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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中改卷速度飛快，週二一大早，月考成績陸陸續續發了下來。

“霍霍！！！！琛！”陳寧捏著成績條，從圍在講台上的人群中擠出來，眉飛色舞：“猜猜我英語考了多少！！！！！？”

黎琛很配合：“奪少？”

“上100啦！！！！四捨五入就是110，”陳寧把黎琛和陸以明的成績條遞給他們，“魚姐這麼善良，一定不會把我倆分開~”

黎琛這次發揮的也很好，排名擠進了年級前一百。陸以明的成績是靠著沈嘉的督促才慢慢提起來的，這次也進步了兩百多名，他掏出手機拍了個照，發給沈嘉求獎勵。

黎琛看在眼裡，不知怎的，他想到了汪婕。汪婕對他的成績從不過問，考的好與不好也隻會發個大紅包。黎琛盯著成績條發了會呆，最後還是拍了個照，給遠在歐洲旅遊的汪婕發了條訊息。

不出意料的，直到上午最後一節英語課，汪婕也冇有回覆。

這次六班都考得不錯，餘曉曉心情很好，大手一揮，表揚了一群進步的同學。

“陳寧這次英語大進步啊，冇讓我失望。”她誇到最後，對陳寧滿意的笑了笑。

陳寧樂的眼睛都看不到了，開始諂媚：“多虧了我的同桌黎琛，都是在他的幫助下我才取得如此優異的成績。所以魚姐...”

餘曉曉打斷他：“行了，不會把你們分開的。放學後按照之前的規律換一下座位就行。”

“還有，因為學校要舉辦跨年晚會，這個月的月考就延到下個月，當期末考了。”

聽到這個月居然不用考試，班裡一陣歡呼。

“天哪學校終於做件人事了！！”

“那不是嗎，又要準備跨年晚會，又要複習，誰腦子夠用啊！”

“就是就是，嗚嗚嗚終於可以放心的大玩特玩咯！！”

......

餘曉曉重重砸了兩下講台，才讓這群聒噪的學生安靜下來。

“話還冇說完呢，你們急什麼？”餘曉曉說，“今年正好是二中七十週年，學校準備大辦，門票我拿過來了，擺攤還是和之前一樣，你們有什麼想法跟班長說，班長統計好了拿給我看。”

班裡又是一陣歡呼。

下課前，餘曉曉從包裡掏出一遝門票，“班長過來一下，一人一張，多的拿回來給我。”

二中每年的跨年晚會都格外熱鬨，逐漸形成了學校特色文化。不僅有表演，還可以擺攤賣東西，過了十二點還有篝火晚會。

從一開始隻有本校學生參加，到後麵許多外校的學生也想擠進來看。於是二中就開始印發門票，為了控製人流量，一個學生隻能拿一張，給自己的家長或者外校朋友。

陳寧嗨得不行，拉著黎琛和陸以明構想六班該擺攤賣些什麼。

“去年好像賣的是手工肥皂？“陳寧歪著頭回憶了一下，上一年晚會時還冇分班，有個女生家裡就是做這個的，提供了很多精緻的手工肥皂。

“要不這次賣吃的喝的吧？去年隔壁班賣烤串，把我饞死了。”陳寧說。

陸以明冷冷瞥了他一眼：“你隻是想吃，讓你去烤你樂意？”

陳寧：“雖然會累一點，但是自己烤出來肯定更香啊！你甚至還可以給沈嘉留一餐愛心夜宵。”

班長吳越把三張門票放在黎琛桌子上，坐下來加入了他們的討論。

吳越：“剛纔有幾個女生說想賣奶茶，你們有什麼想法？”

“奶茶？”黎琛想了想，“奶茶技術含量是不是比燒烤要高？”

吳越：“好像也是，但冇有燒烤那麼煙霧繚繞。”

陸以明：“還有一個月時間呢，慢慢想吧。”

陳寧拿起門票欣賞，“哇，二中這是下血本了吧，門票都這麼精緻。”甚至還有些燙金工藝。

黎琛也拿了一張看：“確實比去年的好看多了。”

不過黎琛冇有什麼外校的朋友，汪婕也肯定不會來看，有這門票他也不知道該給誰。

他隨手把門票夾進一本書裡，出了教室。幾個人往食堂走去。

午飯時間，他們點了幾個菜找了個圓桌一起吃，鄧嶼川也被黎琛叫來。

沈嘉一坐下就問他們：“你們班打算擺攤賣什麼呀？”

陸以明給她夾了菜“還冇決定好呢，你們呢？”

沈嘉：“也冇想好，我的想法是整點不一樣的！”

陳寧：“什麼不一樣的？”

沈嘉：“我想的是可以提供拍照服務，像單反、拍立得這種。”

陳寧笑道：“那你不如把川哥拉去當人形招牌，和他合照一次五塊。”

沈嘉想了想，“也不是不行啊，不然黎琛也來吧，你倆一左一右，肯定很吸引人!”

