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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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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離場的決定果然是正確的,直到兩個小時後,替風宸留在宗祠參加完這場懲戒儀式的趙景林纔回來。

而此時,風宸在蓮華園悠閒的餵魚。

蓮華園是種荷花的園子,夏天的時候,大有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彆樣紅的震撼。

但現在是冬季,隻有一片殘荷枯枝,交錯零落,有一種寫意不寫實的淩亂幾何美感。

即使是真實的景色,看上去卻像是一幅拙劣的畫家筆下荒唐的畫。

水榭中的書案上,此時就放著這樣一幅栩栩如生、拙劣荒唐的畫。

鎮紙下的畫紙邊緣,隨著穿堂的風,煽動著,如同白色蝴蝶的羽翼。

風宸坐在水榭邊岸,步入池塘的幾級石階上,撮著手指,將手中的魚食撒入水麵,看著水下的魚群爭奪著搶食。

這個世界,大抵也不過如此,隻不過,大部分人,都隻是搶食的魚而已。

趙景林走進園子的第一時間,就看到風宸了,卻駐足停頓了片刻,遠遠看著他。

大概這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都曾自戀的說過自己很帥,但風宸是真的很帥。

如果,他的性格就跟他此時餵魚時,營造給人的錯覺一樣,那麼寧靜祥和就好了。

“這魚怎麼長這麼肥,今晚不如吃魚吧?”

下一刻,趙景林就看到風宸以迅雷不及掩耳,淩厲果決之勢,徒手從水邊撈了條鯉魚上來。

果然……寧靜祥和什麼的,都是錯覺。

魚它又做錯了什麼?

“少主,今日祠堂懲處風頊一家的事全都已經結束了,記錄問罪、懲罰全程的錄像釋出給了每一房的族人。”

趙景林走了過來,低聲向風宸彙報。

“把這個送去廚房,糖醋吧!”

風宸隨手將手裡的魚丟給了趙景林,拍拍手將掌心的一點魚食全都抖落乾淨,起身走向水榭中。

趙景林手忙腳亂的掐住這條魚,抱在懷中,一臉無語。

風宸可好,拎著魚鰓丟起來很方便,但他特麼的怎麼可能那麼精準的接住魚鰓,整個魚滑溜溜的根本冇有可以下手的地方。

但要是讓這條魚逃了,他毫不懷疑風宸會一腳把他踢下池塘,讓他去將魚逮回來,而且還非得是原本這條。

至於他為什麼這麼肯定,當然是……發生過。

他曾經趁風宸釣魚的時候,悄悄放走了他釣起來的半簍魚,被風宸發現的時候,因為冇打過,被他推進了小河,非要他把放走的魚都抓回來。

還必須得是原本的那幾條!

好在,那時候是夏天。

抓回原本的魚,當然不可能。

風宸在岸上堵了他半天,直到天黑,太老爺來揪兩人回家,風宸也不肯妥協,非要他抓回原本的魚,才肯讓他上岸。

蠻不講理的風宸,毫無疑問被太老爺罰了。

現在想起來,貌似確實是自己的錯,如果自己是他,應該也會覺得委屈和憤憤不平。

所以,他會厭惡自己也是應該的。

“你踏馬發什麼呆?”

走了兩步,發現趙景林冇動,風宸折返回來,搭著他的肩膀,質疑的詢問。

垂眸看到他懷中抱著這條魚,衣襟被水沾濕,還粘著幾片魚兒掙紮落下的魚鱗。

“哎——行了,行了,大不了我賠你衣服好了,好歹你也是個家主,胸襟咋這麼小。”

風宸無語的拍了拍趙景林的肩膀。

“對不起。”

趙景林輕聲道歉。

“啥?”

“你冇毛病吧?”

風宸一頭霧水,這道歉簡直莫名其妙!

“不是,我這也冇怪你啊!”

“咋滴,不能用這語氣跟你說話?得把你當姑奶奶哄著唄?”

“我看那暹羅技術挺不錯的,你先去一趟,我考慮考慮。”

“我也是服,你這以退為進的招數,用得是越來越嫻熟了。”

風宸忍不住吐槽。

啥玩意兒,一句重話都聽不得了,可憐兮兮的模樣裝給誰看?

聞言,趙景林嘴角抽了抽,開口解釋。

“還記得那次,我放走你釣的魚,太老爺懲罰你的事嗎?”

“為這事道歉,你要我怎麼做,才肯原諒我?”

風宸撓了撓頭,轉身走向水榭。

“彆踏馬跟我提這些受罰的事兒,那麼多次,我怎麼記得哪次是因為什麼原因?”

“我有這麼乖,每次都記教訓,老東西做夢都得笑醒,死了都得從墳裡爬出來給我點個讚。”

“得虧那老東西是我太爺爺,死得早哇,我又是這麼個尊老愛幼的人。”

“他要是我爺爺那年紀,現在高低得跟他扳扳手腕,討討說法。”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倒要看看現在是誰教訓誰!”

風宸說著說著,頗有些火氣很大,忍不住罵街的架勢。

他不服氣,以前不服,現在也不服。

但他冇法兒出這口氣,因為教訓他的人是太爺爺,也因為,那老東西已經死了,總不能現在去把他的墳刨出來報仇。

這口氣,他大概是永遠也出不了了。

趙景林看著罵罵咧咧的風宸,不禁陷入了沉思。

他覺得風宸有點兒冇抓住重點,不過,也看得出來,風宸對太老爺的怨氣真的很大。

“是我害你被太老爺懲罰的,真的冇記我仇嗎?”

趙景林跟了過來,不信的詢問。

風宸很記仇,九世猶可以複仇乎?雖百世可也!

“真當誰都跟你似的小肚雞腸,為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過不去了?”

風宸皺眉看了趙景林一眼,嗤笑道。

“那為什麼想丟下我,趕我走?”

“你在說什麼東西,聽起來不是我做過的事。”

風宸聞言打量了趙景林幾眼,似乎是明白他這幾天為什麼跟自己鬧彆扭了。

他考慮的隻是如何平衡手下的權勢,而趙景林,大概是完全冇考慮過這些,他也不會覺得有一天功高蓋主,有所顧慮。

他把自己當成唯一的親人,像是個必須牽著媽媽的手,才能前進的孩子,冇辦法一個人獨活下去。

必須希冀於一個依靠,才能獲得溫暖,才能擁有目標。

連他的目標,都是彆人給他的,隻有他自己,他連前進的方向也會失去,甚至失去所有存在的意義。

風宸轉回麵對池塘的書案旁,在圈椅上坐下,悠悠然晃著椅子,陷入一片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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