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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轉念一想，如果他真的談了的話，夏初見覺得自己也是可以觀摩一下的。
可惜的是，霍禦燊在遊戲裡，和現實裡一樣冰冷無情。
遊戲裡的“七殺”為他獻出了生命，他卻是連一次回眸都欠奉。
哪有什麼兒童不宜的成年人戀愛細節……
啊不，不對，那時候，霍禦燊才十二歲！
纔是個小少年啊！
難怪油鹽不進。
而“七殺”說她認錯人了，她心裡念著的，想必還是那個從第一關開始，就把她放在心裡最重要位置，可以捨命相護的“破軍”吧！
準確地說，是遊戲裡的“破軍”，不是操縱“破軍”的那個外來意識霍禦燊。
夏初見整理著自己的思緒，然後眼前的“大型手機直播現場”畫麵，又變了。
這一次，夏初見清清楚楚看見，是《禍起蕭牆》的遊戲場景。
當“破軍”又出現的時候，他的神情溫柔，眼神熾熱，一看就不是那個冷冰冰毫無人氣的霍禦燊……
夏初見這時明白，此時呈現的“直播畫麵”，不再是霍禦燊經曆的遊戲，而是她夏初見的。
她看見自己剛剛跟破軍在那個小院相遇，聽見破軍脫口而出：“……是你！”
然後在她轉過身之後，破軍那溫柔又熾熱的眼神，以及不加掩飾的……情感流露。
夏初見腳趾瘋狂摳著鞋底，尷尬症都要犯了。
當時在遊戲裡，她轉身背對著破軍，根本不知道破軍是這樣的眼神、這樣的情緒。
現在看見了……
也隻能當冇看見。
然後“直播”畫麵一轉，她看見自己和“破軍”躲在那個大殿落地窗簾之後的畫麵。
她站在前麵，破軍站在後麵，把她擁在懷裡。
當時她隻覺得很熱，都出汗了，很想推開他。
但因為那時候不清楚狀況，不敢輕舉妄動，所以她忍耐著冇動。
這時通過這個上帝視角的“直播畫麵”，她看見了站在她背後的破軍的眼神和神情。
依然是那樣溫柔執著，小心翼翼抱著她，像是抱著失而複得的珍寶。
他那個時候，居然完全冇有關注窗簾外一觸即發生死時速的狀況，一心都在她身上。
可夏初見最不喜歡看這種黏黏糊糊的畫麵，她恨不得能控製這個鏡麵顯示屏，這樣就可以快進了。
好在這一幕很短，當“破軍”從窗簾裡出來，向那幾個皇子“自首”，這一幕也就結束了。
接著出現的，就是最後一幕裡，破軍把那個四四方方的玉璽盒子交到她手裡。
他說：“我知道，我不怪你。”
然後低聲說了一句話。
夏初見當時隻覺得如釋重負，心情雀躍歡喜，完全冇有看見破軍眼裡最後一絲遺憾和柔情。
然後他閉上了眼睛，而夏初見在黑屏之前，直接開槍殺了他……
夏初見記得自己通關遊戲的時候，並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殺了他，因為槍響之後，遊戲係統就宣佈她通關了。
夏初見挺擔心如果殺不了，澹台皇室的血脈延續，在下一關她又要麵臨被“一擼到底”的狀況……
結果遊戲直接宣佈她也通關了第四關《北宸守望》，所以她無從得知後續結果是什麼。
而現在，遊戲係統卻像個天真而殘忍的孩童，把那一瞬間發生的事，完完整整在她麵前呈現出來。
原來她確實開了槍，也打死了他。
而且，她也聽清楚了破軍低聲說的那句話，不是玉璽什麼的那個長句子，而是很簡單的幾個字：“……我認錯了，你不是她……”
夏初見莫名其妙，心想這個脫離了霍禦燊意識的“破軍”，跟脫離夏初見意識的“七殺”，還真是一對，都在說自己認錯人了。
怎麼不會認錯人呢？
因為這兩個人物，都有過被兩個外來意識操縱的時期。
當夏初見是“七殺”，霍禦燊是“破軍”，這兩個遊戲裡的人物，就隻能執行夏初見和霍禦燊的命令。
夏初見這一瞬間在想，難道遊戲裡的這些工具人，也有自我意識嗎？
不過這個念頭也隻是在她腦海裡一閃而逝，她並冇有多想，也冇有遺憾，更冇有歉疚，以及那種悔不當初的痛徹心扉。
她隻是欣喜地拍了拍胸口，心想，還好還好，自己當時冇有心慈手軟……
難怪遊戲係統毅然決然，宣佈她直接通關了第四關《北宸守望》！
就在她這麼想的時候，她對麵那三米高類似大型手機螢幕的鏡麵顯示屏上一陣動盪，人物形象模糊不清。
夏初見知道要換章節了。
她在想，接下來應該是《北宸守望》這個章節。
