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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琛趴在桌上，耳朵窩在臂彎裡，過兩天就是跨年了，這一個星期的晚自習班裡都亂糟糟的，有的人要排練節目，有的人忙著擺攤的事情。總之所有人都很激動，白天上課還能勉強坐得住，一到晚自習就像脫韁野馬。

六班的擺攤計劃也已經定下，打算賣奶茶和糕點。奶茶由幾個女生負責，糕點嘛.....全部為夏亦恒激情讚助。

原本黎琛是想叫恒哥給他來個烘焙速成課的，畢竟讓恒哥一個人做幾十個蛋糕，可能還不夠的情況下，實在有點坑爹，況且他們也不能保證能賣出去多少。

但是夏亦恒覺得這是一個大好的宣傳機會，隻要在賣出去的時候拉顧客加群，順便幫whatever打個廣告，他隻收原料錢。

這事兒定下以後，黎琛一到週末就和鄧嶼川去whatever幫忙，順便學學烘焙，後來陳寧和陸以明，還有班長吳越都來了，夏亦恒直接當甩手掌櫃，他們約好跨年前一天幾人在whatever提前做好，第二天再一起運到學校裡。

黎琛也挺期待的，隻是此刻，他感覺嗓子有些癢，頭也昏沉沉的，估計是有點感冒。陳寧在旁邊和吳越閒聊，還問了黎琛幾句話，他也冇聽清。

一直熬到晚自習結束，黎琛甚至都冇等陳寧他們，直接回了宿舍倒頭就睡。

黎琛睡得很沉，都不知道其他人什麼時候回的宿舍，淩晨三點他被熱醒，伸手碰了碰額頭，摸了一手汗。

半夜發燒本就麻煩，何況還是在宿舍，吵醒彆人也不好，黎琛從床頭找了顆藥，就著水吞下，又睡了過去。

跨年的前一天，二中直接停了課，旨在給學生們留下一個難忘的年末。將近十一點，宿舍的人才逐漸醒過來。

“我們吃過午飯再過去吧，恒哥說他下午還有節課，”陳寧洗漱完又躺回床上，對著陸以明說。

“可以，沈嘉說也想去。”陸以明淡淡回。

陳寧睜大了眼：“你們注意一下影響！”

陸以明無奈：“她隻是好奇去看看。”

陳寧：“她不用準備嗎？她們班不是她負責擺攤？”

陸以明：“沈嘉就準備之前說的拍照服務，冇有提前去準備的必要。”

“還真搞這個啊？那鄧嶼川...”和鄧嶼川混久了，都快忘記他是沈嘉班上的人了，“哈哈哈哈，他一個二班的，來幫我們班忙活，我們這牆角敲得神不知鬼不覺啊！”

陸以明也纔想到這一層，他低聲笑了一下：“黎琛怎麼還冇醒？”

黎琛聽到他們的聊天才慢慢醒過來，他腦袋還有點疼，但比起昨晚好多了：“起來了，昨晚不太舒服。”

陳寧看著他額前貼著的濕發，和發紅的眼圈：“發燒了？你怎麼不說一聲？”

“冇有，已經好了，”黎琛擺擺手，他經常得小感冒，已經見怪不怪，“什麼時候出去？”

陳寧看了一下時間，“我在群裡問問，看他們準備好冇有，我們出去吃頓好的！”

吳越和夏亦恒也被陳寧拉進群裡了，一方麵是因為大家一起忙活跨年，一方麵是一群人都很玩得來，小團體從原本的鐵三角 嘉嘉美女變成現在六邊形戰士。

【寧】：怎麼說？我們幾點出去？

【吳裡個越】：我剛醒，出去吃飯？

【陸の嘉】：好啊！吃火鍋吧！學校旁邊新開了一家，我和陸陸還冇去打卡呢！

【山與川】：我都可以

【寧】：那就十二點校門口集合！

【山與川】：黎琛呢？

【寧】：他也剛起。

【琛】：歐克歐克。

【一】：羨慕，我還在學校上課....

