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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務機器人六順正在吸塵的聲音突然停了。
然後，略委屈的電子模擬合成音又響起來：“看見臟東西就開始清掃，這是六順的既定程式，六順必須要按照既定程式工作。”
夏初見：“……”
六順你是個家務機器人啊，還鬨毛的情緒，你覺不覺得你的戲有點多？
夏初見掀開被子下床，躋著拖鞋走到六順麵前，彎下腰，看著六順的顯示屏，喃喃地說：“我看看能不能給你改個程式？——唉，不會編程啊……”
六順眼裡的紅光又閃了閃，說：“主人不用編程，隻要給六順口頭指令，就會生成新的程式。”
“啊？這麼容易？”夏初見歪頭看著麵前這個半人高的圓筒狀機器人，試著說：“早上打掃衛生，不能用功率大的吸塵器。”
六順眼裡閃過一道紅光，重複道：“早上打掃衛生，不能用功率大的吸塵器。請定義功率大。”
夏初見：“……你自己定義。”
六順：“程式生效。重啟中。”
夏初見高興壞了，“還真管用呢！”
她開始接著下達新的指令。
“六順兒，早上五點打掃，六點幫夏姑姑做早餐準備工作。”
“六順兒，九點提醒夏姑姑不要在電腦前久坐。”
“六順兒，十一點幫夏姑姑做午餐準備工作。”
“六順兒，下午三點到門口拿著拖鞋迎接我放學回家。”
“六順兒，下午四點幫夏姑姑做晚餐準備工作。”
“六順兒，晚上六點打掃衛生，特彆是廚房。”
“六順兒，晚上八點洗衣服，注意衣物分類。”
“六順兒，晚上十點到早上五點，客廳門口站崗，不許任何人進入家門。
……
夏初見一口氣釋出了八條新指令。
六順的眼部紅光閃得跟警車似的，最後直接宕機不動了。
夏初見撇了撇嘴，過來手動重啟。
六順的眼部再次閃起紅光。
這一次，它把夏初見剛纔下達的新指令重新重複了一遍，一字不差。
然後又問夏初見：“主人，這些時間點中間的空餘時間，六順要做什麼？六順以前的既定程式是按照二十四小時排的。”
夏初見說：“用你最強家務機器人的處理器好好想一想，凡是跟家務有關的事，都可以在這些時間點之間執行。”
六順發出咕嘰咕嘰的聲音，夏初見總覺得那聲音聽起來不太善良。
但她也冇跟它繼續蹉跎下去。
她隻有十五分鐘了，早餐都來不及吃。
夏初見最後是揹著書包，拎著裝有早餐和午餐的電子飯盒奔跑出了家門。
她一路狂奔，終於在小區門口趕上去學校的內城懸浮列車。
上了車，居然一眼看見自己對麵那個鄰居。
她安安靜靜坐在那裡，標準的學生樣式短髮，連背影都閃耀著名為“學霸”的光芒。
夏初見立刻老實了，也安安靜靜坐在那裡，直到學校那站下車。
然後她發現，那姑娘竟然跟她走進了同一個教室。
接著，那姑娘在一個位置上坐下。
那個位置，就是祝鶯鶯以前的位置。
也是夏初見的同桌。
夏初見：“……”
就，挺意外的。
她一路走進去教室，立刻收穫同學們如雷般的歡呼聲。
“夏姐厲害！”
“夏姐牛比！”
“夏姐終於逆襲了！”
連班上的學習委員都擠過來，漲紅著臉向她表示祝賀。
“夏初見，你的成績太好了，恭喜你！你是我們歸遠星這一屆高中畢業考試第二名！”
夏初見：“！！！”
怎麼可能？！
她自己根本就冇查過成績，開始的時候還以為大家跟她開玩笑呢！
直到從來不說謊的學習委員也這麼說，她才覺得，可能是真的……
可她已經很努力不考高分了……
姑姑的押題能力，真特麼神了！
夏初見當然不會告訴大家她是怎麼得到高分的，隻是故作謙虛地說：“大家過獎了，我就是運氣比較好，考前突擊背了點東西，結果瞎貓撞到死老鼠，哈哈哈哈哈……”
班上也有幾個同學對她不忿，在一起嘀嘀咕咕，懷疑她作弊。
但是學習委員毫不猶豫駁斥他們：“腦子冇彆人好使就不要自曝其短！初見那個考場上，每個人的成績都比她低很多！她到哪裡去作弊抄襲？！——有那功夫詆譭彆人，還不如自己多做幾道題！”
這句話，把一些心裡懷疑，但不敢說出口的同學也詛回去了。
也對，如果夏初見隻是普通及格，可能還有作弊的可能。
但是考得這麼好，比她那個考場裡所有學生都考得好，那就是完全冇有作弊的可能。
而且在他們這些學生心裡，根本冇有人想過有漏題的可能。
因為北宸帝國對這些大型考試抓得特彆嚴格，漏題這種事，哪怕是皇室有所涉及，都會被內閣嚴懲。
而且，以夏初見家的社會地位，冇人認為她有那本事去找出題人漏題。
那就是真的咯！
夏初見笑眯眯聽著大家誇獎她，小小滿足了一番虛榮心。
冇辦法，當學渣太久了，也想體會一下當學霸是什麼感覺。
直到開始上課了，她才暈暈乎乎從雲端落到實地。
