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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破廟遇“草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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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茶樓內——

“欸,聽說了嗎?就昨晚,又有人去挑戰伏雲山莊的霧影重樓了。”坐於方桌左側穿著雲紋緞麵衣裳的青年搖著的扇子一收,微微俯身湊近了說道。

另外一名藍色錦衣男子拿著花紋瓷杯悠悠品著新從江南采摘回來的碧螺春,聽到他的話後,忍不住好奇問道:“那結果如何?”

“困死在裡邊了唄,你說他選其他門派倒好,非得選機關和劍法都一絕的,唉。“青年惋歎一聲,也拿起自己的杯盞飲了一口。

“那可不是,要是這麼容易拿到秘籍,我都想去了。”

“哈哈,就霧影重樓這關給你十年都破不了。”

說完,兩人互相折損了幾句後,放聲大笑起來,話語半歇間,又有一批新的茶客走了進來……

初秋,熱意漸消,亥時,星鬥稀疏,皓月大半隱匿在烏雲中。

蘇州城內,偌大的街道靜悄悄的,偶爾能聞到打更的敲鐘聲,尋常百姓早已酣眠入夢,倘若有人恰好起夜,便能撞見一幕怪異的景象。

房屋高簷上,一隻黑貓悠悠眯著眼,耳朵靈敏豎著,不知被什麼東西驚擾,毛髮瞬間炸開,“嗷”的一聲,跳到地麵。

空中閃過幾道形如鬼魅的身影,從黑貓原來的地方掠過,很快來到城中東北角匾上寫著“項府”的宅子處,輕而易舉避開了門前的兩名守衛,隨後往下一躍,落至種著許多花草植物的庭院內。

夜沉如水,平坦的地麵映不出任何影子,靠著鋥亮鋒利的刀刃上折射的寒光辨認,幾人無一例外,蒙著臉隻露出的眼睛裡都充滿了凜冽殺意。

庭院設有湖山長亭,水麵上立著三兩隻毛色漂亮的鷓鴣,叫聲婉轉悠揚,互相和著調,絲毫不知危險的降臨。

巡夜的一名護衛從長廊轉角經過,發現了被矮樹遮掩的黑影,立刻抽出了腰間的佩劍,大喊了聲——有刺客!!!

不多時,更多的護衛飛快從前門跑了進來,紛紛拔出劍,對準前麵的幾人。

黑衣人互相對視一眼,手上的兵器有了動作,幾個來回後怕耽誤要事,便不再戀戰,身形一躍,施展著輕功往不同的方向開始行動。

大宅深處最左側的一間臥房內,床上婦人被嘈雜聲擾醒,睡眼惺忪,口中不滿地咕噥了一句,身側的男人立馬就給她比了個噤聲的動作。

婦人透過桌上的燈影,讀懂了自家夫君臉上的神情,眼神也跟著凝重起來。

“夫人,我出去看看”項莊行利落地起身,拿過掛在床邊的衣服套上,對還在怔愣的人說道。

“老爺”唐懷筠輕輕喊了一聲,跟著下床匆匆穿衣,緊張地問道:“會是那些人嗎?”

“不知道,上次似乎隻是想試探我們,但這次可能來者不善。”

最近這段時日,不知因為得罪了何人,家中門柱上總莫名多出一兩把飛刀,還與兩三個蒙著麵的黑衣人在屋簷上交了手,府中加大了巡查防守,而他和妻子都是習武之人,內力深厚,自然不會害怕這些邪魔歪道,隻不過……..

見項莊行眉頭緊皺,唐懷筠眼皮一跳,聰穎的腦袋裡閃而過什麼,焦急道:“糟了,遙兒!”

兩人對視一眼,立馬拿起懸掛在牆上的劍,往另外的臥房奔去。

還未至門口,就聽到了房內傳出了一聲驚呼———

“爹!!!”

項莊行暗道不好,和唐懷筠交換了個眼神,手上劍已出鞘,一腳踢開了麵前的門。

偌大的房內已經空無一人,窗台的扇葉卻來回搖晃。

“遙兒被擄走了!”唐懷筠急忙奔至窗邊,看著通往後門的路,眼中含淚,急急的望向緊隨其後的項莊行。

“我們快追!”項莊行說完,提起劍,先一步施展輕功從窗邊跳出,躍上了屋簷。

半個時辰後

城郊外的東北方向,周圍無樹木遮掩,風聲呼嘯,雲層慢慢被吹散露出了皎潔的月色,照亮了下方的一處平地———

唐懷筠渾身顫抖,手上的劍握不穩“啪嗒”一聲掉落,腿腳虛軟,便要向後方直直地倒下。

項莊行眼捷手快地接住了她,扶穩後又一同跌坐在了地上,緊緊的抱住快要神思潰堤的妻子,英俊剛毅的臉上有著同樣的悲慟。

在兩人麵前不遠的地方赫然橫著一隻小小的鴉青色短靴,而再往前一步則是陡峭的斷崖。

風中裹挾著刺骨的寒意,卻不敵地上之人疼痛的半分,過了幾秒,就聽到一句撕心裂肺的哭喊——

“我的遙兒!!!”

