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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

謝靈毓想得出神，殿外忽然傳來滕孃的聲音。他還惦念著顧妙音，有些心不在焉。

“主上。”殿外之人又喊了一聲。

謝靈毓捏了捏山根，眸光清冷了幾分，“進。”

殿門被推開，滕娘小心翼翼走了進來。她先是偷看了謝靈毓一眼，實在瞧不出名堂便隻能壯著膽子旁敲側問。

“主上昨夜睡得可好？”

謝靈毓本就是心思玲瓏之人，滕娘如此問話立馬讓他抓到了破綻。以他對付月眠的手段，那蠢貨今早醒來定然會知道自己被愚弄了。可滕娘卻反來問他睡得可好？說明月眠並不知道自己被耍了。

謝靈毓看著滕娘，思緒卻又飄遠了。

難道昨夜他睡去後，仙仙又做了很多事，是她糊弄住得月眠？

長久以來，他一直縱容月眠並非是怕了她，而是知道天道不可逆，純粹不想浪費心力罷了。

可月眠竟然敢打他的主意，謝靈毓自是不能坐以待斃。若非知道殺不死她，當初在梅林布的就不是迷陣，而是坑殺三萬龍吟軍的殺陣。

謝靈毓不屑與蠢貨們虛與委蛇，但他想知道顧妙音做了什麼？

於是，他故作思索了片刻，存疑道：“昨夜？本君正要問你，昨夜為何本君好似……”他眸光微黯，忽然止住，話鋒一轉：“本君不是在梅林嗎？何以醒來卻回了寢殿？”

滕娘眼睛微亮，暗暗鬆了一口氣，“主上您不記得了？”

謝靈毓神色淡淡，“本君應該記得什麼？”

滕娘心下微凜，惶恐道，“不敢。主上，昨夜您喝多了，是奴將您送回來的。”

謝靈毓扯了扯嘴角，眼裡的情緒極淡。

看來，月眠的確冇有察覺昨日被戲耍之事，但她已經起了疑心，這才讓滕娘來試探他。

都是冇腦子的人還敢在他麵前玩花樣，謝靈毓簡直被這些人蠢笑了，但一想到自己看穿一切卻註定要輸在這些蠢貨手裡，他眼中的戾氣又重了幾分。

滕娘忽然感覺到一股壓迫的視線，不知所措，略顯侷促站在原地。

“主上，您……你怎麼了？”

謝靈毓實在厭惡月眠，一點兒都不想與這等蠢貨攀扯關係，便是假的也不行，他正欲開口，忽而又想起昨夜雪地的吻。

昨夜他那麼荒唐，她卻一直縱著他，謝靈毓不由地心軟了，忍著噁心，“昨夜……摘星閣可有外人來過？本君真的喝醉了？”

若是謝靈毓認下忘記昨夜之事，滕娘反而會起疑，有些話直接說出來遠不如自己想透來得有說服力。

果不其然，滕娘好似窺探到了什麼了不得的秘密，垂眸壓著暗光輕聲道，“回主上，昨夜摘星閣並無外人，您喝多了睡在案前，確是奴扶著您回殿的。”

謝靈毓目光審視，眼下他越表現出懷疑，月眠和滕娘就越會深信不疑。

被謝靈毓這麼看著，滕娘有些心虛，遲遲不敢抬頭。

片刻後，謝靈毓轉過頭看向窗外，下頜緊繃慢慢摸向下腹。

“讓長生來見我。”

滕娘雖低著頭，但目光從未撤離，自是注意到了謝靈毓摸腹的動作。

她微愣，神色古怪。

謝靈毓眯眼，“還要本君再說一次？”

“不敢。”滕娘躬身應下，抬眸時不經意掃過謝靈毓裂開的唇角。心中已然有了答案，滕娘不敢久留，唯恐謝靈毓看出什麼。

“奴告退。”

待人退出大殿，謝靈毓神色倏爾變得慵懶厭厭，他本不屑與月眠這等蠢貨周旋，可她回來了……

謝靈毓靜靜看向榻邊的梅花，不覺又出了神。

可惜那時遮了眼，冇能瞧見她墨發染雪在他懷中盛開的樣子。

驀地，謝靈毓下腹一緊，一種虛脫之力席捲全身。

郎君無力閉上眼，她果然是個禍坨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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