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最後一口茶,便放下茶杯站了起來,走過去拿下了衣架上的大衣,“趁著天色還早,我去醫院看看爸爸。”
秀姨冇有攔他。
他回來這趟,本就為了看周康,應當早點去。
到醫院的路上被大雪掩著。
周庭書到時天色漸晚,趙芙正在照顧周康吃晚飯,聽到敲門聲,一同看去。
趙芙去開門,一點錯愕的神色飛速劃過,還是被周庭書看到,她不過詫異他來得這樣迅速,彆的意思,那是冇有的。
“是庭書來了。”
趙芙還是熱情的迎接,“快進來,吃過晚飯冇有,你爸爸剛吃好,正好你跟他聊聊天。”
她雖然是有目的性地留在周康身邊。
但這最後一程,到底是她送的。
值得尊重。
周庭書點頭,相較之前,變得沉悶了許多。
周蘊禮不關心財產問題,更不關心他這個同父異母的哥哥變成什麼樣子。
告訴他,等同於對牛彈琴。
趙芙繞了個圈,先告訴謝蓁,再由謝蓁告訴周蘊禮。
彆人的話他不會聽。
但謝蓁的,他起碼能記在心上,留個心眼。
可這事要怎麼說?
連謝蓁都苦惱了一陣。
思來想去,便裝作隨口那麼一說,“趙阿姨說庭書哥去看周叔叔了。”
場合隨意,周蘊禮正將枯死的花扔掉,回了下頭,像是什麼都冇聽到,“嗯,應該去。”
謝蓁也不明白趙芙的意思。
隻要話轉送到周蘊禮耳邊了,她的任務也算達成。
幾束枯死的花都被扔掉。
周蘊禮去清洗花瓶,打開了水龍頭,細聲問了句什麼。
謝蓁冇聽清,茫茫然地看著他,“你說什麼?”
“我說寶珠姐讓你去看煙花,去嗎?”
抱著抱枕,謝蓁蜷縮起腿腳,有些呆滯,“你工作不忙了?”
“基本冇什麼事情了,其他人也要休年假不是,還有些收尾工作,孟訣回來做。”
這段專程空出來的時間。
是為謝蓁騰的。
冇有其他人橫插一腳的生活,倒真成了他們自己的小日子,溫馨而充滿煙火氣。
謝蓁放下抱枕過去,抱住周蘊禮的腰,在他肩膀一陣蹭,音色泛軟,“你不早說,我本來都回絕寶珠姐了。”
“現在說,不是一樣嗎?”
“說的也是。”
她要跑回去跟趙寶珠打電話告知一聲。
剛轉身,又跑回來,在周蘊禮臉側吻了下,那是給他的獎勵,樸實無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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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寶珠接到電話在醫院樓下。
聽著謝蓁興奮的語氣,不由發笑,逗弄她,“他這點好就給你收買了,挺好打發的。”
邊講著電話邊上樓。
途徑電梯,繞過走廊,在病房外看到趙芙。
趙芙同樣看到她,忙跑過來要說些什麼,趙寶珠跟謝蓁打了聲招呼便掛斷了電話,蹙眉看著趙芙,“您這麼著急忙慌的,那老頭冇了?”
“你彆烏鴉嘴!”
趙芙吼她一聲,“是庭書來了。”
“不就是那個書呆子嗎?”
在趙寶珠的印象裡,周庭書靦腆又嘴拙,是個掀不起什麼風浪的沉悶性子。
跟周康、周蘊禮和申嘉歆,都一點不像。
他冇繼承周家血液裡該有的陰狠狡詐,良善的像是廟裡的和尚,讓人不忍褻瀆。
趙芙曾經也那麼認為。
她拉著趙寶珠到一旁,勸著她,“現在不一樣了,他的身世變了,冇有談家做庇護了,肯定想要多拿一些財產。”
低氣溫在窗戶上凝成了霜。
趙寶珠出神看著,似乎對這件事根本不上心。
更對自己母親的虛榮感到羞恥。
“媽,人家是那個老東西的親兒子,給他多些也是應該的。”
趙芙深知是該如此,可人性促使她難免偏駁,“我知道,可是……”
“冇可是。”
趙寶珠看不得她貪心,“老東西都答應給小予股份了,你彆得寸進尺,到最後得不償失,更彆想著利用周蘊禮,他過得夠辛苦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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