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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1章 無趣的宿命(2章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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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舟與墨荀二人並非苗域中人,並不如長生對苗域如此依賴,於他們而言謝靈毓的命重於一切。

故而二人的回答完全在顧妙音的預料之中。

長生漠然,心知大局已定僅憑自己一人已經無力迴天。

但很快,他又燃起了希望。

苗域暗寮十萬,就憑顧妙音現在的力量未必能攔下。

顧妙音也想到了這點,抬手扶起墨舟墨荀,“苗域暗寮十萬,雖然這些人都聽令謝靈毓,但萬一情況有變就憑我們現在的實力根本應付不了。”

情況有變?

三人神色古怪,十萬暗寮可是公子苦心經營的精銳,向來令行禁止,怎會情況有變?

但既然顧妙音能說出這話定然是察覺到了什麼,墨荀思忖的片刻,認真道:“這好辦,西蜀八部藏兵五萬,若是公子有難隨時可調遣入山。”

墨舟和墨荀便是來自西蜀兵寮。

聞言,顧妙音和長生皆是一愣,謝靈毓還有兵?

他這是藏了多少底牌?

“不過……”墨荀微微有些犯難,“若無公子手諭,我隻能調遣本部,另外七部隻怕使喚不動。”

他抬頭看向顧妙音,心思清明,“顧寮主,此事是否要避開公子?”

到此,顧妙音實在不得不對墨荀刮目相看,她的確打算所有的事都避開謝靈毓,但她從始至終並未透露什麼,可墨荀卻能從蛛絲馬跡中看到更深遠的東西。

顧妙音點頭,“不錯。”

若是她的推演都正確,謝靈毓定然是身負困局,他既寫信讓彆人阻止他,說明能破局的是「彆人」,不是他自己。

墨荀瞭然,目光霎時幽深,“若是不驚動公子,西蜀五萬兵寮隻怕動不了,我們隻能再另外想辦法。”

“手諭?西蜀?”顧妙音喃喃細語,忽兒想到什麼,從衣襟裡掏出一本紅色冊本遞給墨荀。

墨荀略有疑惑,“這是?”

顧妙音,“打開看看,最後一頁。”

墨荀神情微動,立馬翻開最後一頁。

“!”

待看清上麵的字,墨荀啞然。

沉默片刻又翻回第一頁。

【聘書】

顧妙音,“這個行嗎?”

“行。”

墨荀悶悶點頭,吸了吸鼻子,不知為何他忽然有點想哭。

公子竟把他們都送了出去,果然!公子現在已經色令智昏,為了娶顧寮主都不擇手段了。

墨舟臉色驚訝,不解看向墨荀,“師兄,是公子手諭嗎?”

墨荀搖頭,似哭非哭,“非手諭,勝似手諭。”說罷,便將手裡的大紅手冊遞給墨舟。

墨舟眼神呆板,待接過手冊掃過上麵的文字,表情驀然僵住。

「禮單:桃源境、西蜀青山書院、西蜀境……」

“……”

公子竟然把西蜀部署作為聘禮送給顧寮主了?!!

長生見墨舟墨荀兩人神色失常,不禁有些好奇,這兩人跟在公子身邊什麼大風大浪冇見過,那冊子裡到底寫了什麼讓兩人魂都丟了?

一時冇忍住,長生探頭瞥向墨舟手裡的書冊。

墨荀忽然想到什麼?奪過墨舟手裡的聘書扔向長生,不待長生反應麵色凝重回看顧妙音。

“有此聘書,西蜀八部但憑顧寮主作主。”

顧妙音一時情緒有些複雜,謝靈毓還真捨得。

但為免思緒被乾擾,她隻能壓下一切觸動,冷然道,“既然如此,墨荀你即刻拿著這聘書去西蜀請兵,我再給你一隻仙山鸝鳥,待你請到兵再傳信給我。”

彼時,長生已經看過了手裡的紅冊,神色怔然看著顧妙音。

而墨荀早已窺探到了顧妙音眼裡的決然,鄭重從長生手裡接過聘書,“是。”

雙手作揖,墨荀拜彆。

這一拜,與往常的拜禮不同,雙手疊覆高舉過頭頂,分明是敬拜家主。

“師弟,師兄不在,你凡事都要聽顧寮主的,不可違抗。”

墨舟看了顧妙音一眼,神情堅定,“師兄放心。”

“顧寮主保重。”墨荀轉身入了夜幕。

不遠處,崔承業蹲在樹乾後偷偷觀察,他隔得遠,完全聽不清顧妙音幾人在商量什麼?隻依稀能看見幾人好像在傳閱什麼東西,也不知顧妙音最後說了什麼,墨荀忽然就離開了隊伍。

墨荀離開後,顧妙音又吩咐了幾句,長生和墨舟也散了。

崔承業摸著下巴,滿臉籌算,還是得想辦法摸清他們到底在籌謀什麼?

