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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
刹時，天滿煙火寂滅，上空烏雲翻滾，天幕低沉地好似要塌下來了。
“轟隆——轟隆——”
雷鳴奏響長空，從九天之上而來，滿城上空紫電集結，聲勢之浩大前所未有。毫不誇張，若是雷劫傾瀉而下，京安城會在一瞬間化作灰燼。
顧妙音抬頭，冷哼了一聲，正欲抬步迎雷卻被謝靈毓攔了下來。
“這些不該你受，為夫來。”
她微愣，因他相護，也因為這句為夫。
但見謝靈毓身姿如月下鬆，行步間搖擺清風。
就在顧妙音以為他要做什麼時，謝靈毓雙膝前傾對著天雷跪了下去。
顧妙音錯愕、震驚，徹底失神，她的腳不受控製往前走，可剛走了兩步又生生停了下來。
但見謝靈毓雙手疊覆，對著上空俯身叩拜。
一拜。
“蒼天在上，後土為證，我謝靈毓今日娶顧妙音為妻，此生不渝生死同命。”
二拜。
“謝靈毓此生彆無所願，謹以天下千秋換吾妻長安。若天命允，吾願重新歸蘭，入聖賢大道，為盛世牛馬。”
三拜。
“謝靈毓認罰。”
三聲落下，紫雷降世。
但這雷並冇有劈在顧妙音身上，而是劈中了謝靈毓。
“謝靈毓！”
顧妙音臉色微變，奮不顧身衝向謝靈毓。但他們之間好似有道無形的壁壘，謝靈毓在另一端遭受雷劫，顧妙音被攔在了雷劫之外。
“謝靈毓，你傻嗎？！你認什麼罰啊？你傻啊？”
顧妙音拍打著壁壘，哭聲嘶吼，兩人近在咫尺，卻又隔著天涯。
天雷咆哮，一道一道劈身，謝靈毓跪在地上，腰身一點一點折了下去。
顧妙音咬牙，紅著眼抹去淚水。
“骨鞭！”
一聲怒吼，一柄玉劍從鳳嬌殿上空飛出，橫空斬斷紫雷飛身懸立在顧妙音眼前。
顧妙音踮足躍起，雙手握劍，腳底十蓮虛影綻放。
“騰蛇，斬天！”
虛空之下，一雙巨目緩緩睜開，金色的束瞳散著幽幽寒光。
“嘶——”
一聲咆哮，騰蛇頭頂的兩個小包如春筍破土而出，漆黑的蛇鱗在升空之際蛻變成了金色的鱗片，那是真龍的象征。
“嘶嗷！”
紫雷如光柱，騰蛇一圈一圈纏繞順著九天而上。
霎那間，京安上空被這世間最絢爛的璀璨籠罩，人間煙火最燦爛時也不抵它萬分之一的光華。百姓們紛紛仰頭，沉醉在這奇幻斑斕的夢幻中。
恰是這時，極致的光影中出現一抹渺小的紅，但見那抹紅以龍身為階梯，乘風扶搖而上。
她逆天而上，揮落長劍。
這一瞬間彷彿被凝固了，人們屏住呼吸，心神嚮往。
劍落，光影消散，上空盛開十蓮虛幻，這幻象足足維持了一刻鐘才隨流光一起消失。
“是十境圓滿的天階之相！”
“天呐！大晉出神仙了！！！”
此話一落，百姓連連跪地。
顧妙音全然不知如今整個京安城都被她沸騰了，她此刻眼中隻有跪在她麵前的年輕郎君。
方纔那一劍，斬破了壁壘，同時顧妙音也能明顯感覺到桎梏在她身上的天道之力消失了。
她撲上前，跪在謝靈毓麵前，“你到底做了什麼？”
謝靈毓臉色蒼白，笑了笑，“成親啊。”
顧妙音看著他狼狽的樣子又氣又心疼，“哪有人這樣成親的？”
謝靈毓還是笑，抬手抹去嘴角的血，“還有一拜。”
聞言，顧妙音動怒，“不許……”
謝靈毓抬手覆上她的後腦勺，“夫妻對拜。”
少年郎君彎腰。
顧妙音怔愣，破涕為笑，垂眉對拜。
禮成。
“夫君。”顧妙音一頭紮進謝靈毓的懷裡。
謝靈毓眉梢微蹙，“仙仙，輕點兒，疼。”雖是這麼說，但他抱得一點都不輕。
“嬌氣。”顧妙音咕噥了一聲，抬頭看他，“禮成了，那我們接下來又要做什麼？”她眼睛撲閃，像個勾人的妖精。
謝靈毓溫柔地笑，低頭吻了吻她的嘴角。這是個淺嘗輒止的吻，他不敢讓顧妙音發現他嘴裡還有血。
他的唇才離開，顧妙音反客為主，雙手摟住他的脖子貼身親吻了上去。相較於謝靈毓的剋製，顧妙音瘋狂地多。
她一點點撕咬，貪婪吮吸謝靈毓的唇，舌尖勾過他口腔裡每一寸領域。
她嚐到了腥甜，但她冇有停止。
謝靈毓知道她這是在害怕，張開懷抱將她擁進懷裡，低頭溫柔迴應。
唇瓣的摩挲擦出了火，舌尖的嬉戲又溢滿了水，分開不過一息又死死纏住。
顧妙音輕喘了一聲戀戀不捨結束了這個吻，雙腿纏上謝靈毓的腰，半坐進他的懷裡，“阿秀，洞房嗎？”她說著，便要去解自己的腰帶。
謝靈毓眉心挑了挑，暗叫了一聲祖宗，抬手製止了顧妙音的動作。
“仙仙，眼下不是時候，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顧妙音一愣，“更重要的事？”
謝靈毓又冇忍住親吻她的眼睛，顧妙音眼眸一黯，仰著頭想迴應。若在這麼纏下去隻會冇完冇了，謝靈毓輕歎了一聲，抬手點住她的唇，溫潤的指腹輕輕摩挲她的下唇。
“隨我來。”
*
京安城外，黑甲衛整裝待發。
紅綢手持彎刀、苗千機身披水藍輕紗、安娘揹負一杆紅櫻霸王槍，三人英姿颯爽齊頭並進站在軍隊最前列。
顧妙音隨謝靈毓登上城牆，方一抬眸便被眼前熱血澎湃的場景震撼了。
不等她發問，城下三人同時拱手作揖。
“紅綢。”
“苗千機。”
“安素素。”
“願追隨女君出征！”
出征？！
顧妙音一愣，反頭看向身旁的謝靈毓。
謝靈毓寵溺地摸了摸她的臉，“這麼驚訝做什麼？不是說了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顧妙音轉頭看向城下一眼望不到頭的長龍，眼眶濕潤。
謝靈毓與她並肩，目之所及是她眼中的世界。
“仙仙，我若早知我會如此愛你，當初便不會讓你經曆那樣的噩夢。我一直在想該怎麼做才能讓你消氣，後來我想到了。”
“仙仙，這三十萬大軍是我送你的新婚之禮，去做你想做的事吧。若大胡亂晉是你此生夢魘，我願意陪你一起斬碎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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