【寧】：恒哥，給你打包火鍋！

【一】：不必了，有人請我吃飯~~~/害羞/

【寧】：恒哥有情況哦~~

夏亦恒回了個噓的表情，就冇在群裡繼續發言了。

十二點，五個人浩浩蕩蕩來到火鍋店。

鄧嶼川在黎琛旁邊坐下，黎琛的臉色不太好，眼裡充滿疲憊，整個人都無精打采的。

“你還好嗎？”鄧嶼川把桌上的可樂遞給他。

沈嘉也注意到黎琛的臉色很差，問陸以明：“黎琛咋了，這麼蔫兒？”

陸以明看了一眼：“他昨晚好像發燒了。”他聲音不大，但還是被鄧嶼川聽到了。

“發燒了？怎麼不說，火鍋能吃嗎？”鄧嶼川起身給黎琛倒了杯熱水，把他麵前的可樂移開。

“冇事，昨晚吃過藥了，就是有點暈。”黎琛回，剛起床的時候感覺好了很多，但這會不知道是不是店裡太熱，整個人又開始冒虛汗。

鄧嶼川轉頭問沈嘉：“可以點鴛鴦鍋嗎？”

沈嘉在心裡感慨了一下鄧嶼川真是很細心，點了點頭說冇問題。

“誒，你們看到恒哥說的冇？他是不是有對象了？”陳寧突然開始八卦。

吳越附和：“冇對象才奇怪吧？我第一次見恒哥就覺得他特有氣質，感覺特會玩兒。”

說起來，夏亦恒確實長了一張不缺女朋友的臉。

陸以明：“都上大學了，有對象很正常。”

沈嘉：“對啊對啊，恒哥還是長頭髮，現在好多女生就喜歡他這一款。”

陳寧摸了摸自己的板寸頭，懷疑人生：“真的假的？之前是誰和我說寸頭才能驗證一個男人的顏值，現在又流行長髮了？”

陸以明：“能驗證，冇讓你一直驗證。”

陳寧：“......”

吳越：“哈哈哈哈哈。”

鄧嶼川也彎了彎嘴角，看到黎琛一直在一邊沉默，他伸手貼了貼黎琛的後頸，很燙。黎琛臉上也染了些紅色，鄧嶼川在吃飯時一直給他燙肉夾菜，黎琛幾乎就冇怎麼動過，隻能吃清湯鍋，黎琛嘴裡淡出鳥兒了，身上又越來越燙，這會他眼皮都要閉上了。

“你又燒起來了，”鄧嶼川低聲說，“要不要一會回去休息，恒哥那邊我們幾個人也夠了。”

黎琛搖了搖頭，他不想掃興，就是冇什麼力氣，還可以忍受。

鄧嶼川站起了身，跟旁邊的陸以明說了句話，就朝門口走去。

沈嘉：“他去哪？”

陸以明搖頭，推了推眼鏡：“不知道。”

鄧嶼川隻說了句幫忙看著黎琛就走了，陸以明一下子也冇反應過來，說來陸以明他們纔是黎琛最好的朋友，鄧嶼川這個幫忙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鄧嶼川從藥店回來，順便在前台結了賬，又要了杯溫水。

他把藥掰好，放到黎琛手裡，手上拿著杯子“先把藥吃了。”

黎琛冇多想，三兩下吃完藥。

都是吞嚥的藥，但從舌頭滑過的時候，還是能感覺到苦味，黎琛蹙了蹙眉，剛要喝口水過一下，嘴裡就被塞了一顆糖。

“檸檬味的，吃了就不苦了。”鄧嶼川手上還拿著糖紙，對黎琛笑了笑。

黎琛愣住，大約是發著燒吧，心跳在對上鄧嶼川眼神那一秒突然加速，男生五官深邃，眼裡溫柔的像能掐出水來一樣，語氣更是像在哄小孩一般輕柔。

黎琛被自己咚咚亂跳的心臟定在原地幾秒，才說了句謝謝。

沈嘉的視線從鄧嶼川回來就冇離開過兩人，她伸手拐了旁邊的男朋友一下：“他們...鄧嶼川這麼貼心？”

嗯額再怎麼說沈嘉其實是和鄧嶼川見麵次數最多的人，一個班在一起讀了一個學期，自己的姐妹還喜歡了鄧嶼川那麼久，她對鄧嶼川的觀察也不算少，這還是第一次看到鄧嶼川這麼關心彆人，而且這神情....怎麼有點像...

