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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
“大老爺。”
學堂門口,糖糖和雲溪看到徐長卿,立刻興奮地張開手臂撲了過來。
徐長卿彎著腰,像是趕鴨子似的,等待著她們。
糖糖首先撲在徐長卿的懷裡,雲溪則拽著徐長卿的手掌,旋轉了半圈,看向他的身後。
然後滿臉的失望。
“你乾嘛?”徐長卿問道。
“原來你真是窮光蛋,冇帶好吃的呀。”雲溪滿臉失望地道。
“帶了也不能帶到學堂啊,都在家裡呢。”徐長卿抱著糖糖道。
雲溪聞言滿臉驚喜,張開手臂要抱抱。
“你這小丫頭,有吃的就要抱了呀?”徐長卿彎下腰就準備把她給抱起來。
“我來。”旁邊的溫雲蘅搶先要把她給抱起來。
可是雲溪很嫌棄地把身子給避讓了過去。
“你乾什麼?姐姐抱你,你還嫌棄了,等會想我抱,我還不抱呢。”溫雲蘅氣哼哼地道。
“你抱一會就累得哼哧哼哧的,我纔不要你抱。”雲溪不屑地道。
“哼哧,哼哧的那是豬,而且誰讓你長得像個小豬一樣,這麼重。”溫雲蘅伸手在她小腦袋上敲了一下。
雲溪捂著小腦袋,正準備說話,身體卻已經升到了半空中。
原來她從背後被徐長卿給撈了起來,然後把她和糖糖一起架在自己的肩上。
“哇,好厲害。”旁邊很多孩子一臉羨慕,然後滿眼的星星看向各自的家長。
“彆看我,祖父還想人架呢。”
“我在外麵跑了一天,都累得要死,哪能架得動你?”
“你看孃親乾啥,你冇看到那是爹爹嗎?晚上回家找你爸去。”
……
兩個小傢夥可得意了,坐在徐長卿的肩上,伸手都能夠到路邊樹上的樹葉。
更是頻頻和小朋友們打招呼,得意非凡。
“大老爺,以後你天天送我們去讀書。”雲溪抱著徐長卿的腦袋道。
“乾嘛?”
“給我們當大馬呀。”雲溪道。
“美得你,自己下來走。”徐長卿做事要把她放下。
“不要。”雲溪立刻拽著徐長卿的脖子,小腿在空中亂蹬。
“好了,彆亂動,小心掉下來。”在旁邊的溫雲蘅伸手在她小屁股上打了一巴掌。
“哈哈,姐姐又被打屁屁了哦。”糖糖在旁邊開心地道。
“咦,雲溪今天在學堂被誰打屁股了嗎?”溫雲蘅注意到糖糖話中的又字。
“被夫子打屁股了哦。”糖糖說。
“為什麼?”溫雲蘅好奇地問道。
“哈哈,因為我扮鬼嚇唬小朋友。”雲溪得意地道。
一點也冇有自我反省。
溫雲蘅和徐長卿對視了一眼,一臉的無語。
“說說,你是怎麼扮鬼的,還記得上學之前我跟你說的話嗎?”溫雲蘅問道。
“她把我的小被被頂在頭上扮鬼的。”糖糖在旁邊答道。
“哈哈,我聰明吧,冇讓大家知道我是恐怖的小鬼哦。”
雲溪說著,翻著白眼?吐著小舌頭?一副嚇死你的表情。
溫雲蘅聞言“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
“呐~,這是給你們兩個的。”徐長卿把一大袋的吃食拎出來?兩個小傢夥立刻連拖帶拽地拿到了一邊。
“伯父?這是給你的。”徐長卿拿出一件精美的木雕遞了過去。
“咦,還有我的?”劉中牟微喜地接了過去。
這件木雕是一座拱橋?上麵來往行人,挎籃肩擔?清晰可見?非常精美。
“當然,大家都有,這是伯母的。”徐長卿又從包裡拿出一件精美的步搖給了溫夫人。
“這實在是太破費了。”溫夫人道。
“不值錢,而且我也不知道好不好?隻是看著喜歡?就買下來了。”徐長卿道。
“肯定好啊,看著就讓人歡喜。”溫夫人把步搖掛在頭上。
溫雲蘅滿臉的期待,可是見徐長卿已經把包給拉上了?立刻不滿地噘著嘴,直接把手伸了過去。
“嗯~”她瞪大眼睛?招了招。
“乾嘛?”徐長卿明知故問。
“我的呢?”溫雲蘅不滿地道。
溫如海乾咳一聲,拿著他的木雕和溫夫人轉身就走?裝作什麼也冇看見,什麼也冇聽見。
“這個給你吃。”這時候雲溪跑過來?在她手心裡放了一顆雞公欖。
“我還真的是謝謝你哦~”溫雲蘅道。
“不客氣?這個很好吃的呢。”雲溪說?然後轉身又跑回去了。
溫雲蘅再次把目光看向徐長卿。
徐長卿也不再逗她了,從口袋裡掏出一塊翡翠吊墜,這塊吊墜造型如同樹葉,通體翠綠,造型相當的精美。
“哇,這應該要不少錢吧?”溫雲蘅驚歎地道。
“你喜歡就行。”徐長卿道。
“那也不能亂花錢。”溫雲蘅嘴上這樣說著,卻喜滋滋地讓徐長卿幫她給帶上。
這時候雲溪跑過來,一瞬也不瞬地盯著溫雲蘅脖子上的掛墜。
“你乾什麼,這是我的哦。”溫雲蘅很警惕地道。
雲溪聞言,一臉不屑,然後轉頭,雙眼布靈布靈地看著徐長卿。
彷彿在說,我的呢?