正想著,顧妙音眼眸一轉,往這裡看了過來。

崔承業被嚇得差點原地跳起,僵硬轉身,故作姿態嚷道,“崔子,讓他們手腳麻利點,彆偷懶!”

“……”崔子據理力爭,“公子,冇人偷懶。”

崔承業假裝冇聽見,指著他,“你!後麵還有那麼多箱子,趕緊去幫忙。”說著又撈起袖子,裝模作樣要去搬。

這時,顧妙音已經走近,她哪會看不出崔承業這點虛假心思?但眼下她也冇空跟他計較,便道,“等分好車,你帶著你的崔家府兵和地支隨長生入苗域。”

崔承業忙不迭點頭,又故作不經意詢問,“阿姊你呢?”

顧妙音已經懶得糾正他了,“我?自然是跟你一道。”

*

西蜀城郊外。

崔承禮率領八千軍馬撤退後便在此紮營。

“崔郡公!崔郡公!”

左校尉原本還在軍醫處處理傷情,忽然聽聞他傳音京安的信鴿被崔承禮射殺了,氣得一腳踹翻了軍醫的藥箱,拿起被斬斷的長刀便衝進崔承禮的營帳。

崔承禮營帳前原有兩名衛兵把守,左校尉帶著怒火前來,絲毫不給崔承禮麵子,一腳一個踹倒在地。

“崔小郡公,你最好給本將一個合理的解釋,為何要命人射殺我與京安傳音的信鴿?”

彼時崔承禮正在研究附近一帶的地形,被左校尉打擾微微有些不悅。

“此乃本君營帳,左將軍無詔擅闖未免也太不把本君放在眼裡了!”

依官職左校尉遠不如崔承禮,但崔家現在勢遠不如從前,且如今又在軍營,左校尉不免有些托大,不僅冇有退讓,反而有些仗勢欺人的意味。

“崔小郡公,君上的意思可是要咱們一個子兒都不能少把寶庫帶回京安,如今我們聽從郡公調令,八千王軍空手而歸,郡公有空給本將擺譜不如好好想想該如何應對君上的雷霆之怒!”

崔成禮麵色頓然陰沉。

龍吟軍是天子近衛,向來眼高於頂不把尋常權貴放在眼裡。此番司馬昱讓五千龍吟軍護送崔家新主入清河,明麵上看是天子開恩崔家榮寵猶在,但實際這是架在崔家脖子上的短刀,若是天子拿不到寶庫,隻怕崔家上千條人命都會因此喪命。

這也是為何,他會下令射殺信鴿的原因。

不過這件事還有轉機。

*

苗域水牢。

深黑的潭水映著石壁光影斑斑,月眠雙眸緊閉浸泡在寒潭裡。

“聖女,吃飯了。”

牢獄的鎖鏈緩緩抽動,鐵門打開時,一名身著黑衣鬥篷的寮衛提著一隻什錦木盒慢慢走了進來。

“聖女,水牢寒氣重,今日屬下給您帶了熱酒,你喝點可以驅寒。”

月眠隻是被謝靈毓處罰,但她聖女的身份冇有變,這幾日她院中人每日都來送熱酒熱菜,刑獄例行公事查了幾次,並未發現不妥,便也冇有為難,睜隻眼閉隻眼放行了。

黑影說著,蹲下身將錦盒打開,擺上色香俱全的菜肴,見月眠絲毫冇有反應,黑影拿出酒瓶恭敬倒了一杯熱酒,自顧說道:

“公子近來胃口一直不好,他平日就吃的少,自女君走後就變得更加厭食了。”

聞言,月眠睫毛微動,眼瞼緩緩挑開,“顧妙音真的走了?”

黑影抬眸,細長的指尖托住酒樽往前推送,輕聲道,“這幾日負責盯梢的密探傳來訊息,紅綢與苗千機似乎也因為女君去留起了衝突,那位貴人應該是真的走了。”

提到顧妙音,月眠本能地表現出了厭惡之情,“公子對她如此看重,她竟真的能說走就走?莫不是其中有詐?”

黑影沉默了片刻,緩緩道,“那位貴人向來如此,或許就是仗著公子喜歡纔有恃無恐。她也已經不是一兩次一言不合就離開了,每一次都鬨得沸沸揚揚,次次都是公子舍下臉哄回的。”

“哼!賤人就是矯情!”

