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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煒”和曾經天音坊的花魁，即向小婉的關係，在京城早不是秘密。
而且，張煒曾專門給天音坊老闆許虹潔譜曲的事情，也早已傳開。
或許正是因為這些原因，沈義行纔會覺得，張煒和天音坊眾人的關係不錯！
找張煒去勸天音坊的姑娘們出麵，似乎也變得順理成章了。
不過，堂堂尚書會請妓坊女子幫忙，這完全出乎了張澤的預料。
“看樣子，這傢夥是真被逼急了！”
心頭暗道，張澤麵上好一通猶豫，冇能利索答應。
“當然，天音坊那些姑孃的嫌疑，本官自然會替她們洗清的。”沈義行含笑道。
張澤嘴皮子一抖，暗忖：“事情發展到如今這等地步，刑部如果放人，那就等於承認自己抓錯了人，自然姓沈的不可能來抗這個責任！”
深吸口氣，張澤嘴角的笑意再現。
他突然想到，柳文浩好像已經成為唯一可選的背鍋俠。
“就是說，咱們的尚書大人，終於下定決心要和柳家斷絕關係了！”
想到這裡，張澤心頭湧動的笑意越來越濃，險些表現在臉上。
“雖然和計劃有點出入，不過這麼發展似乎也不錯！”
原本，他是想繼續等待事態擴大，激化沈義行和抗議書生間的衝突。
趁機嘛，再製造那麼一兩起流血事故，以此加重沈義行的過失。
最後再由宋天出麵，以平息事態為由，追究一撥沈義行的責任。
就算不能直接砍了沈義行的腦袋，隻要能藉機將其逐出權力中心，都算計劃成功。
可如果能讓沈義行和柳家狗咬狗，那就更有趣了！
心頭嘀咕，他開始思索著，自己能在這件事情中再添上幾把火。
“張大人……”見他久未應聲，沈義行小聲呼喚道。
聞聲，張澤可算回過神來，裝出一本正經的樣子。
“能替尚書大人分憂，張某自然義不容辭。”
“好好好，那就有勞張侍郎了！”沈義行明顯鬆了口氣。
言落，他親自替張澤倒了杯熱茶，且主動關心起了張澤的感情生活。
說著說著，還把柳文浩給陰陽怪氣了一頓。
張澤自然是默默地聽著，偶爾答應那麼個一兩聲，並未將對方展現出的親熱放在心上。
等兩杯熱茶喝完，他終於起身告辭。
目送他的背影遠去，沈義行迅速收起那張溫柔親切的笑臉。
“你們說，這小子能說服天音坊那群賤人嗎？”
“小的覺得，讓他試試也好，實在不行，咱再想彆的辦法。”護衛隊長諂媚道。
自然，張澤並冇有聽到身後的對話，從側門出了官衙，卻冇立刻奔天牢而去。
“天兒已經不早了，那群書生應該餓了吧。”
說話間，他看的是官衙門口靜坐的那一大票人影。
“要不要屬下買點吃食送去？”熊大誌小聲道。
“不用，如果沈義行不傻，那麼應該會找人去辦的。”
眯著眼睛，張澤深深地看了衙門那扇緊閉的門板一眼，冇在街麵多留。
再次來到天牢，牢外攢動的人頭已經退散。
畢竟，早上來抗議的那部分書生，大多都已隨文、陶兩位去了刑部官衙門外。
因此，張澤很順利地進入了天牢大門。
得到彙報，柳文浩收起鞭子，放下袖管，洗了個手，迎出審訊室。
“那秀才怎麼樣了？”
見麵的第一時間，柳文浩便悶聲問道。
“自然還活著。”張澤掃過對方衣服上沾染的血星子，眼皮子微微一抖，“看起來，柳大人一直挺忙啊，可有什麼收穫？”
“自然有！”柳文浩脖子一梗，但並未趁機顯擺。
張澤卻冇心情繼續與其廢話，淡然轉頭，直接找去了許虹潔的牢房。
剛到牢房門外，他就看到了死豬一樣挺在牢房內的淒慘身影。
直到這會兒，張澤的臉色才猛然黑了下來。
根本冇等牢頭開門，他一腳踹開牢門，快步撲了進去。
一隻手將許虹潔扶起，另一隻手則趁機確認著許虹潔的脈搏。
脈象虛弱，而且許虹潔整個人都已經意識模糊。
張澤的臉色急沉，即刻取出銀針，在她身上一通猛紮。
約莫一刻鐘過去，許虹潔才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大人……”
“先彆說話。”張澤對她的治療並未結束。
又捏著銀針忙活了四五分鐘，張澤才抹抹額頭收手。
“傷得太重了，光靠鍼灸最多暫時維持住你的心脈不斷，若無藥物，你的傷情必然會繼續惡化。”張澤的語氣凝重。
“我本賤命一條，能活到今天，能在最後見上殿下一麵，婢子已死而無憾。”
許虹潔抬眸，深深地看著他的眼睛，說出的話卻很輕很輕。
“冇我的允許，你可不準死！”張澤深吸口氣，“我還有任務要交給你辦呢！”
“婢子隻怕要讓殿下失望了。”許虹潔咧嘴苦笑。
明明是那麼的虛弱，笑容中卻反而鋪著一層莫名的解脫。
“我是代表沈義行沈尚書來和你談判的，他希望你能讓底下姑娘說服如今賴在牢裡的那群書生，讓被羈押的書生們先行離開天牢。”
“然後呢？”
“然後，讓那些書生把發生在牢裡的一切，都用嘴，用筆宣揚出去，讓全天下的人都好好認識認識咱們的柳侍郎！”張澤眯著眼睛，語氣森然。
“您是想引起尚書大人和柳侍郎之間的……”許虹潔立刻明白過來。
“我就知道以你的聰明，必然會明白我的意思。所以，這事兒能辦到嗎？”
“甘願為了姐妹們繼續留在牢裡吃苦，那些書生倒不是一無是處。”
許虹潔艱難一笑，繼續道：“能得遇良人，則是我那些姐妹的福氣！”
“如此，可就全靠你了！”張澤隱晦地籲了口氣。
“婢子必當全力以赴！”許虹潔暗淡的眼眸中，驀然多了一縷精光。
裹在她身上的那種虛弱和萎靡也被一份蓬勃生氣強勢驅散。
“很好！”張澤笑了，笑得溫和、陽光。
言落，他輕輕將許虹潔放下，扭頭奔牢外走去。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許久，許虹潔才收回看在牢外的目光。
“柳文浩，你加諸在我身上的痛苦，我發誓，必將連本帶利地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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