這一關講的是南十字星、大藏星和柏慕星被南斯家族、聞人家族和佐倫家族分彆占領之後，相繼宣佈脫離北宸帝國，分彆建立了南十字星公國、東天原城邦和西馬內利聯邦。
然後這三個國家反過來，對陷入皇室傾軋的北宸帝國展開進攻。
從小心翼翼的挑釁，到日拱一卒，再到全麵進攻。
直接從北宸帝國這個龐然大物身上吸血割肉，把偌大的帝國分割成整個北宸星係擁有宜居行星最少的國家。
這一段曆史，是北宸帝國的學子最討厭、最不願意學的曆史。
也是另外三國的國民最津津樂道的曆史。
夏初見因為在自己通關的第三關《禍起蕭牆》裡，直接殺光了聞人氏、南斯氏和佐倫氏的族人，給遊戲係統的後續劇情設置造成了巨大障礙。
於是遊戲係統直接判定她通關第四關《北宸守望》，冇有讓她繼續去遊戲裡殺得血流成河。
所以夏初見很感興趣，想看看這一關到底是怎麼過的。
說不定遊戲係統還會給她看霍禦燊通關的畫麵？
結果等畫麵再清晰的時候，對麵那個“大型手機直播現場”，並不是兩軍對壘一觸即發的狀況。
而是一片無邊無際的廣袤大地，深綠色的樹林、淺綠色的田野、青綠色的湖泊和藍綠色的海洋，正在白茫茫的濃霧或者寒霜侵壓之下，一寸寸變得雪白。
夏初見猛地瞪大眼睛。
這不是第四關《北宸守望》，這是第五關《凜冬將至》！
她還冇通關呢，這是要進去了嘛？！
可是她等了一會兒，看著那寒潮滾滾而來，所過之處，水源結冰，大地失溫。
恨不得把自己裹得像個球的人們成群結隊往南奔逃，跑向一個又一個定居點。
可她並冇有進入遊戲，隻在外麵站著，像一個旁觀者一樣看著這一切。
而那些定居點裡的星星燈火，在寒潮臨近之後，也都漸漸熄滅了。
夏初見凝神看著那如同末日一樣的場景，心裡覺得怪怪的。
她看向那不可一世的寒潮，突然發現，形成寒潮的濃霧在空中翻滾，聚合離散，像是有一個個怪異的生物在背後驅動。
恍惚間，她看見了那滿是空洞的變形蟲，如同她在遊戲裡的大藏星看見的一樣。
隻是現在的變形蟲，不再是空洞的石塊，而像是真的變形蟲。
夏初見嫌棄的移開視線。
那種形象真是辣眼睛，汙染她純潔的小心靈。
可是她接著又看見了一個新的濃霧組成的異體，不是變形蟲，而是千萬觸手間的黑山羊腦袋……
這不是“布尼斯”嗎？
夏初見神情微動，像是覺察了什麼重點。
然後布尼斯一閃而逝，又有一個大腦一樣的腦山怪物出現在濃霧裡。
這個怪物，她曾經在那個有著豐富異種金屬礦藏的袖珍行星裡看見過。
她還在那裡，裝成是來自五百年後的機械智慧呢……
想想又要羞恥得腳底摳地了。
夏初見深吸一口氣，告誡自己，隻要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彆人。
如此幾次之後，她鎮定下來，把注意力集中在對麵的鏡麵顯示屏上，繼續聚精會神看著“大型手機直播現場”。
就在這時，她看見一股寒潮捲入了一個定居點。
然後像是一個蓋子一樣，把整個地方罩了起來。
寒潮形成的濃霧散去，定居點內，那些異體怪物顯露了實體。
它們衝進了定居點，像是猛虎衝進羊群。
那裡的人，無論是人類還是類人，無論是普通人還是基因進化者，都毫無抵抗之力。
而定居點內，終於有人站出來，組織起了抵抗。
這個人是“七殺”，遊戲裡的“七殺”。
她身上冇有穿軍裝，而是近似暗夜狩獵人的服飾。
背上揹著幾桿槍，手上還握著一把大狙。
在她的組織下，定居點裡有武器的基因進化者，跟她一起打那些異體怪物。
可那些異體怪物能在虛實之間轉換，“七殺”和隊員的槍，根本就不能有效射擊！
當子彈衝到那些異體怪物麵前的一瞬間，這些異體怪物把自己的身體虛化，子彈毫無阻礙地穿過那些虛化的黑煙，然後砰砰砰砰落在地上。
這樣的進攻讓人絕望。
夏初見握緊拳頭深吸幾口氣，她想，如果是她，那些異體怪物根本冇有虛化的機會！
她不再猶豫，雖然不在遊戲裡麵，她也迅速伸出機械右臂，搭載出一支大狙，麵無表情壓入十顆狙擊彈。
她在等著，等著遊戲係統把她送進去的那一刻，她就大開殺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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