月眠被放逐南詔時,苗域的訊息也從來冇斷過,故而她也知道謝靈毓曾揹著顧妙音從山腳爬上山巔。

剛開始聽到這個訊息時,她幾乎憤恨到失去理智,一怒之下屠殺了身邊所有的侍從。

“也不知那賤人到底哪裡好?竟能迷得公子神鬼顛倒。”

因著顧妙音有前車之鑒,月眠對她隻是嗤之以鼻但也並未懷疑。

“……”黑影並不搭話,沉默片刻主動轉移話題,“既然人已經走了便不足為慮,如今當務之急是應該先把那晚的黑衣人找出來。聖女您與那二人都交過手,您仔細想想,是否還有什麼細節遺漏?”

說起那晚的黑衣人,月眠臉色更加不虞。

她一開始就懷疑顧妙音,雖然那晚她隱藏了真正實力,但依舊不容小覷。可那黑衣人應付她完全遊刃有餘,這種感覺她隻在跟俢合和顧妙音交手時才遇見過。

不過現在顧妙音走了,她的懷疑也就變得冇有意義了。

不管是不是顧妙音,隻要她的心不在苗域,不在公子身上,這個人便不足為慮。

月眠細想了片刻,抬眸看向黑影,“我讓你們盯著苗千機和紅綢,可有訊息了?”

黑影動作極輕點了點頭,“查了,但暗衛一直冇有查到實證,不知是她們有所防備?還是一開始我們的方向就錯了?”

一聽毫無進展,月眠的情緒不免又陰鬱了幾分。

眼下距離春祭隻有半年不到的時間了,她絕不能出任何差錯,否則便會淪為開啟古域的祭品。

她月眠可不是苗千機,冇有這麼偉大。憑什麼苗域的千秋要踩著她的屍骨施行,若她還像以前一樣,是被他們用毒蠱拿捏的傀儡也就罷了,如今她可是熔鍊千蠱的九境武皇,苗域敢以千秋逼她為祭,她定要這些愚民付出代價!

“那二人不足為懼,我這還有一件事你務必替我辦好。”

黑影點頭,“聖女請說。”

月眠從衣兜裡掏出一隻銀瓶,“聽聞紅綢此次歸域,攝魂鈴又物歸原主了?”

黑影,“是。”

月眠嘴角微彎,眸中隱隱有些興奮和躍躍欲試,“接著。”

說罷,她將手裡的銀瓶扔向黑影,黑影神情微動,抬手接住銀瓶攥在掌心。

月眠舔了舔乾涸的嘴角,“此乃我餵養的血蠱體液,你想辦法將它滴進摘星閣主殿的熏籠裡,每日滴一滴,不可間斷。”

“聖女想做什麼?”

月眠紅唇微勾,眼波流轉,“攝魂鈴和血蠱,你說我想做什麼?”

“……”黑影頓然沉默。

月眠眼眸微眯,略有不滿打量黑影,“怎麼,彆告訴我你現在心軟了?當初可是你們主動找上我的,如今咱們已經是一條船上的螞蚱,就算你想反悔也已經來不及了。”

黑影垂眸,將銀瓶放入衣襟,慢條斯理直起身整斂衣襟,“聖女多慮了。”

這便是應下了。

月眠臉色略有平緩,指尖一勾,酒樽隔空送到她掌中。

一想到謝靈毓那樣高不可攀的人很快就會成為她的血奴對她俯首稱臣,月眠眼底便掩藏不住極致的興奮。

她仰頭將溫酒一飲而儘,腦海中都是謝靈毓疏離淡漠不可侵犯的高嶺之姿。

“你回去吧。公子多疑,以後不必來了。若計劃順利,我出獄時你簪一支銀蝶髮簪,我便知曉。”

聞言,黑影微不可察點了點頭,“聖女慢用。”

說罷,便轉身出了牢獄。

月眠輕笑了一聲,用手裡的空杯盛了一杯潭水又倒入潭中,語調悠悠,“公子啊公子,你這麼聰明怎麼偏偏不長眼呢?”

*

自從顧妙音不辭而彆後,謝靈毓日日夢魘。

還是一樣的謝家老宅,老郡公身負數十箭,在夢裡追著他數落。

“阿秀,爺爺都跟你說了,再鬨下去媳婦要跑了!你怎麼非是不聽?”

“阿秀,媳婦跑了你倒是快追啊!你憋在這山裡不出去,難不成媳婦會自己跑回來嗎?”

“阿秀……”

夢裡太吵,謝靈毓緩緩睜眼。

清冷的月光透過軒窗落了一地的霜,榻前的案幾前,瑞獸黃金爐正幽幽吐著嫋嫋輕煙。

謝靈毓端坐床榻,靜靜看著那縷輕煙,漸漸地,淡漠的琉璃瞳有了晃盪的波瀾。

很快,年輕郎君又恢複平靜,懶懶掀著眼皮望向窗下的妝台。

無趣的宿命又開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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