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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拍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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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陽光斜入窗,映著宣講室滾動頁麵的大銀幕,銀幕上所展示的是關於鬼族的資料。

講師不帶感情的聲音說道:“萬物生而有靈,唯人有魂,人死則魂入輪世,靈殞則下墮鬼域。自二十年前鬼域墜落地獄死海後,冥河斷流,鬼魂無法入陰間,遊蕩在人界對人類生活造成極大威脅,現在已經是一個亟待解決的問題……”

宣講室的門被來人不講理地撞開,突來的聲響令霍沉灣話音一停,他無波無瀾的目光轉而盯住少年,似乎對這種情況早已見怪不怪。

從門口灌入的清風翻動講桌上教案的書頁。

身穿藍白校服,高中生模樣的俊秀少年走進來,他額前過長碎髮遮擋明亮的幽藍眼睛,輕輕一笑露出半顆尖銳虎牙,空癟癟的黑色書包被他單手挎在肩上,姿態慵懶而囂張。

“嘖,他們又安排你帶新人。”淩眷極不耐煩地把書包甩講桌上,光明正大占坐了霍沉灣的椅子,蹺起二郎腿。

新來的學員們麵麵相覷,他們聽說霍沉灣是特彆案件處理局前局長徒弟,老人家死後繼承了衣缽,現任特處局三組組長,在高手如雲的特處局裡實力名列前茅,平日積威甚重。

——這小孩竟然當眾讓霍沉灣難堪。

“嗯?怎麼不繼續,我待在這影響你發揮了?”他直起腰,趴桌上隨手翻了翻教案的內容,指尖一頓,漫不經心的表情凍住,抗拒和厭惡的情緒在他眼中一閃而過。

他懷著惡劣心思,語氣不善道,“殛靈鬼域裡一大群惡靈互相吞噬廝殺,養蠱似的養成一隻鬼族,鬼族再吞噬廝殺無數同族纔可能成為淩駕眾人之上的鬼王,窮其一生凶殘嗜血的怪物死絕了纔好,有什麼好學的……”

霍沉灣出聲製止他帶有私人怨憤的不當言論:“夠了,這裡不是你放肆的地方。”

學員們集體沉默,眼觀鼻鼻觀心,極力降低他們這一大群人的存在感。

教學內容有關敏感的部分幾乎都會含蓄掠過,這是為了避免一些學員出現敵視異族的情緒,特處局成員不限種族年齡,如果不能與異族同事和諧共處,輕則摩擦不斷,重則在任務中背叛出賣,後果不堪設想。

淩眷冷哼一聲,乖乖閉嘴。

“今天的課到此結束,散了。”霍沉灣打破沉默,動手關掉投影,看著學員陸續離開宣講室,才收拾被他翻亂的教案。

偌大的宣講室隻剩他們二人,淩眷眼神幽怨,看他不為所動的臉,氣悶道:“你為什麼不去接我放學?我等了你半小時。”

“我很忙,小鬼,你有閒心跟我置氣,不如多關心關心陳總。”霍沉灣把教案捲成筒狀,狠狠抽了一下他蹺起來亂晃的腳,用的是巧勁隻疼不傷。

淩眷吃痛倒吸一口冷氣,可憐巴巴地搓了搓痛處,抬頭瞪他。

霍沉灣穿著特處局統一的深灰製服,肩章銀白,衣領釦到最上麵一顆,站立時筆直得像標杆,製服乾淨平整冇有一處多餘的褶皺,肩背挺直下腰窄,完美的衣架子。

從淩眷這個刁鑽的角度斜看上去,這人端正完美得能隨時拉去閱兵。

淩眷默默放下腳,端坐:“你說我爸爸怎麼了?”

“陳總和指揮長在會議室快打起來了。”他語氣平靜陳述。

“什麼?!”淩眷拍桌而起,剛找回的端正全然不見,“他敢打我爸!”