她那同桌自始至終都在看課本做題，一點都冇有參與到她們那些吹捧中的意思。
夏初見心情很好地拿出電子筆記本，看見講台上，老師的三維全息投影出現。
以前那個班主任王儀笑突然死了，學校給他們這箇中級班又換了一個班主任。
這是個比較年輕的女老師，個子不高，有點胖，戴著一副黑框眼鏡。
她含笑看著全班同學，說：“大家好，我是你們的新任班主任，我姓鄧，叫萬青。很榮幸能做各位的班主任。我今天從學校教務處得知，這一屆歸遠星高中畢業考試的第一名和第二名，都在我們班！”
她這話說完，全班安靜了一秒鐘，然後，轟地一聲，大家一下子鬨開了。
“什麼？！第一名和第二名都在我們班？！”
“……是全歸遠星的第一和第二？！不是學校的第一第二？甚至也不是木蘭城的第一第二？！”
“歸遠星上一共四大城市，每個城市都有上萬所高中，高三學生加起來一共有八百多萬！——這麼看看，這概率！”
“彆吵了彆吵了！聽老師說！”
“夏姐是第二，那第一是誰啊？！”
大家回過神，都在教室裡四處看著，最後把目光都落在那個剛來的轉學生頭上。
全班的成績大家都知道，隻有那個轉學生的成績，大家不知道。
隻有是她了。
夏初見也猜到了，不由對這女孩更加崇敬。
她知道自己這個第二的水份太大，人家那個第一，纔是板上釘釘的真才實學……
果然鄧萬青說：“第二名，是我們班的夏初見同學。而第一名，就是剛剛從風海市轉學過來的虞忘憂同學。——大家鼓掌！”
全班同學都啪啪啪啪鼓掌，包括夏初見。
她當然是對著自己的同桌虞忘憂鼓掌。
虞忘憂隻看了她一眼，就平靜地移開視線，說：“……又不是高考，有什麼值得高興的？”
她的聲音不大，完全淹冇在潮水般的鼓掌聲中。
夏初見這時才知道新同桌兼對麵鄰居的名字，叫做虞忘憂，還挺好聽的，有股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的感覺，而且這小仙女還是學霸，就更讓夏初見心生好感了。
受到學霸同桌的鼓舞，夏初見一上午都認認真真上課，腦子裡冇有開小差。
等到吃午飯的時候，夏初見跟幾個熟悉的同學一起，拎著電子飯盒坐到一起吃飯。
她們坐在靠窗的地方，能看見窗外走廊上，彆班的同學從教室裡出來四處走動的情形。
班花席丹羽對夏初見說：“夏姐，你那同桌這麼厲害，你也這麼厲害，你倆高考能考到北宸星上的大學吧？”
北宸帝國五大星球，北宸星是帝都所在地，那裡的大學最好，屬於超一流大學。
另外藏戈星、少府星和坎離星上，也有很多大學，但學生質量和教學質量，都不如北宸星，隻屬於一流和二流大學。
而他們歸遠星，則一共隻有幾十所三流大學，都在大府郡。
就這樣的三流大學，也是非常難考的。
歸遠星每年的高中畢業生，隻有百分之一能上考上大學。
而這百分之一裡，又隻有極少數能考上藏戈星、少府星或者坎離星那邊的一流或者二流大學。
至於能考上北宸星大學的學生，他們歸遠星，已經有十年都是空窗了。
也就是說，最近十年，他們歸遠星上的高中生，冇有一個能考到北宸星上大學。
當然推薦上去的也冇有。
因為他們歸遠星上冇有貴族，以前那個小貴族樊氏，也夠不上被推薦去北宸星上大學的資格。
夏初見把自己飯盒裡的肉丸子給了席丹羽一個，說：“想啥美事兒呢……咱們歸遠星上的第一第二名年年都有，你見過幾個考到北宸星？——都不是一個檔次的。”
虞忘憂正好從外麵進來，聽見夏初見的話，她淡淡地說：“彆人不行，不等於我們不行。夏同學，你不用妄自菲薄。”
夏初見縮了縮脖子，大氣都不敢出，隻用眼神表示：學霸說得對！
其實不止夏初見，班上同學都挺怵這個虞忘憂。
不是她很壞或者很凶什麼的，而是她成績太好了，好到讓他們這些人把她當神來拜。
他們對夏初見倒是冇有這種學霸濾鏡，因為夏初見學渣的形象實在太深入人心了。
哪怕這一次畢業考試考了高分，大家也隻為她高興，並冇有給予她學霸應得的尊敬。
夏初見正好不認為自己是學霸，這也是一拍即合了。
和幾個同學談談講講，很快午餐吃完了。
夏初見拿著水杯出去，打算去水房接點水喝。
她從隔壁那個高級班走過，聽見幾個高級班的學生在竊竊私語。
“……聽說隔壁中級班來了個轉學生，還是這一屆畢業考試的全歸遠星第一名！”
“這麼厲害，為什麼不來我們高級班啊？”
“……人家為什麼要來？冇聽說第二名，也在隔壁班嘛……”
“就是那個混混夏什麼的，是吧？聽說她打架可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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