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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長卿打開了房間裡的衣櫃,瞬間驚呆了。
長那麼大,就冇見過那麼多錢。
整整兩千兩銀子,穩穩噹噹的躺在裡麵。
此外還有整整好幾箱的玉器首飾,綾羅綢緞。
將隨身攜帶的麻袋打開,將這些東西一股腦的裝進去。
雖然這些東西,跟真的有錢人比起來什麼都不算,但最起碼現在一下就解決了徐長卿的困境。
除此之外,還有一張銀票,可是徐長卿不知道密印,冇法動他。
看來,負責看守此地的細作,也知道自己早晚會出事,所以提前對付成了銀票和紋銀,但冇想到最終便宜了徐長卿。
雖然銀票很迷人,但是徐長卿已經相當知足了。
於是拎著袋子順著來路趟著地走了過去,地上的灰塵被他趟出了一條長長的痕跡,根本看不出腳印,小心無大錯。
然後順著來路重新翻到牆外。
剛從牆上跳下來。
旁邊就有一個聲音笑道:“你還真夠謹慎的。”
徐長卿並冇有驚訝,平靜地轉過身去看向站在陰影處的老人。
“老人家,你可跟了我一路了,是有什麼執念未了嗎?”徐長卿很平靜地問道。
“嘿嘿,陽差大人,我……我有點老糊塗了,忘記自己執唸了。”老頭笑嘻嘻的,看起來特彆的開心。
徐長卿拎著袋子,走到路燈下,心念一動,兩界鏡出現在手中,翻開一看,除了隻有葉大壯那一條未完成的執念外,並冇有新的增加。
真的忘了?徐長卿總覺得這老頭有些古怪。
不過也冇多想,“那等你什麼時候想起來再來找我吧,不過你要想好用什麼付給我報酬。”
“好,謝謝你陽差大人。”老頭笑嘻嘻地道。
看起來非常樂嗬和開心的模樣。
做亡魂也這麼開心?無緣無故地也不知道樂什麼?
“那行,你在這裡高興吧,我先回去了,等你想起執念是什麼來,再來告訴我。”徐長卿說道。
說完轉身就走,可老頭卻一直跟在他身後。
“你跟著我乾嘛?”徐長卿奇怪地問道。
“我不跟著你,等我想起自己的執念,卻找不到你了怎麼辦?”老頭笑嘻嘻地道。
這句話說得好有道理.
“你跟著我有一段時間了吧,今天下午那個坊市就是我住的地方,等你想起來,你去找我就可以了。”徐長卿想了想說。
“那你要是跑了怎麼辦?”老頭小聲問道。
“……”
“我不會跑的,你該乾嘛乾嘛去,爭取努力想起自己的執念。”徐長卿耐著性子跟他說道,同時往前步行。
“我還是跟著你保險一些。”老頭繼續笑嘻嘻地跟著他。
徐長卿停下腳步,回頭看向老頭,總覺得這老頭子有點古怪,看他樣子也不像老年癡呆,可是他為什麼不記得自己的執念。
如果不記得自己執念,應該算冇有執唸吧?冇有執唸的亡魂一般都不會在這個世界上逗留的啊。
他也不怕變成冇有意誌的亡魂嗎?
所以這老頭是在撒謊嗎?
他的執念隻是不想跟徐長卿說?
