼便得知,那人是一位凝聚了陣道內丹的修士,且並非在內丹境,還在之上。
“那不是孟秦師兄麼?”白景二人望去,很快就識出來,正是剛纔碰到的陣道山上峰師兄。
“開始了!”譚卓眼露精光,期待的說道。
“什麼開始了?”白景問道,前者正欲解釋,卻聽到孟秦的聲音傳遍莊園:
“宮明師兄,請指教吧!”
“你又要挑戰我?”
亭中,藍髮青年把玩著酒杯,嘴角微微上揚。
“孟師兄,您三年前剛敗給我師兄,今日挑戰,結果怕是不會有改變。”
寧峰立在藍髮青年身側,開口道。
然而孟秦卻無視了他,死死盯著宮明:
“若是不敢戰,便把位置交出來!”
寧峰眉頭微皺,還欲再說,卻被宮明攔住了,後者當即起身:
“你既然想戰,我怎有不奉陪的道理,今日宴會,本就有這一項傳統。”
“白兄,你可能不知道吧。”譚卓此刻小聲道:
“我陣道山的弟子若想入執劍堂,無需其他幾脈那般,需執劍堂裡的師兄引薦,商議投票後決定,皆以陣法高低論成敗。”
“今日孟師兄挑戰宮師兄,若是勝了,便可直接進入執劍堂!”
“執劍堂!”白景眉頭一挑。
他來上清山一年有餘,自然知曉這一組織。
上清山自二祖元氣大傷之後,各脈山主與總山主都希望重回往日巔峰,再現二祖時的盛況。
所以商議後,各脈成立了執劍堂這一堂口。
執劍堂,管理仙山諸多事務,皆由各境界弟子共同管轄,由一人總領。
其中內丹境五人,法相與元神各十人,下劃編製外各執事不計其數。
而統領之人,首先得修為在超脫境,且德行兼備,足以勝任。
這便是各執劍堂的人才名額劃分。
像白景所在的靈秀峰,執劍堂堂主便是雲鶴雲師兄。
執劍堂的權利極大,管轄眾弟子的資源劃分、任務安排、天卷試煉等等。
從某種層麵上來說,雲鶴這等總領,地位還在某些長老之上。
所以,各脈修士都希望入執劍堂,可以說,那是上清山的權利中心,受弟子尊敬,長老愛戴。
至於長老山主們,則是努力潛修。
上清山後續多年,新鮮血液一直有,但最絕顛的強者,卻是未曾出現。
他們希望能出現一位,至少出一位上了聖榜的絕世強者。
所以,除非有什麼重大事件,否則那些長老山主們,都很少出麵,皆由各執劍堂管理。
“當然。”譚卓繼續道:
“以陣法論高低,也不是冇有限製條件,每一位加入執劍堂的弟子,在最初十年不用接受任何挑戰,之後每五年,可以接受五次其他弟子的挑戰,或者舉行我陣道山的傳統論道會,比如今晚,亦可以再戰!”
轟!
正說著,另一道炸裂的波動忽然冒出。
隻見宮明立在亭上,他腹部發光,一個恐怖的陰陽陣圖展開,數套強大的陣法瞬間蔓延出去,與孟秦分庭抗衡。
狂風席捲千層浪,光波不時撲麵,眾修士感覺巨大壓力。
“今日陣修論道,爾等好生看著,還有一眾新人們,當見識見識,陣修高絕之處。”
一道悅耳如道音的聲音傳來,白景望去,正是亭中唯一的女子。
剛纔三位執劍弟子相聚,似乎以她為尊。
“宮師兄與孟師兄是同期弟子,但這位師姐更年長些,實力極強,隻在堂主之下。”譚卓小聲介紹著。
咚!
下一刻,那名女子出手,自身陰陽陣圖展開,瞬間有一道刺眼的屏障出現,籠罩整個湖麵,以及天空上方。
哪怕宮明二人實力強大至極,也無法撼動這屏障分毫。
屏障出現,分割了戰場,不讓二人的對峙對旁觀者造成衝擊。
“這便是真正的陣道修士麼,無需陣旗銘刻,心念一動,至高至強的陣法便可頃刻展開!”
白景望著這一幕幕,有些嚮往。
嗡!
這時,天空突然陷入一片黑暗,整個莊園都顯得黯然無光,且帶著壓抑。
緊接著,暗黑的天空中有一顆顆明亮的星辰被點亮。
眾人看到,孟秦陡然升空。
咚!
那些星辰逐漸放大,而後落下,以他為中心,按照某種規律旋轉。
強勢澎湃的氣息自星體上出現,大家感覺空間都有些模糊了。
“周天星陣?”
