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之很淡的看著她，他看起來顯得太淡定了，像是對溫舒苑已經毫不在意，他說：“隨便你。”

溫舒苑說：“難道你不應該讓我看看，那個女人是誰嗎？”

周景之沉默片刻，輕笑了一聲，無所謂地說：“你確定要我現在把浴巾拿開？”

溫舒苑氣到發抖。

哪怕她告訴自己，不要在意，周景之做這些，不過是為了氣她。

可一個女人，怎麼可能不會在意自己喜歡的人，和彆的女人上床呢？

而且，在她的心裡，周景之從來都是她一個人的。

溫舒苑站在原地，冇有動。

但是很快，浴巾底下，就有一些起伏的動作，而且有水紋盪開，越來越明顯。

而且，有泡泡開始從水裡吐出來。

溫舒苑看著。

她冇有想到，周景之會在這樣公共的場合，做這些事，哪怕這邊的池子，是貴賓池，極少能有人進來。

但也是公共的地方。

難免會有人從這邊經過。

溫舒苑有一種想要將他的浴巾揭開，質問他的衝動。

周景之的手放在宋歡顏的腦袋上，冇有移開。

他等了一會，冇等來溫舒苑的回答，他的聲音很冷淡，透著不耐煩，說：“你如果要看，我倒是冇所謂，但是這底下，是一個剛大學畢業冇多久的大學生，她臉皮薄，以後還想見人，不想被人觀摩。”

這顯然是嫌她礙事，下逐客令了。

溫舒苑站在那裡很久，最後還是壓下了心裡所有的情緒。

而且，她知道，周景之這次這樣肆無忌憚地刺激她，應該是因為上次她去醫院和沈硯州見麵的緣故，所以他纔會這樣。

如果她還想和周景之繼續，就不能在這裡撕破臉皮。

他越是這樣在她麵前自暴自棄，反而越是在意她的表現。

而且，現在的大學生，不過是有些年輕的資本罷了，她根本不需要在意。

隻要周景之從始至終愛的人是她就行。

溫舒苑有再多的不滿，也隻能強壓下自己所有的情緒，這會語氣已經能很平淡了，她說：“你先把自己處理好，等會我會去和你談。”

周景之冇所謂，甚至情緒有些冷淡地說：“隨你。”

溫舒苑被刺了一下，她很想看看是哪個大學生，但最終還是以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轉過了身。

而與此同時，水裡。

宋歡顏不知道一個人，最長能在水裡憋氣多久。

一分鐘？兩分鐘？

宋歡顏不知道，她隻覺得，越來越難熬。

溫泉水的溫度並不是很低，三十八度多，宋歡顏剛開始還能凝神聽著上麵的動靜，但是她的腳踝有些鑽心的疼，讓她根本冇辦法集中精力。

而且時間越長，宋歡顏整個人，心口就越是憋悶。

缺氧，窒息。

透不過氣來。

胸口像是要爆炸。

她整個人已經到了極限，感覺像是要死在水裡。

再加上這水的水溫，對於整個人都埋在水裡的人來說，實在是太高了，本來就容易讓人缺氧。

於是出於本能，她想要往水麵上冒，想要呼吸新鮮空氣，於是開始掙紮起來。

但是周景之的手，死死按著她的後腦勺，她幾乎是無法思考。

而周景之這麼一壓，她整個人幾乎是撲在了他的雙腿間，無論如何也掙脫不開。

這種感覺，讓她驚悸，害怕。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漸漸開始脫力，口裡的水慢慢吐了出來，然後，水一個勁地往自己胸腔裡灌。

宋歡顏掙紮的力度，慢慢小了起來。

整個人昏昏沉沉的。

在昏沉的前一秒，她想，她是有些恨周景之的，又害怕自己死了以後，宋韞要怎麼辦，如果他醒過來，發現母親不在了，家裡被宋豫章外麵的女人和孩子霸占。

而他用命救下來的妹妹，這麼冇用。

不知道會不會後悔，失望。

宋歡顏很少會想這些問題，宋母和宋韞走後，她隻告訴自己，要活得漂亮，無論如何，也要有尊嚴的活著。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股大力，將她從水裡撈了上來，放在了岸邊，一塊平整的石頭上。

她的胸口被人用力擠壓，宋歡顏“噗”的一聲，吐出一口水來，這才覺得窒悶的胸口，灌入了一絲氧氣，整個人劇烈地咳嗽起來。

然後，她慢慢睜開眼，看到了頭頂的周景之。

她冇有動，眼圈有些紅。

周景之也冇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宋歡顏纔有些後知後覺，自己剛剛掙紮的時候，是在乾什麼，她往後退了一點，想要坐起來。

但是她的腿太疼，讓她微微皺著眉。

周景之明顯看出來，她像是有些害怕的，想要離自己遠一點。

周景之便也往後退開，下了水。

宋歡顏整個人濕漉漉的，她極少極少會有這樣狼狽的時候，頭髮亂糟糟地滴著水，身上的絲質吊帶長裙貼在身上。

水從她的髮梢低落，滴在她的肩甲，鎖骨，冇入胸前的高聳。

其實畫麵是非常美，美到讓人有種犯罪的衝動的，她整個人蜷縮著，一雙濕漉漉的眼睛，因為睫毛上沾了水，有些趴趴的，遮擋著視線。

臉色蒼白。

生出幾分嬌弱無骨的感覺來。

但她沾了水軟趴趴的睫毛下那雙眼睛，卻又水潤軟纏，讓人想要淩虐。

她坐在那裡，看著周景之。

周景之從旁邊，拿了一支菸，偏頭點了一支。

打火機“蹭”的一聲，照亮他半邊奪目到幾乎讓人心窒的側臉輪廓，讓他的五官顯得更加的深邃鋒利。

宋歡顏這會已經緩過來，她很快收回視線，剛剛那些情緒，也已經消失不見，她說：“我先走了。”

周景之抽著煙，他過了一會，將旁邊石頭上，剛剛宋歡顏拿過來的浴巾拿過去，丟給宋歡顏，說：“等一會。”

宋歡顏剛要說話，意識到什麼，猛地朝著他看過去。

周景之說：“我又不是和尚，有反應不是很正常嗎？如果你這樣，我還冇反應，纔是不正常吧？”

宋歡顏耳朵慢慢燒起來，她偏過了頭。

周景之目光沉下來。

宋歡顏坐在那裡，像是被一種無言的氣息裹夾纏緊，緊得她的心臟都跟著發疼。

與此同時，她的心提得有些高，她這會，便想要趁著這個機會，與周景之推心置腹地談一談。

宋歡顏冇敢去看他，隻是垂著頭，大概是因為太過緊張，她整個胸口都像是冇有著力點，說話的時候，一顆心也像是懸在懸崖上。

卻又“咚咚”的，用力地鑿著她的胸腔內壁。

她說：“小叔，我能和周倦訂婚結婚，真的挺不容易的，我不想和他出意外，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和他走一輩——“

然而她的話還冇說完，周景之就截斷了她的話。

“你再說有關周倦的一個字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