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意料之中的，局長和於連被分到了同一個休息室。於連排查了一遍，拆毀了他能力範圍內能找到的所有監控監聽設備。回過頭去就發現局長站在一邊，目光幽怨地盯著他。

“......？”

建築師很疑惑，但局長話裡的情緒都要溢位來了：

“你怎麼會在這裡？”

於連思索片刻：

“可能是他在高塔裡對我用過能力的原因，讓我們兩個人的狂厄波動有了相似的情況。我對這方麵的瞭解不是很多，說的可能不是很準確，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就好。”

局長搖了搖頭：

“不，不是這個。我在12月28日下午進入禁閉者格羅斯的夢境。而且就剛纔你的所有表現而言，我們之間並不存在時間的偏差。所以，你昨天到底幾點睡的，能讓你在工作日的這個時間還能進他的夢。”

這未曾設想的問題讓於連移開了視線，多少有點心虛在裡麵。

局長陰惻惻的聲音還在他旁邊低語：

“雖然說你現在處於休息期間，不用出任務，但要是這麼個休息法，我就不得不再次求助人民群眾的力量了。”

於連試圖掙紮：

“為什麼不考慮是我在午休，昨天審查旁聽結束後對整個過程的資訊進行再次整理，加上重建工作的事......”

局長絲毫不領情，鎮壓了建築師的負隅頑抗：

“所以，幾點睡的。”

於連輕咳了一聲，明顯的底氣不足：

“今天早上四五點吧。”

局長聯想到自己欲眠不能的情況，表情變得更加難看：

“四五點？建築師同誌，你再堅持一會就能直接和早班工作人員一起打個卡了！”

唉，我不說話你不高興，我說了真話你還是不高興。

於連腹誹一句，然後轉移了話題：

“那不重要。既然我能來到這裡，也可以算是一件好事。我能根據實際情況給你提供更多我記得的、檔案上冇有記錄的資訊。現在，冇有了那些耳目的乾擾，更重要的事情是交流資訊。”

局長正色，將自己的全部推想悉數告知於連，建築師聽完後輕輕點頭：

“夢境有很大可能是跳躍式的，我和唐是在入夜093年的一次黑丨幫尋釁滋事事件中發現的他，那個時候唐說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狂厄波動。雖然不知道他具體是什麼時候離開這裡的，但從現在，也就是入夜084年，到他離開這個執念一般的實驗室，完全走完至少也要幾年的時間，我們不可能沉睡那麼久。”

局長有些疑惑：

“入夜084年？為什麼這麼肯定？”

於連舉起手裡被拆下來的零件：

“我多少也擺弄過一點這些東西。這屋子裡的設備都是被翻新過的，新加進來的零件使用時間絕對不會超過三個月，看編號也是入夜084年生產的那批。”

局長皺起了眉：

“也就是說，0號黑環爆發之後，他們就又開始重新進行進行人體實驗，甚至是在蒐集狂厄者的基礎上。”

於連將零件隨手揣到口袋裡：

“這是目前最合理的推測，而且他們的實驗早就已經進行過很多次、很多年了。從剛纔那條走廊裡的試驗編號上也能看出來，GROSS就不用多說了，靠前的那幾間屋子，中間的數字編號是由1到7不等的，而後麵能看見孩子的屋子，中間的數字編號都是8。”

局長想到了那些實驗體的慘狀，抬手按住自己狂跳的眉頭：

“名稱-實驗批次-被試者編號，是這樣吧。照這麼看，隻有最後完成了這項實驗的人，纔會被他們真正的冠上‘格羅斯’的名號。不過入夜084年，所有人對狂厄都還冇有一個準確、完整的認知，他們居然就敢在短時間內集結大量的人力物力亂搞成那個樣子，恐怕最後也不會以善終收場。”

於連找了個地方坐下：

“顯而易見的事情。而且我也更傾向於他就在第八次實驗的被試者裡，不過單看外貌，我並冇有在這群孩子裡找到任何一個與他相似的，隻能看後續什麼情況了。”

局長歎了口氣：

“是啊，畢竟情況屬實的話，我們確實冇什麼事可以乾的，今天也已經夠出頭的了。而且，查到幕後推手的情況也很渺茫。”

局長頓了頓，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猛地轉頭看向於連：

“等等，你的腿......？”

於連摸了摸自己的腿：

“嗯，起碼在這裡我不需要倚靠任何東西，隻是有些不適應。好在最近這半年有過類似的情況，看起來不會有太多的破綻。”

語畢，他似感慨一般輕聲呢喃了一句：

“所以說，是夢啊。”

不等局長再說些什麼，眼前的畫麵開始扭曲變形，熟悉的眩暈感再次襲來，是夢境的場景開始了跳躍。

在眼前的畫麵徹底消失之前，局長聽到了建築師的輕笑聲：

“我冇事，不用擔心。一會兒見吧。”

入夜■■■年■月■■日，不知名地下實驗室。

領隊那滿意的表情，在翻看著提交上來的實驗數據報告後，彷彿被焊在了臉上：

“那幫黑衣人說的不錯，這一批的進程還真是順利，比之前的穩定了不知道多少，不愧是在經曆過那種規模的事故之後還能活下來的。這些孩子冇有辦法最大化地發揮出自己的價值，但好在遇到了我，那不如就讓我來幫他們一把。”

“果然如我所想，爆炸帶來的不止有更好的消耗品，還有一種能讓整個研究的成果更上一層樓的東西。可惜的是我們現在還冇有提取出來，再等等吧，一定能做到的，我們已經隱姓埋名地隱忍這麼多年了，不差這最後的時間。”

可惜領隊的笑容並冇有持續多久，在翻到某一頁的實驗數據時，那名領隊臉上的表情瞬間垮掉：

“該死的！他又是怎麼回事！這麼久了，他的數值怎麼還是在這個區間，甚至都冇有出現任何變化？”

“廢柴！這簡直就是廢柴！”

領隊起身，將手裡的報告用力摔在桌子上，隨後他又跌坐回椅子上，伸手揉著額頭：

“我最近的情緒怎麼這麼不穩定，不就是一個實驗體出現了偏差嗎，這種事情有的是解決方法。每一批裡都會有這樣的廢柴，實在不行後麵處理掉就好了。是我疏忽了，果然無論是什麼時候都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對了，實在不行，不是還有那兩個人嗎？無論對他們雙方誰來說都是將功補過，這也是我每回都渴望見證的情況。”

“到時候，可不要再讓我失望了。11號，16號，以及——”

“GROSS-8-33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