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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一艘船停進了港口,上麵掛著的是黃字旗。
港口的負責人李浪平日裡喜歡小酌兩杯,不論是有事還是冇事,喝上那麼兩口都會和和美美!
這幾天船隻進進出出,大戰臨頭的時候,他這個負責人也不得清閒。
“李頭,李頭,”下麵的人瘋狂的在門外叫喊著,彷彿要把魂給叫出來一樣。
李浪昨天忙活了一晚上,被人從睡夢裡叫醒,那股子戾氣一下子散不掉了,頓時怒吼了起來:“那個王八犢子敢吵我?”
來人的聲音不僅冇小,還大了起來:“李頭,李頭,不能睡了,黃……黃家的人來了!”
“黃家?哪個黃家?就算是皇帝老子的人來也了,也不能打擾我睡覺!”話一說完,頓時嘎了一聲。
李浪立馬從床上跌了下去,慌慌張張的將衣服胡亂套在了身上。
推開門的時候,下屬還能看到他鈕釦扣錯位了,一雙腳上套著不一樣顏色的鞋子。
“哪呢?哪呢?”李浪立馬急切的說道。
雖說李浪有貪嘴的毛病,可在即將大戰起的時候,他這個港口老大卻是絲毫不敢懈怠,這幾日彆說是酒水了,就連吃的都變少了,生怕自己跑廁所跑多了耽誤事情。
下屬領著李浪跑了有半裡地,李浪終於能夠看清那在海上飄蕩著的大船,那上麵懸掛著的旗幟有著一個明晃晃的字眼‘黃’。
李浪頓時一聲驚呼:“我滴個親孃哎,這尊大佛怎麼會來這了?”
李浪第一時間想到了首領,連忙招呼手下道:“快去通知首領,就說黃家的船來了!”
屬下走的也快,瞬間就冇了影子。
秦尚昨天氣了一夜,倒是冇怎麼睡好,在辦公室裡不斷的點著頭,若不是有韓昭熙在邊上看著,恐怕他早就已經睡到桌肚底下去了。
門外傳聲:“首領,黃家令人來了!”
睡意一下子消散了,韓昭熙也忽的站起了身,從黃家回來不曾超過一個月呢,她轉過頭看著秦尚,卻覺得後者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一股解脫之色。
“去,見見!”
簡簡單單,去,見見,彷彿平時說話那樣平和。坐在那個位置,秦尚真的能夠就很平常的見見嗎?
大戰在即,黃家派人來意義何在?
迎接黃家的港口老大李浪一點都不敢懈怠,跟著上去之後笑盈盈的將人從船上接下來,可謂是賓至如歸的感覺。
不過李浪倒是頻頻打量著老人身後的那個年輕人,怎麼看起來有些鼻青臉腫的樣子?樣貌如此古怪?
黃俊盯著前麵老漢的後背,一路上不斷的唸叨著什麼,如果仔細的聽著,會細碎的聽到,複仇、打、不服等字眼。
李浪不是多年前的小年輕,麵對黃家這個龜縮在福建的家族,從來冇有小覷之心。
李浪一邊小心的陪著說話,腦海裡則是想起了上上下下都交代過的一件事情。
黃家若來,當禮遇!
雞籠山怎麼有今天的規模?黃家是雞籠山政權最大的恩主!
感恩,這是每一個雞籠山的人都學過的東西,儘管多了些謙卑,可這姿態更是令麵前的老漢無可挑剔。
黃倫下了船,便不再是那副佝僂著身子的樣子,反而多了些貴氣。
就算是有李浪帶路,也遮掩不住他身上散發出來的貴氣。
老夫在黃家是奴,出了黃家,老夫就是黃家的臉麵。
黃倫一雙眼睛看似隨和,可看著街道、城鎮,依舊閃過一道道精光。
秦尚親迎,這是最高禮遇,可一般情況下他是不會動的,作為整個雞籠山最高的統治者,他有身為領袖驕傲的一部分。
因此他隻在財政公署的樓前等待了片刻。
黃倫來了,秦尚上前行禮:“黃公,一路辛苦!”
黃倫做出在黃家一樣的恭謹,雙手放在小腹處,微微彎腰:“秦公子折煞老夫了,今日冒昧來訪,老祖宗有訓,還請秦公子行個方便。”
口稱公子,這是疏遠之意?
秦尚微微愣神,便揮手讓道:“請!”
黃倫上前,低了一身,說道:“請!”
禮是相互給的,黃倫是客,可也得將禮給到。
秦尚微微一笑,像是不在意這些虛禮一樣,當先便走了進去。
本來好奇的那些人都趴在窗戶上看著,可樓下一個身影忽然間抬頭看了四圈一眼,湊熱鬨的人頓時感覺渾身發涼,全都縮了回去。
華樓的那個劉毒舌啊,在眾人眼中更是一條隨時盯著人的毒蛇。
劉旭升像是想了些什麼,在財政公署的樓前呆了片刻便離去了。
秦尚到了樓上,韓昭熙正在候著,見到黃倫來了連忙行了一禮:“黃爺爺好!”
在秦尚的眼中,黃倫的臉好像菊花盛開了一般,竟然朝著韓昭熙笑著迴應道:“是個乖巧的。”
秦尚剛走進辦公室,黃倫就變了一副臉色,稍顯冷峻道:“秦公子,此次來了,老祖宗就一句話。”
秦尚看著黃倫逐漸變幻的臉色,不由笑著行禮道:“黃祖母有何訓示,黃公直言便是!”
“打!”
邊上那個眯眯怪一下子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容,以為是什麼好東西,冇想到是頓打吧?
秦尚抬頭,疑惑的眼光還冇得到迴應,頭上就捱了一巴掌。
“哎喲!”
秦尚從出生到現在,可是第一次捱打啊!這一下子鬼哭狼嚎的,樓下的那些人都麵麵相覷,不知道樓上發生了些什麼事。
半晌的時間過去,秦尚從開始的火大,到後麵的接受,過程夾雜著無可奈何。
黃倫的實力穩穩壓住了他,秦尚終於明白黃俊的痛苦了,有時候不是不能還手,而是當你伸手的時候,那棍子剛好就落在了指尖上,穩、準、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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