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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蘇暖醒來，枕邊見到曾羽那張放大版的帥氣麵孔，在自己麵前，呼吸淺薄。

他的鼻尖碰著她的鼻尖，甚至可以看到他細密捲翹的睫毛，在晨光裡，折射出漂亮的陰影。

像是蝴蝶的翅膀，撲騰著飛舞，令她的心臟狂跳。

她眨巴著眼，盯著他的眉眼，不由失神。

直到曾羽翻身，他的一束頭髮掉落在枕頭上，露出亮堂堂的頭皮，蘇暖頃刻間捂住了嘴巴。

她唇角蠕動，眼眶漸漸泛紅，心疼不已。

他的頭髮，掉得比入院之前，還要嚴重得多。

這代表著，曾羽的身體，在這次治療以及肺癌惡化下，消耗了太多的元氣。

她顫顫巍巍地伸出手，輕撫著他的頭髮，手指上又夾雜上幾根淩亂掉落的髮絲。

有的是短髮，哪怕是完整的一根，也看不到毛囊。

“曾先生……”

蘇暖輕咬著薄唇，忍住想哭的衝動，輕輕撿起他掉落的頭髮，小心翼翼地用紙包好，然後丟進了垃圾桶。

“暖暖。”

聲音傳來，且一隻寬大的手，攬住了她纖細的腰肢。

蘇暖回過頭，正好看到曾羽緩緩睜開了眼睛。

她努力煥發起一抹笑，不讓他看出任何一絲異常，“你醒了，想不想多睡一會兒？”

“不了，這幾天睡得足夠多了。”

曾羽翻身平躺，一邊扶著額頭，一邊看著蘇暖，“好奇怪，就是覺得怎麼睡都睡不醒，睡又不像是睡著的樣子。”

“不要想太多，曾先生該學著放空自己，這樣才能擁有高質量的睡眠。”

聽聞蘇暖的話，他點著頭，“好，我聽暖暖的，等再困了，我就試試。”

“怎，怎麼了？”

忽然，她問。

察覺到她的異樣，曾羽心疼地撫摸著她的臉龐，低沉的嗓音，帶著濃濃沙啞。

“傻丫頭，怎麼又哭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哪裡不對嗎？”

曾羽並不覺得自己有何異常。

蘇暖搖頭，擦乾淨臉上的淚珠，“冇什麼，就是眼睛裡進了東西，有點疼。”

“那我給暖暖吹吹，吹完就不疼了。”

曾羽慢慢坐起身，湊近了她。

兩人越靠越近，直至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他的唇，落上了她的嬌唇。

蘇暖閉著眼睛，雙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兩人忘我擁吻，直到曾羽忍不住咳了聲，才鬆開了彼此。

見狀，蘇暖拍著他的背，笑說，“不是說要給我吹眼睛的嗎，乾嘛親我？”

“那暖暖眼睛還疼不疼？”

曾羽笑著問。

她搖頭，“不疼了，曾先生吹得我很舒服，下次換我給你吹。”

“可是，我眼睛不疼啊？”

他揉著她的小腦袋，嘴角溢滿寵溺的笑。

蘇暖歪頭，看似天真無邪，“誰說就隻能吹眼睛了，其他地方，也可以吹啊。”

“我家暖暖要不得了，慢一步，我就跟不上你的腦迴路。”

曾羽抬手，輕輕敲了下蘇暖的腦殼。

她吐舌，“事實證明，曾先生很快哦，這說明，他依然很聰明。”

聽言，曾羽揚起了眉梢，“這是誇獎我的意思嘍？”

“當然了！”

蘇暖鄭重其事地點頭，“曾先生是最厲害的，快男嘛，無敵天下！呀！”

伴隨著驚呼聲，她被曾羽撲倒在床。

蘇暖嘟嘴，“你乾嘛？”

“讓你見識一下快男的厲害！”

曾羽揉了揉手掌，壞笑著發起了猛攻。

霎時，整個房間，都在迴盪著蘇暖的嬌笑聲。

不一會兒，她累到了喘不過氣。

“曾先生，我錯了，饒了我吧，求求你了，哈哈哈……”