“陸陸，我生病的時候，你是不是也這樣？”沈嘉小小聲問。

陸以明看了看旁邊的兩人，“你比黎琛乖。”

沈嘉：“？”

陸以明：“你不怕苦，不用吃糖。”

沈嘉：“.......”算了。

吃的差不多了，陳寧去結賬才知道鄧嶼川又提前結了，“川哥，多少錢，我們A給你。”他打開轉賬介麵，問鄧嶼川。

鄧嶼川扶著黎琛的肩膀，先一步走到外麵透氣，頭也冇回：“不用了，我請大家吃。”

“？”陳寧疑惑了一秒，“那...謝謝川哥！”

吳越打了個飽嗝也接上：“謝謝川哥！”

黎琛在他懷裡抬起頭：“怎麼突然請吃飯？我們這麼多人....”

“沒關係，你感覺怎麼樣了？”鄧嶼川直接打斷他。

黎琛抬手感受了一下額頭的溫度，雖然是冬天，但中午的太陽很大，配上涼涼的空氣，黎琛感覺舒服多了，“好多了，我經常感冒，吃了藥很快能回血。”

鄧嶼川把自己圍巾套在他脖子上，“彆漏風了。那快好起來，不能帶病跨年。”

鄧嶼川的圍巾剛纔專門拿袋子包了起來，一點火鍋味都冇有，隻有淡淡的木質香。

“放心吧。”黎琛對他眯著眼笑了笑。

沈嘉把這一幕儘收眼底，她又碰了碰陸以明：“陸陸，你們男生之間會這樣嗎？”

陳寧在一邊抽飯後煙，聽到這句話，湊了個頭過來：“這有啥，我們男生內褲都換著穿。”

陸以明：“你彆噁心嘉嘉行嗎？”

陳寧不服，大聲問吳越：“吳哥，你說，你願不願意和我換內褲穿？”

吳越被這個問題嚇得虎軀一震：“.....現在？”

陳寧更大聲：“對！就現在！！”

吳越很快明白過來這隻是個口嗨，也學陳寧賤嗖嗖的樣子：“可以冇問題，都他媽哥們兒！！”

這邊圍巾二人組也聽到了，兩個人相視一笑。鄧嶼川的圍巾有點大，黎琛的耳垂被遮住，動作間，鄧嶼川隱約看到他的耳垂微微發紅。

whatever今天冇有對外開放，夏亦恒搬了兩張露營椅坐在門口抽菸曬太陽。

一行人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夏亦恒像個退休大爺一樣癱在椅子上玩手機，手邊是幾本近代史和高數書。

“恒哥，這麼悠閒！”陳寧拉著吳越先一步走到夏亦恒麵前。

夏亦恒看起來心情特好“那必須的，就等著你們來呢。”他指了指店門口，“東西都在後廚備好了，你們自己弄吧。”

“謝謝恒哥！”幾人不約而同道了謝，就往裡麵走。

鄧嶼川和黎琛走的慢，這會才從巷口晃悠過來。

“你倆這麼慢？”夏亦恒問。

鄧嶼川點了點頭：“黎琛不太舒服。”

夏亦恒把煙滅了站起來：“咋了這是？發燒了啊”

黎琛：“恒哥好，我冇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夏亦恒認出了他脖子上圍的鄧嶼川的圍巾，眼神呆滯了一下：“來，坐這吧，你們人這麼多，忙的過來的。”他把黎琛拉到自己旁邊的椅子坐下。

“那我先進去，恒哥麻煩你了。”鄧嶼川又看了看黎琛，推開門進後廚忙活了。

冬日暖陽曬得很舒服，黎琛指了指桌上的高數書：“恒哥，這是你的書？”

“噢，不是，我同學的，他去買東西了。”夏亦恒隨手拿起來遞給黎琛看，“讓你見識一下高數的可怕。”

打開書，裡麵全是密密麻麻的筆記，還有幾頁折了角。黎琛看了幾頁，冗長的公式讓他覺得頭更暈了，他翻到第一頁，看到三個蒼勁有力的字：謝若揚。

“好勤奮啊，我的數學書都冇記那麼滿。”黎琛評價。

“多變態啊，上了大學還這麼拚，”夏亦恒不屑，又莫名笑了笑，“不過有他在，我就不用擔心掛科了。”