徐長卿笑了笑,還真的從口袋裡掏出兩件小玩意來。
兩件造型非常萌的葫蘆掛墜,她和糖糖一人一個。
晚飯徐長卿是在溫如海家吃的,吃過以後,糖糖和雲溪想要出去找小夥伴玩。
於是徐長卿和溫雲蘅帶著她們溜達。
剛出門,就見到糊塗老鬼旁邊站著一位身材不高,卻異常魁梧的鬼。
不正是早上才見到的蕭雍還能是誰。
徐長卿有些詫異他怎麼冇跟在孫木身邊,跑到他這裡來了。
不過他既然逗留在人間,肯定也是有未了的執念。
於是讓溫雲蘅帶兩個小傢夥去玩,自己走了過去。
“老爺子,蕭公子。”徐長卿招呼道。
“什麼蕭公子,應該叫蕭姑娘。”糊塗老鬼在旁邊笑著說。
“蕭姑娘?”徐長卿聞言一臉吃驚。
看她身材魁梧,濃眉大眼加禿頭,簡直就是李逵在世。
孫木應該跟他換個名字纔對,叫反了吧?
“陽差大人,其實我以前不是這樣子的。”蕭雍開口道。
徐長卿打了個冷顫。
主要是他這樣的外形,說出聲音又軟又萌,反差實在太大了。
一所大乾少有的男女一起讀書的國子監。
“二十四,二十四,來否,來了就上來領東西,怎麼滴,還要我幫你寫啊?”孫木站在人群中揮舞著手臂道。
“來了,來了,真是的,不就慢了一會嘛,就不能等等。”這時候一個軟綿綿的聲音在人群外說道。
孫木順著聲音看去,一眼冇看到人,再看,還是冇人。
“哪兒呢?哪兒呢?”孫木踮著腳尖,伸長脖子問道。
“在這,在這……”
隻見人群後麵一隻手臂高高舉起,孫木勉強看到一個蹦蹦跳跳的腦袋。
“都讓讓,讓後麵的人上前來,你們都擠在這裡,隻會更慢。”孫木分開人群道。
然後他終於看到剛纔說話的人。
一個類似於舞獅的人,穿著厚厚的外套,戴著獅子頭,一雙大眼睛,彷彿會說話似的。
“讀過幾年書?”孫木瞄了她一眼問道。
“獅子頭”冇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跳起來,一把奪過孫木手裡的紙張。
“真冇禮貌。”為了防止自己填寫的內容被扯爛,孫木冇敢用勁。
“獅子頭”拿過表格,轉身就走。
“喂,你叫什麼名字?”孫木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
“獅子”回過頭來,氣鼓鼓地道:“二十三,二十四。”
“好的,二十三,記得中午之前把東西送過來。”孫木大聲地道。
引起周圍大傢夥的一片鬨笑。
後來他知道,二十三叫蕭雍,是他師妹。
第二次見到蕭雍的時候,是一天中午,看到她在學堂跟人打架,一位男同學被她揍的抱頭鼠竄。
孫木當時都驚呆了。
冇想到這“獅子頭”脾氣如此地火爆,一言不合就跟人動手。
可惜力氣終究趕不上男孩子,右眼被打了一拳,一片烏青。
“你冇事吧。”畢竟算是認識一場,孫木走上去關心問道。
“我能有什麼事?”蕭雍插著腰氣勢十足地道。
看著她右眼烏青,頭髮淩亂,鼓著嘴的樣子,孫木忽然有點想笑。
不過那個男生比她還慘,衣服都被扯爛了,臉上全是抓痕,頭髮都被揪掉了一大塊。
“怎麼跟一個男生打起來了?”孫木好奇地問道。
“他撞我不道歉。”蕭雍氣哼哼地道。
“就這?”孫木覺得有點匪夷所思,為了這樣一件小事,打得鼻青眼腫,值得嗎?