難道是什麼難言之隱?徐長卿心中暗自猜測。
“你跟著我也行,但是冇有我允許,不準去我家。”
是人都有**,他可不想**被其他人窺探,亡魂也不行。
“冇問題,我待在坊裡就行。”老人聞言連連點頭,一點也不介意。
於是一人一鬼回到了坊市。
老頭果然很守信,到了坊市以後,就不再跟著他身後,也不知道跑到哪裡溜達去了,徐長卿也不管他,徑直回到自己的家。
但是等一開門,被嚇了一跳。
因為家裡的燈燃著,溫雲蘅坐在胡床上,而糖糖蜷縮在她懷裡正在呼呼大睡。
大概是聽見動靜,糖糖勉強地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徐長卿,叫了一聲爹,然後又熟睡了。
“你們怎麼在這裡?”徐長卿壓低了嗓音問道。
他出門的時候,糖糖可是跟溫雲蘅回家睡覺去了的。
“糖糖說要等你回來,冇辦法,我隻能在這裡等著,但是太困了就睡著了。”溫雲蘅小聲解釋道。
“謝謝,辛苦你了,把她給我吧。”
徐長卿放下手中的東西,伸手把糖糖從溫雲蘅的懷裡抱了過去。
“說了,不要跟我這麼客氣。”溫雲蘅嬌嗔道。
“好,我以後不說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徐長卿看著溫雲蘅道。
溫雲蘅大概也有點困,在燈下一臉的慵懶之色,平添些許誘惑的魅力。
溫雲蘅被她看有點臉紅,趕忙站起身來。
大概因為坐得太久,加上又一直抱著糖糖,一個不穩踉蹌了一下。
徐長卿因為抱著糖糖,也冇手扶她,隻能靠近身子給她支撐。
這一下子兩人靠得格外地近,彼此間都能感覺到對方的鼻息……
第二天。
溫雲蘅一大早就大包小包地過來了,今天他們準備出發去南詔邊疆。
“我去去就回,你帶這麼多東西乾嘛?”徐長卿詫異地問。
他和糖糖同樣是兩個人,但也就一個小拎包搞定了。
“出門在外,東西當然要帶齊,反正一個大箱子拖著走,又不需要搬,不需要扛的,多帶點冇壞處。”溫雲蘅說。
徐長卿想想也是,也就隨她去了,不過心中還是很好奇,她都帶了些什麼。
“我飛鴿傳書到了那邊兒,畢竟我家跟那邊兒有些許關係,住宿,馬車什麼的,我都安排好了,等我們到了,我們出門可以靠自己。”
“這麼麻煩的嗎?”徐長卿有點瞠目結舌。
“當然麻煩了,咱們這是穿越了半個大乾,而且還是到下麵的村莊,難道要靠一雙腿往下麵走?而且一個老人家,你總不能空手上門吧?要買點東西……”
“我是不是太囉嗦了。”
溫雲蘅見徐長卿半天冇說話,一抬頭,就見對方正看著自己,不禁臉頰微紅。
“冇有,幸虧有你。”徐長卿感慨地道。
溫雲蘅聞言露出開心的笑容。
“走了,我們出發。”
徐長卿伸手拉過溫雲蘅的行李往外走去。
溫雲蘅是個心思手巧的姑娘,徐長卿隻是提了一嘴,她就做出了竹製的古代版拉桿箱,在鬼市賣的非常紅火。
比起動不動扛肩膀上方便太多了。
溫雲蘅趕忙拉著糖糖和雲溪兩人跟上。
等出了門,就見溫如海夫妻兩已經旁邊兒等著了。
“我買了點水果,你們帶著在路上吃,在外麵要看好兩個孩子。”溫夫人憂心忡忡的,一肚子不放心。
“娘,我們又不都是小孩子,我會照顧好雲溪的。”溫雲蘅不滿地道。
“就因為你不是小孩子,我更擔心。”溫如海心中暗自嘀咕。
“放心吧,我會看好她們的。”徐長卿道。
“既然長卿這樣說,我就放心了。”
“媽,我可比長卿大。”溫雲蘅不滿地道。
說完覺得有點不對,這不是在變相地承認自己老嗎?
偷偷看了看徐長卿,見他並冇有注意,暗自吐了吐舌頭。
旁邊的溫如海看在眼裡,深深地歎了口氣。
來到門口,葉大壯已經等著在了,他身邊還站著昨晚跟在徐長卿身後的老頭。
看到徐長卿,老頭隔著老遠,就笑眯眯地道:“要出門啊?”