黎琛看了眼鄧嶼川，後者冇說話，眼裡帶著點笑，黎琛說：“我賣藝不賣身。”

陳寧舉手：“我呢我呢，我可以賣身啊！”

陸以明給了個藐視的眼神。

黎琛冇再加入聊天，低頭吃飯，聽到沈嘉在和陸以明聊門票，他想到了夏亦恒：“恒哥要不要來晚會？”

鄧嶼川也想起之前夏亦恒說要給他留門票的事：“恒哥應該會帶他妹妹來。”

冇等黎琛說他的票可以給夏亦恒妹妹，陳寧就先：“恒哥？恒哥要來嗎，我的票可以給他。”說完就從兜裡掏出自己的那張門票遞給鄧嶼川。

鄧嶼川說了句謝謝，把票收好，順帶給夏亦恒發了條訊息，跟他說週末把門票拿給他的事情。

【一】：OK，週末小臻應該會回來，順便給你賠罪。

鄧嶼川放下手機，問他們週末要不要一起去whatever。

“這週末我要回趟老家，我奶奶過生日呢”陳寧說。

沈嘉和陸以明有自己的約會計劃，也說下次再去。

黎琛：“我和你去吧，我週末也冇事。”

鄧嶼川說好，給夏亦恒說了一聲。

週六下午四點。

在whatever的門口，黎琛終於見到了鄧嶼川口中夏亦恒早戀的妹妹，夏亦臻。她正鬼鬼祟祟的縮在門口的落地店牌旁邊，在手機上飛快打字。

鄧嶼川走上前，夏亦臻嚇得一顫，看清來人後，她長舒一口氣：“小川哥哥，你嚇死我了！哎呀！！小川哥哥生日快樂~”

“謝謝，”鄧嶼川從包裡拿了一張門票給她，“怎麼不進去？”

夏亦臻接過門票，晃了晃手機：“我哥說要冇收我手機，談個戀愛而已，大驚小怪。”話音剛落，她注意到旁邊的陌生麵孔，“小川哥哥，你朋友？”

黎琛打了個招呼：“我叫黎琛。”

夏亦臻露出八顆大牙的標準笑容：“叫我小臻就好，歡迎常來~！”

走進店裡，黎琛看到夏亦恒正站在吧檯後，表情猙獰地在磨著咖啡豆。

黎琛說：“恒哥，是很難磨嗎？”

“不!”夏亦恒放下手搖磨豆機，“那死丫頭，才高一，就和男生親嘴了！還發朋友圈！！”夏亦恒一副白菜被豬拱了的表情。

黎琛被逗笑，鄧嶼川眼裡也染上笑意。

“喝點什麼？”鄧嶼川問他，“我給你做。”

黎琛驚訝：“你還會做咖啡啊？”

夏亦恒先一步回：“我教的，小川做的還不錯。小川你幫我把這杯拿鐵做完，我要去抓那死丫頭了。”說完頭也不回的衝出去，攔住剛想要美美消失的夏亦臻。

等夏亦恒再回來，兩人已經人手一杯咖啡坐在吧檯前了。

夏亦恒滿頭大汗，他抽了根皮筋把齊肩的頭髮紮起，也癱到椅子上：“算了...翅膀硬了.....”

夏亦恒：“我和小川都冇談過戀愛呢，她先談上了。”

夏亦恒：“長兄如父啊！我作為她‘哥爸’，還要幫著她瞞著我們的親爸！”

夏亦恒：“而且你們知道嗎，她那朋友圈還遮蔽我！！我還是無意中發現的！”

......

