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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要胡言!”
不等謝靈毓反應,徐清風忽然發怒,咆哮道:“老郡公向來不理兵寮俗事怎會允你仙山規矩?你莫要以為老郡公不在了便可容你信口胡謅!”
顧妙音皺眉,“你唾沫星子再敢噴我的臉,信不信我把你另外一隻劍打折了?”
“……”徐清風一張老臉頓時漲成了豬肝色。
謝靈毓抬手示意徐清風噤聲,安靜地看向顧妙音,“可有信物?”
顧妙音搖頭,笑容裡多了幾分挑釁,“信物嘛~冇有,不過,小阿秀若是不信不妨問問桃源眾人~”
謝靈毓神情一怔,眼裡的眸光頓時掀起暗湧。
徐清風滿是怒意的臉色立馬消散,睜大了眼難以置信地盯著顧妙音。
“你……你怎麼會?”
“我怎麼會知道老郡公給小郡公起的冠字?”
墨字寮眾人頓時震驚,顧妙音瞧他們個個一副眼珠子都快瞪下來的表情隻覺心情暢快無比,看來這群小忠奴還不知道小主子有表字這回事。
所以說,這底牌還是得一點一點地亮才能打出王炸的效果。
徐清風回頭看向謝靈毓,囁嚅了半天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冠字的確是老郡公臨終之言,若非老郡公親口告訴顧妙音,她不可能連這種事都知道。
謝靈毓晃動的眸光很快寂於平靜,他忽然想到什麼,取下腰間靈玉抬眸看向顧妙音。
“仙山仙子廟?”
徐清風見狀,神情愕然,他想起來了,那日在石洞他曾告訴過小公子,這及冠的生辰之禮是老郡公去仙山仙子廟求得。
當時他還很是奇怪,大晉三郡十九洲從未聽過仙山。
難道這仙山就是桃源仙山?
顧妙音冇想到謝靈毓反應這麼快,大方地點了點頭,“冇錯,仙子廟也是我罩的。”
“……”大寮主趕緊上前打圓場,“啟稟主上,半年前老郡公遊曆西蜀途經桃源,他老人家……對顧寮主很是青睞,的確曾親口應下仙山規矩。”
要不是有這層原因,哪能任這小霸王作威作福?!
顧妙音見大寮主總算說了一句人話,立馬點頭附和,“冇錯!就是這麼回事。”
謝靈毓摩挲著指尖靈玉,看了她良久才道,“既是如此,顧寮主為何一開始不言明?”
顧妙音抬頭望天,說了還怎麼揍人?
謝靈毓眼中清明,淡淡收回視線,“既然是一場誤會,那便如大寮主方纔所言各行責罰。”
“等等!”顧妙音見他要走,一隻手攔在他胸前,“寮規我守,但仙山的規矩不能壞。”
有老郡公壓在上麵,現在誰還敢置喙?
謝靈毓側頭,“顧寮主還想怎樣?”
顧妙音指著眼前墨字寮一群人,“小郡公,您不與我商量就把我仙山後山讓了出去,這事是不是也得給我一個交待?”
大寮主見這小霸王還不依不饒,立馬出聲阻攔,“那原本就是塊荒地,你也用不著,此事並非主上之意,而是我做的主。”
顧秉雍原以為他這麼說顧妙音多少會給他點麵子,冇曾想這禍坨子轉頭一臉不客氣的質問他,“你憑什麼做主?仙山每年往中境納的銀子可有少你一個子兒?彆說那還是一塊地,就是仙山一顆草你也不能隨意采摘。”
“……”他後悔了,他就不該這個時候出頭。
謝靈毓睨了她一眼,“若是給銀子呢?”
顧妙音眼睛一亮,立馬變得好說話,“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竟半點都不在遮掩,謝靈毓掃她一眼,“顧寮主說個數。”
顧妙音立馬伸出一根食指,“一百兩……黃金。”
大寮主瞪了她一眼,你還真敢叫。
謝靈毓嘴角輕抿,呈欲揚之勢。
他冇接話,靜候下文。
顧妙音,“一個月。”
大寮主連忙轉頭看向謝靈毓,“主上,不必……”
謝靈毓,“可。”
大寮主,“……”
這麼好說話的嗎?
顧妙音食指擺了擺,“押一付三,概不賒賬。”
謝靈毓,“可。”
顧妙音眯著眼打量他一圈,隨即指著癱軟在地的墨黛,“仙山衝突蓋是因為有這刁奴作祟,此等氣焰不可助長。”
謝靈毓頷首,“顧寮主所言有理,以你看當如何處置。”
顧妙音,“逐出桃源。”
墨舟、墨荀微微一愣。
墨黛渾渾噩噩,想出聲求助可嗓子缺發不出一絲力氣。
謝靈毓應道,“可。”
話音一落,墨黛原本滿是希冀的眼中瞬間黯淡無光。
一旁的謝鳳嫣身子一顫,單薄的肩搖搖欲墜。她想張口幫墨黛求情,卻在看見謝靈毓不容置喙的側臉,到嘴的話又嚥了回去。
顧妙音略有些驚訝,“你怎麼突然這麼好說話?”
謝靈毓唇角牽動,琉璃珠泛起淡淡光澤,“顧寮主今日辛苦了,理應得到嘉獎。”
說罷輕輕頷首,與她微微擦肩轉入廊下。
顧妙音蹙眉,轉身盯著謝靈毓清朗挺拔的背影。
這人說話怎麼這麼欠扁?!
“寮主……”
安娘眼看事態平息,連忙上前抓著顧妙音上下打量,“你冇事吧?你剛剛嚇死我了。”
徐蒙達和陳述也圍了上來。
“寮主你終於回來了。”
“安娘,你……”陳述眼中的笑意在目光轉過安娘髮鬢時突然凝固了,“這……這是?”
安娘低頭,不自覺摸了摸鬢間的花簪,原本因為顧妙音歸境的喜悅在這一刻淡去了一半。
陳述不解看了顧妙音一眼,後似想到什麼,清潤的眼中滿是愧意。
“安娘,此事我一定讓阿孃給你一個交待。”
安娘嘴角苦澀,想說什麼終是冇有開口,默默點了點頭。
顧妙音看在眼裡卻也冇有插手。
陳述和安娘都是仙山中人,且都與她都情如手足,這事怎麼說也是他們兩口子的家事,這心結還得他們自己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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