天光乍現間,有人重燃希望,有人在經曆絕望。

————

距離蘇州幾十裡外的一座高峰,四麵環山,經年累月都縈繞著一圈白霧,細看之下其中還夾雜著絲絲的淡紫色氣體。

雖取名為“君歸山”,卻並不像字麵上平和無害,除了地形複雜內有沼澤無人敢靠近之外,還有個最大的原因是———

“君歸山”實則為“群鬼山”。聽說有人曾在附近目睹過許多詭異的現象,一傳十,十傳百,所以每到夜晚,村民們都會緊鎖門窗,生怕那青麵獠牙的怪物會從山間出來抓人吃。

午時,半山腰上隱於密林深處洞穴內燈火通明,照亮了四根鎏金石柱上栩栩如生的紋路,分彆雕刻著上古時期的四大凶獸。

空曠的周圍陳列著幾根高高的八角燭台,頂上和牆壁用一塊塊水紋青磚重新築造了一遍簷梁,倒與普通的大殿相比多了些神秘。

再往前出現了鋪著金絲軟墊的長階,隻見上邊正坐著一個身穿鬥篷黑袍,帽下覆著一張半紅半白鬼魅麵具的人,而他正後方的石壁上寫了個不知是用血或是墨的一個“燭”字。

大殿中間跪著幾名蒙臉的黑衣人,他們統一低著頭,雙手作揖置於頭部上方,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樣。

“教、教主,屬下辦事不力,冇把項家夫婦的孩子帶回來…..”他的聲音摻雜著明顯的恐懼。

黃金打造的寶座左右扶手上都擺設有似真似假的骷髏頭,空洞的眼睛直直的注視著下方,彷彿已經無聲宣判了答案。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黑衣人頭上的冷汗越來越密,隔得遠他們也能感覺到教主已經怒不可竭。

“小事都辦不好,留著也無用。”

輕飄飄的嘶啞男聲由麵具下發出,如鈍刀鋸木般的難聽,一直放在骷髏頭上的手也在慢慢地收緊。

“教主饒命,教主饒…..”

還未等他們說完,突然就聽到什麼東西“嚓”的一下,跪著的黑衣人瞬間定住,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睛,而他們每個人的胸口上都插了一把小小的,沾了劇毒的飛刀。

麵具人動都冇動,深不見底的瞳孔透著陰森詭異,仿若一把殺人無形的刀。不一會兒,就有一個同樣打扮,麵具是全黑獠牙的人走了過來站定在石階下,一手彎曲斜放至胸前,動作優雅地微微躬身道:

“月烏拜見教主!”

是一道如沐春風的年輕男子嗓音。

“我交給你的事,辦好了嗎?”

“教主放心,我已把陷阱埋下,就等那些正道人士上鉤,到時候教主您就可坐收漁翁。”月烏語氣輕描淡寫,聽起來隻是在說一件無足輕重的事。

“好,叫月狐繼續盯著項家和林家的交往,你繼續做我交待的事。”

“是!”

很快,大殿之上恢複了原本的靜謐,燈火依舊明亮,而地上的屍體卻消失不見了。

又是一年的三月,萬物復甦,江南之處煙波浩渺,柳絮飄拂,和煦的陽光灑滿遠山近湖,春意濃濃。

林間某顆蒼鬱蔥翠的樹蔭下,兩個身影正鬼鬼祟祟商量著什麼。

棲在樹上的鳥兒被其中一道清亮又恨鐵不成鋼的嗓音嚇得到處亂飛,連剩下大半的食物都丟下了。

“三哥,這樣做萬一被官府發現咋辦啊”。穿灰色布衣,左臉有顆明顯黑痣,長相普通的男子望著麵前同樣粗布麻衣打扮的人,神色擔憂地問道。

“我不是說過計劃了嗎?絕對萬無一失,石頭你能對你老大我有點信心不。”

被稱為“三哥”的少年大概十**歲的年紀,黑色衣衫下的身形清瘦高挑,大概是為了方便行事,頭髮全部束起紮了個高髻,額前散了兩縷瀟灑的鬚髮,一張劍眉星目的臉此刻正透著不耐,語氣也跟著拔高了幾分。

石頭不敢吭聲,心裡卻叫苦,這卓三飛每次都隻會騙人,之前拿了人家要送給情郎的東西嫁禍給他,害得他被那個姑娘追了好幾條街。

卓三飛見石頭被自己唬住,笑嘻嘻地拍了怕他的肩膀,放柔語氣接著忽悠:“咱們又不是像真的山賊那樣打家劫舍,隻是暫時濟個困而已嘛。”

一說到錢的事,卓三飛又忍不住嘟囔:“要不是“鐵公雞”拖欠月錢,我也不至於這樣。”

知道真相的石頭——王小石暗自道,明明是你自己被劉掌櫃全苛扣完了。不過他不敢當麵拂卓三飛的麵子。

“可咱是好百姓啊,你忘了得罪嚴家少爺那件事了?”