說罷氣勢洶洶直奔會議室。

會議室門口聚滿了人,都伸長了脖子往裡瞧,淩眷撥開人群擠進去,聽到杯子摔碎的聲響,頓時心裡一緊。

陳恣來特處局的次數屈指可數,但每一次都引起了轟動。

第一次是因為他的容貌,特處局的小姑娘們因著那張臉春心盪漾,激動尖叫。

第二次是陳恣無償捐了十個億,特處局的日常生活水平向上躍一大個階層。

第三次陳恣協助特處局破獲了一樁大案,眾人才發現他一個普通人手底下的員工全是妖怪,於是一改往日看法紛紛膜拜。

第四次是現在——

二十年後的今天,曾經傾慕他的小姑娘們大多結婚生子,他還是這副讓人心動的模樣。

“死海當中封印著鬼王,打開死海又何嘗不是另一種災難?飲鳩止渴就是趙指揮長解決冥河斷流的方案嗎?”陳恣長相併不柔弱,相反,他眼睛自帶鋒利的弧度,眼睫纖長濃密,瞳色很淡,是一種淺淡的菸灰琉璃色,眸子閃動著無機質般銳利的光芒,他很少笑,但勾起唇角會勾起一個令人心動的彎兒,長髮翩翩垂落,柔順貼在他身前。

“彆的事可以商量,唯獨打開死海不能再拖延,除非你有更好的解決辦法,其他一概免談!”趙承意被步步緊逼,盛怒之下摔了茶杯,所有人都被這動靜嚇了一跳。

他吼完一通後在其他人的勸說下勉強平複了心情,手裡又被塞了一個泡滿枸杞的保溫杯。

“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來想辦法。”彭息雙手叉腰在會議室來回踱步,他神色森冷,抿著唇不再多言,氣氛一時僵硬到了極點。

趙承意鼻間哼出一聲冷笑,心想你有個屁的辦法。

相比他們,陳恣顯得從容得多,他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及腰長髮隨意披散,病態蒼白的臉上也露出疲倦之色,他揉了揉眉心,在趙承意發瘋的間隙擰開保溫杯喝兩口藥。

藥味清苦,實在難嚥。

趙承意被無數雙手按在沙發上,他與陳恣相對而坐,兩人手中都捧著保溫杯,一人氣得麵色泛紅,一人倦得臉色蒼白,目光相接時都帶著不容退讓的堅定。

陳恣率先移開目光,他並不是在對峙中怯了,而是偏開頭咳了幾聲,他似乎很難受,咳得生理性眼淚盈滿了眼眶,紅了眼尾,等他再度看向趙承意時,剛纔劍拔弩張的氛圍頓時變了味。

趙承意:“……”

他硬著頭皮威脅道:“特處局的事輪不到你來置喙……”

不僅如此,連周圍人都倒戈向陳恣,射向趙承意的目光充滿譴責,彷彿在說——人家都那樣了,你還在咄咄逼人,你怎麼忍心?

趙承意被這樣的目光盯得脊背一僵,差點要拍桌而起質問他們是不是要造反?

陳恣抬眸,餘光掃到站在門口的淩眷,嚴肅的神色便柔和下來。

淩眷愣愣看著他,認為上天入地再也找不到比陳恣更好看的男人了。

淩眷身為他的親兒子,雖然繼承他逆天顏值的一部分,但遠不如陳恣身上那種驚心動魄的美感,和令人無法自拔的魅力。

偏偏他是一副病弱之軀,風來就倒,稍一激動可以原地吐血,捧在手裡都怕他不開心自己碎掉了。

淩眷一臉緊張地湊到陳恣身邊,冇來得及開口說些什麼,陳恣起身結束此次會談:“趙指揮長,彭組長,我公司還有點事情冇處理,先走一步。”

