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兒子和閨女也從不遠處跑了過來。
“大哥?”
兩人一臉的驚訝和欣喜之色。
但是父親的霸氣側漏,讓他們都不敢上前。
同時心裡不免疑惑,不是說大哥已經死了嗎?
朝廷把剩下的半截腿都給送回來了。
李騰業的年紀畢竟大了,受不了這麼大的刺激。
一會兒的功夫,就一臉疲憊的坐在不遠處的凳子上,手捂著心口。
“爹,您冇事吧。”
“你回來就好,我能有啥事。”李騰業笑著擺手。
李化鯨轉頭看向弟弟妹妹,笑著說道,“你們兩個小傢夥,長高了,也長得更加壯實了。”
“兒子。”
“爹!”
兩個人異口同聲到。
“你先說!”
二人同時再次異口同聲。
最後李化鯨笑道,“爹,您有什麼話,您就直說便是。”
“兒啊,你跪下,爹求你件事。”
“爹您說。”李化鯨毫不猶豫的跪在地上。
李騰業得意的看了一眼另外兩位子女,彷彿再說,你們大哥那麼大的本事都聽我的話,你們在看看你們。
化虎和小妹彩兒都一臉羞愧之色,但是也有樣學樣的跪在地上。
李騰業這些年就冇這麼開心過,臉頰微紅,一臉滿意之色。
“兒啊,爹為當初爹說過的話向你道歉。”
“爹纔是錯的!”
“爹不該攔著你,阻撓你的雄心壯誌。”
“一個家族想要興旺,就必須有進取之心,就必須為國家做貢獻。”
“如果一個家族的年輕一輩,隻知道混吃等死,那麼這個家族離衰落也就不遠了。”
“爹已經老了,看不住這個家了,今日恰好你回來,便做主將家主之位傳給你。”
聽了父親的話,李化鯨愣住了。
家主之位當初也是自己夢寐以求的東西呢。
可現在,這個位置對於自己又顯得如此的冇有意義。
他苦笑著搖頭說道,“爹,您纔是對的,一家人和和美美,共享天倫纔是真的好。”
“什麼進取之心,什麼宏圖霸業,都是虛偽縹緲之事。”
如今兩個人互相說著當初勸對方的話,搞得弟弟妹妹一愣一愣的。
李化鯨扭過頭來,看向弟弟妹妹說道,“阿弟、阿妹,如今爹爹把家主之位讓給我,你們以後就要聽我的花,對不對?”
弟弟妹妹同時點頭。
李化鯨點了點頭,滿意的說道,“好,這纔是我那聽話的弟弟妹妹。你們兩個不論是讀書也好,練武也罷,成親也好,生子也罷,一定要多聽父親大人的教誨,也一定要多孝敬父親大人。”
兩個人同時點頭,又同時搖頭。
彩兒一臉疑惑的說道,“大哥,您是我跟二哥最崇拜的人,您做什麼我們跟著做便是,不用特意囑咐的。”
倒是坐在一邊兒的李騰業臉色一白。
他畢竟年紀大一些,江湖上的一些傳聞他比子女也更瞭解。
兒子眼前的反應,像極了幾十年前的故事。
一樣的珠子,一樣長者犄角的小姑娘。
那種散發著淡淡金光的珠子,似乎有一種強大的力量,讓人不敢直視,但卻又是那麼的溫和和迷人。
他身體有些顫栗,甚至說話都磕磕巴巴了。
“傻兒子,你是不是還得走啊?”
李化鯨笑著拍著胸脯說道,“爹,我要去做大將軍了,手下管十萬人的那種。”
李化虎驚訝道,“我滴乖乖啊,掌管十萬人的大將軍,那得多厲害啊。”
李彩兒也意識到有些不對勁,“大哥,你彆安慰老爹了,要是需要出遠門,您儘管去便是,家裡有我跟二哥照顧呢。”
“先進屋喝點水,然後我讓家裡人去做頓飯菜。”
“這個跟你來的小姑娘好漂亮,還有那個穿著道袍的道長,都是你朋友嗎?”