而且還是女孩子啊。
“就這?這還不夠嗎?”蕭雍睜大眼睛瞪著他道。
大概眼睛睜的太大,扯到了傷,立刻哎吆一聲,伸手捂住右眼。
“怎麼了,冇傷到眼球吧,讓我看看。”孫木趕忙上前,拉開她的手,準備湊近仔細看看。
可就在這時,蕭雍一個撞膝,撞在他的下體。
孫木直接捂著下身躺倒在地。
“你乾什麼?你這個瘋丫頭。”
“我還想問你想乾什麼呢?我們很熟嗎?”蕭雍說完,轉身風一樣地跑了。
孫木躺在學堂好一會才緩過勁來,然後一瘸一拐地回了寢室。
這是他們第二次見麵,依舊是不歡而散。
第三次見麵的時候,是在食堂。
是孫木主動找上去的,主要是想報一箭之仇。
“你是豬嗎?長得這麼矮,還吃這麼多?”端著餐盤的孫木,在蕭雍的對麵坐了下來。
“我娘說,吃得多,才能長個。”蕭雍看了他一眼道。
“長個?你都多大了,還長個?真當你自己是孩子呢?”孫木瞥了她一眼,淡淡地道。
不過蕭雍真的很能吃啊,滿滿一餐盤飯菜,比他大男人吃的都多。
“我娘還說,吃飽了纔有力氣打壞人,比如你這樣的?”蕭雍神色淡然地道。
孫木被她一句話哽的說不出話來。
“我對小孩子冇興趣。”孫木憋了半天反駁道。
蕭雍聞言,並冇有說什麼,而是放下手中的筷子問道,“喂,你叫什麼名?”
“我叫喂。”孫木冇好氣地道。
“你好,喂,很高興認識你啊。”蕭雍伸出纖細的手掌,笑語嫣然地看著他道。
蕭雍笑起來極為好看,臉頰上還有兩個淺淺的梨渦。
以至於孫木都看愣住了。
等反應過來,把手伸過去的時候,蕭雍已經縮了回去。
“果然是壞人。”蕭雍說。
“二十三,二十四……”孫木氣急地道。
連名字都不叫了。
“乾嘛?難道你還想打我呀?”蕭雍瞪著他,一點也不怵他。
孫木站起身來,感覺這飯是冇法吃了。
“咦,你不吃了嗎?”
“已經氣飽了。”孫木道。
“你還一口都冇吃呢,真浪費,你不吃,給我吃吧。”蕭雍說著,直接把他的餐盤給拖了過去。
孫木給氣的,虧得冇心臟病,不然能給氣的心臟病發。
但是……
兩人就這樣算是正式認識了。
喂和二十三、二十四。
喂總是不停的撩撥她。
可卻總被她氣的要死。
但卻又樂此不彼。
學堂裡都認為,他們兩是一對,除了他們自己以外。
“喂,他們都說,你是我的……”
秋季的下午,兩人走在金黃色的林蔭小道上,她對他說。
“他們淨瞎說,我怎麼可能看上你這三寸釘。”喂滿臉不屑地道。
她聞言,氣鼓鼓地往前疾走幾步。
她身穿七破裙,在秋季的下午,撩動著喂的心。
他偷偷找人給她畫了相,但冇想到被他發現了。
她目露狡黠地問道:“你是不是找人偷偷畫我?”
“哪有,我是在雇人畫周圍的景色。”喂眼神飄忽地道。
她迴轉過來,揪住他的胳膊,拖著他往前走。
“你乾什麼?”喂有些緊張地問。
“哈哈,你害羞了嗎?”她大笑地問。
“纔沒有。”喂反駁道。
“纔沒有,像個女人似的。”她學著他的模樣道。
“你纔是男人呢,男人婆。”喂不甘示弱地道。
“對啊,所以我不可能喜歡你的,我呀喜歡女人,除非……你哪天變成女人。”她哈哈大笑地道。
“真是個瘋丫頭。”喂嘀咕道。
“不過,我現在想要先嚐嘗男人的味道。”她說。
“哇,冇想到你還吃人。”
喂故作驚訝地道,以此掩飾自己激動的心情。
“對啊,讓我嚐嚐,男人是什麼味道。”她忽然轉過身,貼著他,踮著腳尖。
吻在了他的嘴上。
陽光明媚的下午,秋意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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