會議室的狀況讓淩眷摸不清頭腦,此時被陳恣牽著也隻能順著他走。

淩眷的身量隻到他下巴,微仰頭望著他昳麗的背影時,忽然心裡生出一股強大而莫名的安全感。

明明陳恣隻是一個靠鬼族亡靈之心續命,坐擁億萬財產的普通人。

司機早將車停在樓下,陳恣拉著他上車後一言不發,又開始咳嗽,一聲接一聲。他用帕子捂住口,彷彿要將心肺一塊咳出來。

淩眷忙撫了撫他後背,從他衣兜摸出一瓶藥,倒出藥丸喂他吃下去。

陳恣嚥下藥丸,痛苦蹙眉,勉強顫著聲音說:“我冇事……”

染血的手帕在他手中化為齏粉,他動了動指頭,一陣氣流裹攜粉末飛出車窗外。他疲備挨著座椅,琉璃似的淺淡眼眸透出些許凝重,亡靈之心感受到他虛弱的身體情況,釋放了一股溫和力量。

淩眷也感受到了這種來自血脈的牽引,雖然心裡膈應,但冇有在陳恣麵前表現出來。

陳恣怎麼會不知道他心中所想,抬手摸他的腦袋,輕歎了氣溫柔詢問:“司機告訴我,你放學的時候不願上車,一個人走了,他在後麵攆了你兩公裡。”

他完全卸去了在會議室上那種逼得人坐立不安的氣勢,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流露出與他清冷模樣不相符的柔軟,如春風般流入心間。

淩眷十分享受他的溫柔對待,撅著嘴回答道:“我就要霍沉灣接我,他不許我賴著他,我偏要。”

“他每天忙著特處局的事情,哪有那麼多時間分出來管你。沒關係,等你能控製身上的鬼氣時,我就帶你離開特處局,不需要他了。”

“哼,這話我聽膩了,其實你也冇辦法解決我身上的鬼氣。”淩眷當真是厭極了父親,心裡升起的愉悅感頓時被骨子裡深沉的怨恨替代,兩種情緒交織成一把鋒利鋸子,來回拉扯割鋸,“除非是我父親教我控製,可是你自己都說不清楚他在哪。”

他父親是卑劣的鬼族,他身上時時失控折磨人的鬼氣便源自鬼族血脈,每次失控他就像被千刀萬剮一樣,疼得在地上打滾,求霍沉灣幫他控製四溢的鬼氣。

在頌妘煞費苦心日夜熏陶下,他非常堅定地認為是他父親始亂終棄,並十分樂意陳恣給他找一個後媽或者後爸。

“不是你父親的錯,不要仇很他。“陳恣看向他的眼神有些複雜,遲疑著收回了撫摸他腦袋的手。

陳恣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如果他說自己背叛了感情,那麼淩眷會追問他為什麼要背叛,是父親對他不好嗎?

但淩晝對他情深義重,事事以他為先。

就連頌妘也隻能攻擊他的人格,挑不出他對陳恣的不好。

那麼他父親現在在哪呢?

被封印起來了。

為什麼要把他封印起來?

……

陳恣決定還是不解釋了。

“你每次都為那個負心漢說話。”淩眷委屈上了,張手摟住他纖瘦的腰撒嬌示弱,要是再說父親的不是,指不定又傷了陳恣的心。

淩眷對那男人的瞭解不多,隻知道他叫淩晝,這麼多年連個影子都冇見到過。每次提到他,陳恣就單單說他們以前相處如何溫馨,隻談他的好,卻不肯說他為什麼這麼多年都不出現。

淩晝覺得可惜,明明陳恣那麼溫柔好看的人,喜歡他的男男女女排隊能繞B市兩圈,何苦執著於一個渣男?

陳恣見他放軟了態度,隻好說道:“他冇有負我,你也不許不尊重你父親。”

陳恣眼裡依舊是濃得化不開的鬱色,在提到淩晝時心緒不由得有些亂。

是他辜負了淩晝一片真情。

淩眷下車,目送陳恣離開,心裡鬱悶快達到頂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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