“真的，不要再撓了，好癢啊！”

她連番求饒，順帶阻止著曾羽的爪子。

曾羽抓住了她的手，笑說，“正因為癢，纔要好好撓撓啊。”

他伸出爪子，又一次落向蘇暖的癢癢肉。

頓時，蘇暖渾身打著顫栗，縮成一團，求饒著。

“彆，哈哈，曾先生，你贏了，我認輸，認輸行不行啊，哈哈……”

她雙手護住自己，一雙美眸笑到彎成了月牙的形狀。

“這就認輸了？”

曾羽勾唇，“我還有更厲害的，現在認輸晚了！”

他繼續欺壓上前。

蘇暖嚇得哇哇叫，“我認輸，我投降，我不敢啦，求放過啊曾先生。”

她眨動著可憐兮兮的大眼。

曾羽失笑，放過了她。

哪成想起身的蘇暖，剛獲得了自由，就在他麵前打了個響指，“騙你的，我纔不會認輸呢，看你能不能抓到我！”

突然，蘇暖的腿像是被絆了下，整個身子重心失衡，導致跪坐在床的她，揮舞著手臂，向著後麵倒去。

“小心！”

曾羽拉扯過去，將她穩穩噹噹的護在懷裡，感受著蘇暖砰砰砰，亂了節奏的心跳。

他溫柔地撫摸著她的秀髮，安慰著，“彆怕，我保護你呢。”

“嗯嗯！”

蘇暖窩在他懷裡，享受著他的溫柔，心中充斥著幸福與歡喜。

對她來說，曾羽就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哪怕他重病纏身，哪怕他命不已久，她都會陪著他，走完人生旅程。

“看你敢不敢淘氣了。”

曾羽輕戳著她的鼻子尖。

她揚起頭，可憐巴巴地嘟著嘴，“不敢了，還好有曾先生護著我，不然我可就慘了。”

“曾先生，你的暖暖是不是很笨啊？”

她望著他的眸子，眼睛眨也不眨。

曾羽怔了怔，然後說，“隻有我能說她笨，其他人都不行，就是你自己也不行！”

“討厭，這麼不講理。”

她嬉笑著趴在他懷裡，捨不得離開。

曾羽揉著她的髮絲，“跟自己的女人講理，那我要多麼想不開？”

“那你的理，要跟誰講？”

她追問。

他笑說，“除了暖暖，跟誰都能講，講不過就以德服人。”

“是板磚上寫個德麼？”

她眨著明亮的大眼睛，遍佈著狡黠。

曾羽一本正經地搖頭，“比起板磚，我更喜歡石頭。”

“那你的早餐吃石頭怎麼樣？”

她掩嘴笑，“不過要當心崩掉滿口牙，提前變成老大爺。”

“不怕，有我的暖暖在，她可以餵我，反正要崩一起崩，正所謂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

“真壞！”

蘇暖抿唇淺笑，抬頭看著他，“那你可要記得緊緊抓住她，不許鬆開她，不要離開她，不然就冇人餵你了。”

“好，為了我自己，不能便宜了那個丫頭，就讓她準備好照顧我一輩子，躺平的人生，隻有那些想不開的，纔去奮鬥。”

“什麼嘛！”

蘇暖嬌笑，“但是聽著好有道理的樣子。”

她閉著眸，緊緊貼著曾羽的胸膛，與他十指相扣。

若是每一天，能這樣愉快地度過該有多好。

她多想抓住他的手，永遠不會分開。

就在曾羽看不到的角度，蘇暖眼角流淌下一顆晶瑩。

曾先生，你要跟我求婚呢。

我不許你放手，你若實在累了，疲憊了，支撐不下去了，那就歇一歇。

但說好，歇好了之後要回來。

我隻給你很短很短的時間，倘若你留戀其他的世界不想回來，我會跟過去找你。

我知道你答應我的很多承諾，都是在敷衍我，所以不能怪我不聽你的話。

誰讓全世界，隻有你疼我愛護我，你若什麼都不留下的離開，那便帶上我。

下意識中，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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