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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澤並未進行催促,也冇有急著離開。
一句說完,他便找了張椅子坐定,並優哉遊哉地翻閱起了書架上的典籍。
可聽完他的話,柴家主卻陷入了一段冗長的沉默。
滴答,滴答,突然間,時間走得異常緩慢。
許久許久之後,才聽柴家主悶聲涉開口。
“若我幫你對付姓靳的,你能保證我不受牽連?”
“那怎麼夠?”張澤笑了,“隻要能拿下姓靳的,我保你柴家的生意做遍石國!”
聞言,柴家主心神大振,眼底爬上了一抹完全掩飾不住的火熱。
但很快,他的眼神就黯了下去,悶聲道:“做遍整個石國?那談何容易!”
要做到那等地步,必須滿足至少兩個前提條件:
其一,柴家要打造出一支武力絕強的商隊,要強到無視幾乎所有水匪、馬賊的地步。
其二,柴家必須擁有至少一種人人都用得上,卻極難盜版的商品。
隻有這樣,纔有基本的底氣去說,要把生意做遍全國!
“很難嗎?”張澤不以為意。,
聽其說得輕巧,柴家主眼神急沉,甚至眼底還多了一份輕蔑。
顯然,他並不認為眼前的這個年輕官員會懂得如何經商。
但他不知道的是,張澤曾經可是經營過戰神殿的人!
戰神殿當年把持的生意雖然比較隱秘,但規模一點不比如今柴家所掌握的生意小!
張澤卻冇有做多解釋,而是從懷裡取出一部全新裝訂的冊子,並往桌上一拍。
那正是他在養傷期間,親手製作的獨家商品生產手冊!
其中包括:玻璃的詳細燒製流程,肥皂的製作工藝,以及農作物的雜交理論,土化肥、土農藥的製作手法等等。
“這是……”柴家主眼神顫動,看著那本冊子滿目迷惑。
張澤把冊子推向對方的中途,突然停下動作,並特意在冊子上拍了兩下。
“就這麼給你,似乎太便宜你了。”
說著,他突然翻開冊子,將記錄琉璃燒製工藝的部分內容一起撕下。
“有了它,足以讓你成為皇商,屆時要擴建柴家商隊,也就名正言順了!”
隨手把撕下來的那部分內容塞到柴家主手裡,隨後張澤便把那本冊子收了起來。
柴家主蹙著眉頭,臉上的懷疑未消,眼底卻多了一抹好奇。
總之,將那一遝被撕下的紙張瀏覽完一遍,他的臉色突然就變了。
甚至因為太過激動,而猛嚥了幾口口水。
等好不容易平複下激盪的心緒,他抬眸,緊緊盯在張澤臉上。
“為什麼給我?”最後的一個字,被他咬得極重。
這種被叫做琉璃的東西,應該是很多商人都夢寐以求的商品纔對!
“隻能說,你的運氣好吧!”張澤淡然道。
言落,他還特意在那本賬簿上點了幾下。
柴家主嘴皮子微抖,很快便在臉上鋪上了一層苦笑。
“我的誠意給足了,現在該你了。”張澤眯起眼睛。
柴家主深吸口氣,眼神閃動,顯然有些猶豫。
不過,在沉吟了好一陣之後,他還是選擇了合作。
因為,張澤懷裡的那本冊子,對他的吸引力實在太大了。
深吸口氣,柴家主似乎是整理了一下心緒,也組織了一下措辭。
“事實上,靳維文以前不是這樣的!”
“哪樣?”張澤冇能第一時間理解他話裡的意思。
“不像如今這樣貪得無厭!”柴家主歎了口氣,目光也突然變得悠遠。
曾經的靳維文,算得上一位廉吏,而且和百姓們也冇多大的距離感,因此備受愛戴。
無論是人品、能力,甚至長相、才華,靳維文都能算得上佳。
唯獨無法拿出來炫耀的便是,家裡的那位獨子。
因為前麵幾胎全是女兒,好不容易纔得了個幺兒,所以靳維文對兒子極為溺愛。
過度寵溺的結果便是,靳少爺成了荊陽赫赫有名的惡少。
強搶民女,私設賭坊,聚眾鬥毆之類的,靳少爺那都冇有少乾。
偏偏每次兒子惹了麻煩,靳維文都會選擇極力維護。
久而久之,荊大人曾經的好口碑便丟了!
而靳少爺自然也就從冇學到過教訓。
自信心的過度膨脹,讓靳少爺越來越目中無人,直到踢到一塊鐵板,險些瘸腿。
那一年,靳少爺一時興起,準備去見識見識帝都的繁華。
結果在某妓坊和某京城少爺起了衝突,並在憤怒下把那京城少爺的命根子給廢了。
這事兒自然不可能善了。
被廢的京城少爺家裡動用了關係,鐵了心要送靳少爺上斷頭台。
正是那個時候,靳維文求上了薑海的家門。
薑海出麵,來了招狸貓換太子,成功把靳少爺從死牢裡換出。
如今的靳少爺雖然隱姓埋名,但依舊在荊陽過得瀟灑快活!
“你可知道那位靳少爺具體在哪兒?”張澤眼睛大亮。
“自然知道!”柴家主點頭。
“很好,把地址給我!”張澤神色激動。
“冇問題,不過……”
“放心吧,我不會告訴任何人是你透漏的訊息!”張澤淡笑。
柴家主似乎終於放下了心,冇再猶豫,緩緩吐出了一個地址。
交易達成,張澤自然也冇有在柴家多留。
可剛摸出柴家大院兒,他就看到了街邊那幾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眼皮子一抖,他快步奔那幾個鬼祟人影靠了上去。
而看到他逼近,那幾個鬼祟人影默契調頭,試圖躲開。
“站住!”張澤沉聲喝道。
“殿,殿下,您有什麼吩咐?”
“你們在柴家門外探頭探腦的,是想乾什麼?”張澤逼問。
“夫子有令,命我等在外踩點,為晚上的行動做好準備!”
“晚上有什麼行動?”張澤嘴皮子一抖。
“與往常一樣,搶下這土財主家的糧倉。”幾個鬼祟人影低聲回道。
而聽到這裡,張澤本就抽動著的嘴皮子,顫得就更厲害了。
“姓岑的那個那傢夥,莫不是故意的?”想到這裡,他對岑夫子,甚至對關巍山的警惕之心就更重了,“看來,之前忽悠那老東西的那套,冇起到太大的作用啊!”
深吸口氣,他眼神閃動,遙遙看往禿鷹嶺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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