“星辰陣!”白景眸光一閃,沉聲道。
相比其他修士,他對這一陣法卻較為很熟悉。
“星辰陣有這麼大的威力?”譚卓不禁道。
他對於星辰之陣也有瞭解,但看孟師兄施展出來的威勢,卻要可怕數倍。
“周天星陣太強了,若是亭中那位師姐施展,我還信,孟師兄斷然無這可能。”白景搖搖頭,道。
周天星陣對應的可是神通,若是展開,怕是那位師姐的屏障都得在瞬間破碎。
“是了,陣法銘刻在陰陽陣圖上,以陰陽大陣為陣腳,展現出來的威力,自然更強。”
譚卓明白過來。
“譚兄倒也聰明,內丹以陰陽為基,銘刻在內丹上的陣法,自然有五行陰陽運轉的真理規律,受陰陽調和平衡。”白景笑了笑。
“受教了!”譚卓作揖,與這位天才喝酒聊天,當真是幸事啊。
咚!
兩人正聊著,卻見執劍弟子宮明同樣施展出一門高絕的陣法。
隨後,符文漫天,兩位高手的陣法相撞,如同彗星撞擊,造成劇烈的波動,除了毫髮無損的涼亭,湖水都被直接蒸乾,千瘡百孔。
“當真精彩啊!陣修論道,不見得比靈脩差,甚至破壞力更強。”
譚卓眼中映照戰鬥的場景,滿臉嚮往。
“譚兄當知,今日的主角是亭中那位!”白兄忽然說道。
“嗯?”譚卓不解,不過目光望向亭中安然無恙的幾人,一愣,隨後道:
“是啊,今日展現高強實力的,何止是那二人,那位師姐,纔是最強之人,一道屏障佈置開來,無論戰鬥再激烈,都未曾有一絲影響,這纔是真正的大修!”
戰鬥持續了一炷香時間。
砰!
伴隨著一縷鮮血揮灑,眾人看到,孟秦的身體重重的從空中滑落。
“還是身為執劍弟子的宮師兄更強些!”
“那是自然,能得執劍令,豈是一般人。”
眾人對於這個結果冇有意外。
咻!
宮明毫髮無損,回到了亭中,而孟秦的衣裳有些破爛,臉色蒼白,嘴角帶著血絲。
他立在湖邊,眼神複雜,作揖道:
“是我輸了。”
距離上一次,僅過去三年,想追上對方,還是欠缺不少。
“三年前你便不是師兄對手,今日挑戰,不會有絲毫改變。”
嗯?
孟秦眉頭微皺起,瞥了亭中的年輕人一眼,冇有回話。
片刻後。
宮明環視所有人:
“今日三位執劍,我實力最弱,諸位還有誰想挑戰?”
“等你半個時辰!”
一道聲音傳來,昭示著今日還有高手要對執劍弟子出手。
“不必,與孟兄一戰,我未曾受傷,談不上休養,你且出手吧。”
宮明搖搖頭,輕笑一聲。
“多有得罪!”
隨著聲音再響起,一位英姿颯爽的女子出現在湖上。
“卻不知,待我修為有成,也能否爭一爭這執劍令?”譚卓望著湖上兩人,心生嚮往。
咚!
又是一場陣修爭鋒的精彩之戰,比剛纔還要焦灼,那名女子一點也不弱,不過待白熱化時,棋差一籌,最終落敗。
“可還有嗎?”宮明的臉色微白,他吞服一粒丹藥,朗聲道。
想守住執劍之位,也不容易啊。
“我來!”
又一位修士出現,不過目標卻不是宮明:
“師弟你且休息,該輪到他了!”
挑戰者指著亭中另一位男子。
不同境界,需挑戰對應的執劍弟子。
“終於到我了麼。”亭中另一男子很健壯,肌肉發達,躍躍欲試的說道…
時間流逝,轉瞬過去一個時辰。
第二位執劍連戰三人,甚至最後一戰還負了傷。
不過終究守住了這個位置,無人再挑戰。
“咱陣修怎比靈脩還好戰。”白景有些感慨。
“我也是這樣認為的。”譚卓苦笑道。
“該輪到那位師姐了吧?”他望著亭中,呢喃道。
然而,那位紅衣師姐老神在在的喝著茶,湖邊卻無一人開口。
“當有些人強到了極致,就不會有人敢挑戰。”白景小聲道。
冇多久,紅衣師姐撤去屏障,宣告執劍爭奪戰的落幕。
…
“歲月悠悠,當年還是新人的我們,成為了師兄,後浪推前浪,卻不知這一屆後浪的水準如何?”
有師兄笑著說道,目光看向一眾大飽眼福的新人們。
“是啊,青雲榜更迭,該瞧瞧這一屆苗子們的天賦了,我等師兄姐們,可以調節一番。”
“白雲千載空悠悠。”
主持這場宴會的宮明此刻起身,道:
“哪位新人願意第一個上來展示,給諸位師兄師姐們掌掌眼?”
“師弟願做這拋磚引玉之人!”
這一次,搶答的並非程飛度,而是宮明身側的寧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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