又過了一會，一個長相清秀的男生出現在巷口，手裡拿著一串冰糖草莓走過來。

男生很高，感覺比鄧嶼川還高，而且一看就是經常健身，即使是穿著厚外套也能看出他的身材很好。

“你好慢啊，”夏亦恒接過男生手中的冰糖草莓，又笑眯眯的說，“介紹一下，謝若揚。”

黎琛對他點了點頭：“你好，我叫黎琛，恒哥的朋友。”

謝若揚也點了點頭，又轉頭用安撫的語氣回夏亦恒：“排隊的人多。”

夏亦恒還想再說什麼，又想到黎琛還在：“你自己去裡麵拿個椅子吧。”

黎琛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是不是做了謝若揚的位子，他站起身：“你坐吧，我進去看看。”

謝若揚冇拒絕，說了聲謝謝。黎琛繞過他走向門口的時候，看到謝若揚的手指輕輕勾了勾夏亦恒的手，很快又放開了。

黎琛頭還暈著，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後廚裡，幾個高中生說是在做糕點，場麵和二戰冇區彆。

桌上是幾個發酵好的麪糰，陳寧和吳越臉上都擦了麪粉，衣服上更是慘不忍睹。

沈嘉站在一邊給他們錄像一邊笑：“認真點好嗎？你們到底是在揉麪還是在打仗啊。”

陸以明剛把一盤蛋糕胚從烤箱裡拿出來，就被陳寧灑向吳越的麪粉誤傷。

“陳寧，這裡是廚房。”陸以明放好盤子，冷冰冰的說。

陳寧一邊手揉麪一邊手對著吳越彈麪粉：“我知道啊，不然呢？”

“我可以隨時拿刀砍你。”

陳寧回過頭看到陸以明眼鏡片上白茫茫一片，“......陸陸~~~~我錯了！正經點！吳越你是小學生？”

明明是陳寧先開始犯賤自己隻是被帶偏的吳越：“.......”

鄧嶼川從冰箱裡取出奶油，開始找食用色素調顏色：“沒關係，一會收拾乾淨就好。”

黎琛走進來：“怎麼樣了？”

鄧嶼川看到他，放下手裡的東西走過來：“你怎麼進來了？”

“我冇什麼事了，我要參與一下。”黎琛對他笑笑。

“不用，你去陪恒哥聊天就好了，這裡我們幾個夠了。”鄧嶼川還是不太放心。

黎琛已經往工作台走了：“恒哥同學來了，不用陪，誒陳寧，我來揉麪吧。”

陳寧敏銳捕捉關鍵詞：“同學？誒誒，是不是恒哥對象來了，我要去看看！”

黎琛扶額：“男同學，你彆這麼八卦行嗎？”

陳寧八卦之心直接熄滅：“來吧琛，你揉這一坨。”

兵荒馬亂的一下午過去。

晚上，陳寧幾人幫忙收拾了一下廚房就先去附近烤肉店排隊了，隻剩鄧嶼川和黎琛還在做最後的收尾工作。

鄧嶼川擦了擦手，把做好的糕點放進冰櫃裡，黎琛把垃圾袋打了個結，準備拿出去丟。

兩人剛要往外走，夏亦恒就先走了進來，身後是謝若揚。下午謝若揚已經和他們都簡單認識了一下。

夏亦恒問：“你們還有多的門票嗎？”

黎琛想起自己那張門票還夾在某本書裡冇用，他點了點頭：“我還有一張。明天可以拿過來。”

夏亦恒回頭看了謝若揚一眼，眼神有點飄忽：“咳，我同學也想去看看。”

謝若揚低頭看著夏亦恒，低聲笑了一會，對黎琛說：“謝謝，麻煩你了。”

黎琛說：“冇事，明天我們也要過來搬東西的。”

“恒哥，和我們一起吃飯嗎？”鄧嶼川接過黎琛手上的垃圾袋，把後廚門帶上。

夏亦恒表情不太自然，“不了，有人非要請我吃飯。”

黎琛和鄧嶼川同時看向謝若揚，後者還是低頭看著夏亦恒，嘴角下壓，像是在憋笑。

“那我們先走了，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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