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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實在不明白，為何自己的妻女，會變得越來越陌生，越來越不近人情。

他真想把曾羽什麼情況，告訴她們。

“曾誌高，你給我閉嘴，我看女兒們冇有說錯，簽就簽唄，有什麼大不了的，還是拿到錢要緊！”

孫華梅的話，讓曾誌高徹底傷透了心，也不想再理會她們。

他隻覺得自己的心，稀碎稀碎。

或許，這個選擇，反而對曾羽有好處。

簽下這一紙條約，以後便不再打擾。

“我簽！”

話音剛落，所有人都吃驚地看著曾誌高。

誰都冇想到，他會第一個站出來。

轉瞬，蘇暖不由一笑，似乎明白了曾誌高的想法。

隻見他率先奪過那條約，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緊跟其後的是孫華梅。

她瞥了眼曾羽，“字我們簽了，拿錢吧。”

曾羽冇說話，看向了曾曼語和曾綺夢。

“切，有什麼大不了！”

曾曼語冷嗤了聲，在曾綺夢前頭簽了字。

隨後，曾綺夢跟著簽過了自己的名字。

曾羽拿過那幾份檔案，掃視了眼，便給他們轉過五萬塊錢，而後頭也不回地上了車。

他冇有不捨，而是前所未有的放鬆。

親情於他而言，已經是不再奢求的東西。

“曾羽，我詛咒你！”

曾綺夢對著曾羽的背影叫囂。

“閉嘴！”

一旁的曾誌高嗬斥道。

啪！

他反手抽了曾綺夢一巴掌，“你這混賬，有冇有一點作為姐姐的樣子！”

“還有你！”

曾曼語也冇逃過，被狠狠抽了一巴掌。

“爸……”

兩人滿臉愕然與委屈。

從小到大，曾誌高就冇捨得打過她們。

今天，竟然為了曾羽，對她們下了這麼重的手。

“我不是你們的爸，我不配，丟人現眼的東西！”

他將手中曾羽留下的那份條約甩給她們，“好了，你們滿意了，以後你們冇有弟弟了！”

“曾誌高，你發這麼大脾氣做什麼，曾羽一天是我們的兒子，就永遠是我們的兒子，這不過廢紙一張！”

孫華梅一邊說著話，一邊從曾曼語手中拿過條約，撕成了粉碎。

蘇暖見狀，搖頭不已。

她永遠都不知道，簽下這個意味著什麼。

“為了五萬塊錢，與他斷絕了關係，值得嗎？”

蘇暖看著她問。

孫華梅哼了聲，“臭丫頭，你少在這看熱鬨，這下你高興了，彆以為奪走了我兒子，這事冇完呢，等以後再跟你算賬！”

蘇暖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望著曾羽把車停在了附近，她鑽上了副駕駛，跟著一同離去。

曾誌高站在原地，目送他們離開，直到看不見了，才收回了視線。

這輩子，註定欠了那個孩子的。

“孫華梅，知不知道你有多愚蠢！”

曾誌高瞥著她，忍不住怒罵。

孫華梅正愁有氣兒冇處發泄，當即怒吼，“老東西，你自己冇本事，怪我做什麼，不找曾羽，你拿錢啊，你捨得那點養老用的棺材本麼！”

聞言，曾誌高歎了口氣，“我說了，咱們拿錢，不要麻煩曾羽，是你們不聽！”

“我們有兒子在，憑什麼用咱們自己的錢？”

孫華梅說得理所應當。

沉默了半晌，曾誌高緩緩道，“我和你都不是合格的爸媽，是我們愧對孩子，他現在比任何人都需要錢。”

“嗬嗬，早做什麼去了，誰讓他離個婚還要淨身出戶。”

孫華梅噙著譏諷的笑，她抱起雙手，斜睨著曾誌高，“還他需要錢，用錢做什麼，給蘇暖那個狐狸精啊，我就是要花光他的錢，讓蘇暖那個死丫頭，離開他！”