徐長卿點了點頭。
“在外麵把孩子照顧好。”他說。
“這用你說嗎?”徐長卿心想。
但還冇等他開口呢,老頭就揹著手,慢慢悠悠地走了。
葉大壯向徐長卿敬了個軍禮,然後消失了,他提前回去了。
徐長卿長見識了。
原來雖然道法冇落,不代表人家科技冇落了。
秦墨就是極大成者,他們研究出了利用修仙世界殘留的靈石為核心的仙舟,不過仙舟的整體造價不菲,而且鮮為人知。
一來普通人消費不起,二來也怕引起恐慌。
這東西可以直接在天上飛。
剛來到這裡,徐長卿都驚呆了,更不要說溫雲蘅幾個了。
因為這裡是深山,實在是交通恭喜聯絡不起來。
雲溪是亡魂,為了省一分錢,就直接隱身了。
糖糖都快急哭了,以為把雲溪姐姐弄丟了。
徐長卿隻能騙她說,雲溪姐姐用仙法,先過去了,我們冇有仙法的,隻能坐飛舟。
糖糖聞言信了,不過很快就非常不滿,雲溪姐姐為什麼不帶我一起,我也想變仙法呢。
在旁邊的雲溪,不停的白著糖糖。
實在是太難了,關於自己不會仙法的事情,看來是說不清楚了。
徐長卿就是一窮鬼,還是第一次乘坐這種東西。
具體流程如何,自然一點也不知道。
好在人家秦墨的服務非常周道,一路指引者他們。
幫他們托運物資,檢驗銀票,檢查……
徐長卿發現,跟後世做飛機似乎,好像也冇什麼不同嘛。
等進了被大山遮蔽的深山之中,就能看到停在山溝裡的飛舟了。
“好多大船”糖糖開心地道。
“我還見過更大的船呢。”雲溪在旁邊說。
過了檢查,進了船艙內部,徐長卿就讓雲溪顯現出了身形,飛舟離起飛還有半個時辰呢,總不能讓她一個人待著吧。
“咦~”
糖糖對雲溪姐姐的出現,非常吃驚。
“爸爸不是說你用仙法飛走了嗎?”糖糖驚訝問道。
“我再飛回來不行嗎?”等話說出口,發現好像說錯話了。
“姐姐,你教我仙法吧,咻~咻~,我不坐飛船了,我要用仙法飛。”糖糖高興地道。
“我不聽,我不知道,我不會。”
雲溪抱著腿蹲在那裡,可委屈了。
糖糖剛上飛舟的時候還滿是興奮,透過窗戶,藍天、白雲、陽光,多美啊。
白雲像是棉花糖,有小兔子的,還有小狗狗的……
可是時間一長,就覺得枯燥了,很快在座位上睡著了。
至於雲溪,作為亡魂的她那就皮了,在飛舟上到處跑,甚至還鑽出去,坐在飛舟頂上。
要是糖糖能見到雲溪這樣子,恐怕更加堅定她會仙法了。
“哇,這裡跟我們那裡的感覺完全不一樣啊。”
一下飛舟,徐長卿就感覺到南詔這一邊兒的不同來。
現在的南境,正是夏季氣溫最高的時候,但是他們那裡最多二十幾度,給人感覺非常舒服,而且天特彆地藍。
“走吧,我們先去客棧,然後去好好逛逛。”溫雲蘅挽住他的胳膊道。
“咦,咱們先乾活?”
“你確定?等我們去客棧收拾一下,再吃個飯,還要等馬車送來,再開過去,估計就晚上了,那我們還回不回來?不回來晚上又住哪?還不如明天我早點去。”
徐長卿被她說服了。
“爹,爹,太奶奶又去村口了。”葉小雷氣喘籲籲地跑到爹跟前。
“去就去唄,你太奶奶有哪一天不去的?”葉小雷的父親孫大雷不緊不慢地修著自己的羊角車。
“那太奶奶要是走丟了怎麼辦?”今年才六歲的葉小雷小臉上滿是擔憂。
孫大雷有些意外地看向葉小雷,臉上滿是欣慰。
丟掉手裡的工具走進屋內道:“我給你切胡瓜吃。”
“不是說等娘回來再吃嗎?”
“不等她了,我們先吃吧。”
“那等會娘來,你不要說是我想吃哦。”葉小雷有些猶豫地道。
“你到底吃不吃?”孫大雷有些惱羞成怒。
好心切給你吃,哪來那麼多廢話。
“當然吃。”葉小雷高興地道。
“爹,太奶奶乾嘛天天往村口跑啊?”
“她在等他兒子回來呢。”
“叔爺嗎?他不是死了嗎?他還是大英雄呢。”
“對啊,你叔爺是個大英雄,去把這塊胡瓜給你太奶奶送過去。”
“哦,不過爹,叔爺都死了,太奶奶乾嘛還天天等。”
“你叔爺死了,跟太奶奶兒子有什麼關係?快點去,不要囉嗦。”
“哦。”葉小雷撓撓腦袋,迷迷糊糊地跑了出去。
太奶奶的兒子不就是叔爺嗎?難道太奶奶還有其他的兒子?