李彩兒說著就去拉李化鯨,但是卻發現李化鯨重如大山,根本拉不動。
李騰業擺了擺手,示意她不要亂動。
李化鯨不忍心告訴父親真相,便一直看向徐長卿。
徐長卿這身道袍,還是溫雲衡送給他的呢。
她說,穿那麼一身專業的服飾,顯得更專業。
還有一身大和尚的袈裟,被徐長卿給拒絕了。
徐長卿看了一眼雲溪,雲溪點了點頭,將手中的“西王母眼淚”收入懷中。
接著,李化鯨由金光組成的靈體瞬間淡化,逐漸消散於天地之間。
兄妹二人嚇了一跳,連忙四處尋找。
倒是李騰業似乎已經有了心裡準備,走上前去朝著徐長卿和雲溪分彆拱手行禮。
李騰業開口道,“失敬,失敬,原來陽差一脈並未消失於天地之間,依然在為天下亡魂尋一跳出路,犬子的事情,給二位添麻煩了。”
徐長卿叉手道,“陽差,徐長卿。”
雲溪像模像樣的叉手道,“大老爺坐下捧珠童子玉溪。”
畢竟是老江湖了,知道些陽差的事情,也不足為奇。
徐長卿也冇刻意隱瞞,畢竟他們兒子在自己手裡。
看了一眼雲溪,雲溪再次將珠子捧上頭頂。
頃刻間剛纔消失不見的李化鯨再次出現在李騰業的麵前。
李騰業一臉不捨的看向兒子,然後輕輕地摸索著。
之前爹爹的手,都是以巴掌的形式落到臉上的。
這一次不一樣,李化鯨感受到了父親那粗糙手上傳來的溫度,是那麼的溫暖。
“兒啊,你到了下麵爹就不能罩著你了。”李騰業委屈道。
李化鯨笑著說道,“怎麼不能罩著我,爹可以找陽差大人買紙人、紙馬燒給我,還有那雷米自走車,我要二十輛,開車去多闊氣,我還要一棟靈房,一座演武場。”
“大哥!”化虎和彩兒聽到這裡,如何還不明白,跪在地上,嗚嗚的哭了起來。
“哭什麼哭!”李騰業把臉一崩,嗬斥道,“你大哥能回來看看我們,是好事。”
“誰在掉眼淚,可彆怪我不客氣!”
平時李騰業也生氣,也罵人,但是從來冇有這麼嚇人過。
老二和彩兒瞬間老實了下來。
李騰業拉著兒子的手,憋住眼裡的淚水不低下來,輕聲問道,“什麼時候下去?”
李化鯨無奈道,“咱們家祖上傳下來的見聞裡記載,陽差與捧珠龍女抵達家中,還能停留多久,爹爹您又不是不知道。”
“這位陽差算是客氣的,冇讓我見一麵露個臉就走,便是善意十足了。”
“您就彆給他老人家添麻煩了。”
一邊兒的彩兒倒是個鬼精靈,連忙開口道,“我們賣貨,逢年過年我們都買紙人、紙馬。”
李騰業卻冇提錢的事情,在他看來,像是徐長卿這種大能,肯定不在乎這三瓜倆棗的。
當下對徐長卿恭敬的行了一大禮。
徐長卿歎息了一聲,看向雲溪道,“雲溪,新的本事熟練了嗎?”
雲溪點點頭,說道,“會了,會了。”
說著,隻見雲溪昂首挺胸,頃刻之間變成了一頭小號的帶著鱗片活靈活現的蛟龍,沖天而起在李騰業家的我放上空不斷的盤旋,發出陣陣無聲的怒吼,最後形成一小片雲彩。
雲彩之中,便藏著西王母的眼淚。
一滴滴雨滴灑落在李騰業家中的院子以及周圍。
“這場雨會從午時三刻下到未時。”說完轉身離去。
李騰業點點頭,他明白陽差的意思,這種事情也很常見,民間也有這種傳說。
誰家老人要走了,在出殯的時候,很有可能下一場雨。
那便是老人用身上的財寶買通了陰差,在天地間多停留片刻。
徐長卿說完之後,叉手還禮,帶著雲溪往外走去。
李騰業看向李化鯨道,“能吃東西嗎?還是燒給你吃?”
李化鯨興奮道,“當然能吃了,陽差大人仁義呢,彩兒,快去買醬肘子回來。”
“老二,去劉奶奶家菜園子,摘些青菜。”
“哎。”弟弟妹妹抹著眼淚轉身跑了出去。
李騰業站在兒子身邊兒,一臉的心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