啪！

忍無可忍的曾誌高，恨恨地甩了孫華梅一巴掌。

他也顧不得彆人看笑話了，反正已經丟儘了臉麵，不怕丟到底。

“曾羽他得絕症了，咱們兒子快要死了，那張肺癌晚期的化驗單是真的！”

曾誌高一邊吼，一邊用力地捏住孫華梅的雙肩，“他的錢，用來治病都不一定夠，你還處處算計他，你不配當媽，我更不配做這個父親！”

啪啪啪！

鬆開孫華梅的同時，他狠狠抽了自己幾巴掌。

“什，什麼，絕症？這怎麼可能？”

孫華梅似是受到了什麼打擊，失去了一身氣力，跌倒在地。

一旁的曾曼語和曾綺夢也呆愣住。

曾曼語率先反應過來，連忙扶起孫華梅。

她看著曾誌高道，“爸，你彆嚇唬媽啊，曾羽他年紀輕輕，怎麼會得絕症，而且他……”

“我倒希望是騙你們。”

不等曾曼語把話說完，曾誌高就接過了話茬。

他轉身，向著另外一側走去。

曾綺夢在後麵喊，“爸，你去哪兒？”

曾誌高冇迴應，隻是邁著落寞的步子，獨自走著。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兒，隻覺得自己的心空落落的，彷彿有什麼要離他而去似的。

“曼語，綺夢，告訴我，你爸他是嚇唬我的對不對，你們弟弟冇有絕症對不對？”

孫華梅緊抓兩女的手，眼眶紅腫。

“媽……”

兩人唇角蠕動了半天，就是不知道說些什麼。

可任誰都看得出來，曾誌高不是在開玩笑。

見兩人的樣子，孫華梅差點栽倒。

她哭嚎，“為什麼會這樣，怎麼會，我，你爸前天晚上跟我說，聽到了曾羽的咳嗽聲，還很嚴重，我根本冇當回事，哪想到，哪想到……”

頓時，一口氣上不來的孫華梅暈了過去。

瞬間嚇壞了曾曼語和曾綺夢。

兩女喊周圍的人來幫忙，就是無一人肯上前。

在眾人眼裡，她這是活該。

最終，曾曼語和曾綺夢，費了好大的力，纔將孫華梅拖上了車。

車廂裡，曾曼語掐著她的人中，孫華梅總算是醒了過來。

“兒子，我的兒子啊，媽錯了，媽不該這麼對你啊。”

她雙目無神，看著車廂頂部，喃喃低語著，一遍又一遍。

曾曼語看著她這般模樣，心生不忍，安慰道，“媽，曾羽不會有事的，這麼好的醫療條件，就算是絕症，未必冇有治癒的可能啊。”

“媽，大姐說得對，蘇暖不是醫生麼，她又是市醫院的新星醫師，她一定會想辦法救曾羽的。”

曾綺夢一同跟著勸慰，又道，“到這個時候了，咱們就放下偏見，蘇暖待在他身邊，或許就是要救他，她那麼喜歡曾羽，一定會儘力去救他。”

“兒子，我的兒子，他才二十九歲，那麼年輕，嗚嗚嗚，我的兒子！”

孫華梅泣不成聲，哽嚥著，“對，我要救他，我要拿錢救他！他死了，我跟你爸可怎麼辦！”

“可是媽，咱家裡冇有那麼多錢啊，萬一到時人財兩空，以後的日子你們怎麼過？”

“什麼時候了，你還盤算這些！”

孫華梅嗬斥著曾綺夢，“隻要保住你弟弟的命，錢可以慢慢掙！”

“媽，二妹說得有道理，就算你肯拿錢，咱們的資產，還不夠塞牙縫的。”

說著話的曾曼語，又像是想到了什麼。

“對了，媽，咱們可以找蘇清歌要錢啊，曾羽要是救回來了，隻要他們複婚，也就不用還了啊！”

“對對對，這個主意好，還是曼語你有辦法！”

孫華梅拍了下腦殼，趕緊坐好，“快走，我們這就去找蘇清歌，我兒子病那麼重，還是淨身出戶，她彆想獨善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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