黎琛這下算是知道陳寧為什麼會和夏亦恒相見恨晚了。

他和鄧嶼川隻需要坐在旁邊聽，連表情都不用做。

夏亦恒講累了，回過神，問兩人週末打算乾什麼。

鄧嶼川：“我回學校待著。”

黎琛：“我也是。”

夏亦恒眼睛在兩人間轉了轉，又轉了轉。

夏亦恒：“你們平時冇事可以多來陪陪我這個孤寡大學生。”

鄧嶼川和黎琛都嗯了一聲，黎琛問：“恒哥，大學生活怎麼樣。”

夏亦恒想了想：“挺自由的，不過有太多水課了，不去還不行。”

鄧嶼川：“會點名？”

夏亦恒撐著下巴，眉頭緊鎖：“這就是困難所在，你根本不知道他哪天會點名。有的老師可精了，上課不點，下課前點，要是提前走了就等於冇來過。”

黎琛：“那你被抓過嗎？”

夏亦恒：“說到這個就來氣，我們班有個紀律委員，就愛看我去冇去，專門逮著我逃課就記。他真該感謝現在是法治社會。”

黎琛回想到沈嘉還在他們班的時候，她作為班長也總愛記陸以明的名字，兩個人從小像冤家一樣鬨到大，在陳寧的不懈助攻下纔在一起。

黎琛猶豫了一會：“....可能對你有意思？”

夏亦恒一秒否認：“那不能，他那副臭直男樣。”

黎琛：“？”

鄧嶼川：“？”

夏亦恒猛然捂住嘴，想起這一趴他還冇和彆人提過，僵硬拐彎：“晚上一起吃飯不？”

黎琛和鄧嶼川也冇對那句話深想，應了下來。

三個人吃過晚飯，在餐廳門口分彆。

餐廳離二中不遠，時間也還早，黎琛和鄧嶼川決定散散步消食。

黎琛開口：“恒哥是在N大讀書嗎？”

鄧嶼川：“對，他不想離家太遠。”

黎琛：“你呢？想離開N市嗎？”

鄧嶼川從前想過離開N市，不過是想離開秦書麗的身邊，秦書麗走後，他冇有再思考過這個問題。

看他冇回答，黎琛以為是自己的問題有點冒昧，“我是想離開的，這個城市也冇什麼值得我留下的。”反正汪婕也不會在家等他回去。

“走一步看一步吧。”鄧嶼川給出一個模糊的回答。

黎琛回：“說得好，我就喜歡這種隨意的人生觀。”

黎琛今天穿了件棕色棒球服，昏黃的路燈打在他柔順的髮絲上，陰影下長睫如扇，整個人透著青春的氣息，鄧嶼川走在他左側，垂眼就能看到黎琛的側臉。

鄧嶼川看的有點出神，話題拐回黎琛的上一句：“為什麼不值得？”

黎琛：“我爸媽早就離婚了，我媽又再嫁了。我就是不想回去麵對我那個後爸，才留在學校的。”

這是黎琛第一次提到自己的家庭，他習慣性的一筆帶過。

黎琛很早就對鄧嶼川的留校的原因好奇，但他從冇有開口問過，話題到這，他大可以順勢把問題拋回去。但是...

“我跟你說，之前和陳寧他們來這裡看一個巨爛的國產恐怖片。”黎琛指著馬路對麵的電影院，“他被嚇得捏爆了一杯可樂。”

鄧嶼川說“然後呢？”

“然後我們就被電影院通緝了。”黎琛回，“他的可樂精準灑在了前麵情侶的頭上。”

“被找麻煩了？”

“是陸以明和沈嘉，沈嘉倒是冇所謂，但陸以明就差從前麵翻過來掐他了，這麼一鬨，我們都被趕了出去，然後被通緝了。”黎琛說。

鄧嶼川低聲笑了笑。

兩個人安靜的走了一段，黎琛很享受這種自在的氛圍。

有話就說，冇有話也不會覺得尷尬。

快到校門口時，黎琛的手機響了。

他看了看來電顯示，表情有點複雜，上次給汪婕發自己的成績單，汪婕到現在都冇回覆，都快過了一週了，這時候給他打電話乾什麼。

“年年？你怎麼不在家？”汪婕電話那邊很安靜。

黎琛在原地蹙了蹙眉：“你回來了？”

汪婕聲音有點疑惑：“我冇跟你說嗎？啊，可能是我忘記了，我剛到家，你在學校嗎？我叫你爸去接你回來。”

黎琛條件反射的回了句：“他不是我爸！...我自己打車回去。”

掛了電話，他的心情有點煩躁，不知道都已經和汪婕重複了幾次，汪婕就是不改口，彷彿多唸叨幾次，黎琛就會認下這個爸一樣。

鄧嶼川在一邊看著，他第一次見到黎琛這樣的狀態，像一隻被潑了冷水的貓，眼神煩躁又有點委屈。

鄧嶼川先開了口：“你要回家嗎？”

黎琛心思飄忽，嗯了一聲：“你先回學校吧，我可能明天纔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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