王小石一想到卓三飛惹了揚州內赫赫有名的富家子弟就頭疼,這傢夥打擾了人家的“好事”,現在嚴裴方氣的滿城找他算賬呢。

卓三飛心裡尷尬,但麵上仍舊臉不紅心不喘的說瞎話:“你看啊,要當好百姓是不是得吃飽飯才能為國效力?”他見王小石還在猶豫不決,腦袋靈光一閃,又換了個說法:“隻要我們讓他們自願奉上不就行了。”

話一說完,長指迅速解開掛在藍色腰帶上的小布袋,從裡麵拿出了兩個東西,嘴角揚著笑,很是得意道:“這樣就不會有閃失了吧?來,接著!”

王小石慌慌張張地接住,拿在手上看了看,又狐疑地望向卓三飛的表情,怎麼感覺有點不太可信啊。

夕陽下,兩匹快馬疾馳在平闊的官道上,落在後方棗紅色馬上將頭髮梳了個半髻的青衣少年拚命追趕著前方一匹通體烏黑毛髮潤亮的高頭駿馬,清秀的圓臉皺得越來越緊。

又多跑了一兩裡地,青衣少年似乎已經到了極限,忍不住連忙開口衝前方高聲喊道:“公子,公子,等一等!”接連喊了幾聲後,便停下了馬,重重地吐了幾口濁氣。

累死他了!春竹心裡忍不住抱怨,從上一次休整後,他們已經兩天兩夜冇停下來趕路了,彆說馬,他都要去半條命了。

不一會兒,就見原本已經跑遠的黑馬折返了回來,馬上的男子一襲玄衣勁裝,身姿挺拔,用暗紋銀冠高高束起的墨色長髮隨風揚起,衣袂翻飛間,手中一勒韁繩,停在了路邊,

“怎麼了”。低沉悅耳的嗓音從男子口中發出,劍眉下的一雙鳳眸幽幽地打量著麵前蒼白著一張臉的少年。

春竹畢竟已經貼身伺候了許多年,一眼就看出了林忱棠的不悅,強打起精神,堆笑道:“公子,天色不早了,咱們找處地方先歇一歇再趕路吧。”

他心中隻盼著自家公子能大發慈悲彆再折騰了,畢竟他弱小的身軀可不像對方從小習武那般體力過人。

林忱棠看了看暗沉的天色,俊美出塵的五官露出一絲煩躁,薄唇抿著,像是在衡量著什麼,又過了幾秒,他才淡淡道:“附近冇有驛站,我去前方看看有冇有落腳的地方。”說完,也不等春竹應答,穿著月白靴子的長腿一夾馬腹,便先一步揚長而去。

春竹看著林忱棠修長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了轉彎處,開心得不行,腦中想,少爺這幾年雖然脾氣越來越難捉摸,到底還是會體恤他們這些做下人的。

“阿紅,咱們有救了,嘿嘿”。春竹忍不住彎腰拍了拍馬兒的頭部,笑的一臉燦爛,隨後揚起韁繩,跟了上去。

“籲!”

林忱棠動作利落地翻身下馬,在原地等了一會兒,聽到後方的人到了,隻道了句:“今晚就在此地休整,明天一早出發。”

說完,便昂首往麵前的廟宇走去。

林忱棠長身玉立,儘管一副樸素低調的裝扮,可舉手投足間卻掩蓋不住那股與生俱來的矜貴,換成明眼人就能立馬猜到他不是普通的江湖客。

春竹應了聲,慢慢地滑下馬,扶著腰把兩匹馬栓好後,纔拿好包袱進去。

這處廟宇位置隱藏在林中,一般人從官道上很難發現,若不是林忱棠眼神好,估計也要錯過這一處落腳地。

外頭的青瓦鐵門看起來整個破舊不堪,但裡邊地麵和供桌卻整潔乾淨,牆梁上也冇有什麼蛛絲結網,應該常常有人掃塵。

春竹找了塊乾淨的蒲團拍了拍,轉頭想喊自家公子先坐會,卻見林忱棠依舊站在剛進來時的位置,眼神定定的望著麵前的三尊佛像。

說來也奇怪,明明這廟不大,居然還放置了三座佛像,更蹊蹺的是,長長的供桌上卻隻擺了一份供品,後邊還有間緊閉著的小門。

一陣風吹過,春竹打了個寒顫,心中緊張起來,看少爺神情,不知是不是發現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林忱棠視線掃過燭台和供品,眸中慢慢浮現寒意,抬手握住了掛在腰間的煙墨色長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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