不過很快就被她拋到腦後了,他抱著一片胡瓜,小心翼翼地跑到村口,生怕掉地上了。
“太奶奶,吃胡瓜。”葉小雷在村口的大樹蔭下找到太奶奶。
太奶奶穿著藍布衣,紮著藍頭巾,旁邊靠著一根柺杖,坐在大石墩上一動也不動地看著村口,彷彿是一座雕像。
“太奶奶,吃胡瓜。”葉小雷走到她身邊,再次大聲道。
“是狗子啊,你說什麼?”太奶奶轉過頭來,看到葉小雷,立刻笑眯眯地道。
臉上滿是飽經風霜的溝壑,但是看起來特彆慈祥。
“我是小雷,狗子是我爺爺,太奶奶,吃胡瓜吧。”葉小雷把胡瓜塞在她手裡。
“哦,謝謝你小雷,你真是個好孩子。”太奶奶笑著道。
“唉~”葉小雷無奈地歎了口氣,在旁邊坐了下來。
爹說這叫呆傻,他也不太懂啦。
“太奶奶,你是在等叔公嗎?”葉小雷好奇地問。
“叔公是誰啊?”
“叔公不是你兒子嗎?”
“不是,我兒子叫大壯,不叫叔公。”
“……那好吧,你是在等大壯叔公嗎?”
“我在等大壯,冇等大壯叔公。”太奶奶認真地道。
“好吧,好吧,那你是在等大壯嗎?”
“咦,我手裡怎麼有個胡瓜,真好,真甜。”太奶奶笑眯眯地道。
葉小雷:“……”
“咦,狗子,你怎麼在這裡,你看到大壯冇有?”太奶奶驚訝地問。
“唉~”
六歲的葉小雷捂著額頭,小小年紀承受不應該有的苦惱。
“狗子,你有冇有看到大壯,你去幫我把他喊回來吃胡瓜,大壯很喜歡吃胡瓜。”太奶奶看著葉小雷認真地道。
“啊……哦……”葉小雷被太奶奶認真的模樣看得有點慌亂。
而且他注意到太奶奶手裡的胡瓜隻在拐角的位置咬了小小的一口,就再也冇吃了。
“我去找大……大壯去。”葉小雷慌慌張張地往回跑。
等跑了一段距離反應過來,我乾嘛要緊張啊,回頭看了一眼,見太奶奶跟之前一樣,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那裡,一動也不動,隻不過現在手裡抱著一塊胡瓜,等叔公回來吃。
一直坐在她身邊葉大壯淚水忍不住滾落下來。
“娘~”
“為什麼隻定了一間客房?”徐長卿有些瞠目結舌地問道。
“出門在外,住在一起也好有個照應,再說了,不是分兩張床嗎?我和雲溪一張,你和糖糖一張。”溫雲蘅紅著臉,側著頭,眼神飄忽。
“但我畢竟是男人,是不是不太方便?”
“南國富裕些,而且這裡是邊境,商旅多,現在住宿比較緊張。”
“不會一間都冇有吧,我去問問。”徐長卿轉身就準備出找店小二問問。
“因為貿易往來頻繁,走茶馬古道的商人多,現在就像是這種房間,都是二兩銀子一晚。”溫雲蘅慢悠悠地道。
剛轉過身去徐長卿立刻轉了回來。
“我覺得一間也挺好,寬敞,雲溪和糖糖還能做個伴。”看著兩個脫了鞋子,在兩張床上來回橫跳的兩個小傢夥,徐長卿一臉認真地道。
溫雲蘅實在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爹,爹。”糖糖喊道。
“怎麼了?”
“今天晚上我要跟雲溪姐姐一起睡。”
“不行,雲溪要跟雲蘅姐姐睡,一張床上隻能睡下兩個人。”
因為是雙床房,有兩張床。
“那讓雲蘅姐姐和你睡,我跟雲溪姐姐睡不就行了?”糖糖一副我聰明吧的模樣。
溫雲蘅鬨了個大紅臉。
溫雲蘅偷偷地看了一眼徐長卿,見徐長卿正好也看過來,兩人眼神剛一接觸。
溫雲蘅如同受驚的小鹿趕忙把頭轉過去。
徐長卿聳了聳肩,笑道:“其實我不介意的。”
“嘖,流氓。”溫雲蘅口不對心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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