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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冷,好冷。
徹骨的嚴寒傳到四肢百骸,山上的風雪呼呼地吹著,江子衿下肢似乎冇了知覺。夢裡她恍惚間睜開眼,發現自己回到了現代。
是她穿越的那天。
那天閨蜜約她去商場逛街,到二樓一家服裝店,閨蜜看中了一件衣服去試衣間試衣服,她在店裡的沙發上坐著玩手機等她。
“你看這件衣服怎麼樣?”
同一家店裡,女孩熱切地問她同行的人。普通不能再普通的一件事,江子衿卻停下玩手機,向聲源的方向看去。
“好看。”
和女孩同行的男子挎著大包小包,不吝誇讚,二人當著眾人麵,膩膩歪歪接了個吻,女孩子又親了男子的臉頰,嬌憨地拿著衣服進到試衣間。
兩人戀戀不捨地分開,男子目送女孩進到試衣間,拉上試衣間的簾子,突然,意有所感地與江子衿冷淡的視線對上,
咯噔一聲,男子慌張地提著東西走過來,眼神遊移不定,“子衿,你聽我解釋……她是我領居家的妹妹,我帶她過來買衣服,你不要多想。”
“哦,鄰居家的妹妹……”,江子衿瞥向他手裡提著的衣服袋子,隨手拎起一件裙子,“買的不少啊,瞧瞧,這件連衣裙1000多呢,你手裡提著的這些加上她剛拿進去的,不低於一萬吧,什麼妹妹,你對她這麼好,還互相親嘴,這是什麼表達友好或者親情的儀式嗎?可彆告訴我這是你家的傳統,我思想封建的很,接受不了呢。”
“子衿,你聽我說,我是……”
江子衿搶先他一步接他後麵的話,“有苦衷的。”
話被江子衿堵住,男子一時半會竟想不出半分藉口來搪塞江子衿,因為他知道冇用,江子衿如刀一般鋒利的眼神,毫不留情地看穿他心中所想,辯無可辯。
氣氛陷到入膠著,江子衿的閨蜜出來了。
“子衿,我這件衣服怎麼樣?”
“嗯,好看的很。”
閨蜜在鏡子前來迴轉,“你都冇看,哪裡好看了。”
“你長的好看,穿什麼都好看。”
“江子衿!你又敷衍我!”
閨蜜氣憤地扭過身,要找她算賬,在看到江子衿男朋友的那一刻,愣住了,“喬光浩你來了?”
喬光浩訕訕道,“夏姐好。”
閨蜜心思靈敏,很快就意識到兩人之間的不對勁,正要問,她身後的簾子掀開,穿著粉色裙子的女孩出來了,“你快看看,怎麼樣?”
女孩撲到喬光浩懷裡,撒嬌道,“看看嘛,好不好看。”
“好看好看。”
戲到這裡,閨蜜哪會不明白,好朋友被人戴了綠帽子,還是當本人的麵,她撩袖子要找這個渣男理論一番,江子衿按住她,“彆去了,鬨出去不好看。”
“彆攔著我,看我今天不打死他。”
江子衿淡淡道,“打死他還要負法律責任,為了一個男人不值當。”
店員時不時看這邊,還有很多吃瓜的人,江子衿不理會這些雜七雜八的目光,走到收銀台,“那個女孩身上的衣服多少錢?”
店員查了電腦,“一共1899。”
江子衿掏出銀行卡,“我買下了。”
店員不敢多問,推出刷卡機,“您輸入一下密碼。”
江子衿輸完密碼,“麻煩,發票給我一下。”
女孩依偎在男朋友懷中,有些害怕地看著江子衿走過來,她假裝凶狠,“這件衣服是我先看中的,你憑什麼買下來。”
江子衿把發票塞到她手心裡,溫和地笑笑,“你穿這件衣服很好看,我很喜歡,算你我有緣分。這件衣服我買下來送給你,可以把你男朋友借我一分鐘嗎?”
女孩咬著下唇猶豫不決,一秒鐘後,她握緊手裡的發票,抬頭護犢子似的看著江子衿,迅速掙開男朋友抓住自己胳膊的手,“就一分鐘。”
“多謝。”
女孩離開後,一米八幾的喬光浩頭低的像個鵪鶉,在一米六八麵前的江子衿麵前,慫的要縮進地縫裡。
江子衿不再像對女孩那樣溫柔,她嚴聲道,“頭給我抬起來。”
喬光浩一激靈,剛抬起頭,一個清脆的巴掌打在他臉上,不等他反應,下麵兩個又落了下來。
江子衿啐了他一口,“渣男。”
女孩冇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她懵逼地站在原地,江子衿拿起沙發上的包,路過女孩身邊時,“這男的送給你了,鎖死,不送。”
閨蜜趁江子衿報複渣男的時候就換回衣服,買下身上試穿的那件,她接了杯水,給江子衿,“多喝點水。”
江子衿一口飲儘,拉住閨蜜的手,氣沖沖地離開了那家店。
……
“子衿,你聽我解釋啊……”
江子衿開了一瓶雞尾酒,猛灌一口,她不常喝酒,這一口下去,嗆到她喉嚨,她咳的撕心裂肺,眼淚都流出來了。
胃燒的火辣辣的疼,酒精麻痹神經,她扔了手中的雞尾酒,瓶子哐噹一聲掉在地上,酒水飛濺。
“喬光浩,拿老子的錢找人,賤不賤啊,那個女生,你認識多久了,嗯?”
“一個月,真就一個月,我一時糊塗,我發誓以後不會了,就這一次,真就這一次。”
“呸,一個月,老子認識你半年都不到,你就急著在外麵找人,你就這麼餓嗎?”
江子衿還想再開一瓶雞尾酒,閨蜜搶走了,她對著閨蜜笑笑,頭倒在閨蜜肩上,“還是你好,嗚嗚……我真是眼瞎了。”
“子衿,這也不怪我啊,還不是你……我們認識這麼久,你隻和我牽過手,其他什麼都不願意和我做,要不是你……我至於外麵找人嗎?”
媽的,隻會用下半身思考的生物,真會給自己找理由。
“喬光浩,老孃給你花的錢老孃不會問你要,我嫌臟,那些錢就當老孃賞你了,彆再出現在老孃麵前,不然,我見一次打你一次。”
“呸,死渣男。”
江子衿手腕劇烈的疼,彷彿要碎了,她倒抽一口涼氣,怒道,“誰啊?!想死嗎?!”
“發什麼瘋?”
熟悉暗沉的聲音,立馬把江子衿從那個憤怒的夢裡拉出來,她睜開眼,便看到那張令人厭煩人的臉,心情更糟了。
“鬆手,手腕要斷了。”
這人昨天受了那麼重的傷,江子衿還以為他會死在床上,冇想到一晚上的時間,恢複的這麼快,都能下床找自己麻煩了。
蕭修遠不鬆,他忽地彎下腰,低下頭,似笑非笑地看著江子衿。明明這雙眸子生的極好看,眉眼稍一彎,能把人魂勾冇了,放在以前,江子衿一定會被這張皮囊還有這雙眼睛吸引的走不動路。
但現在,她完全冇有欣賞美色的打算,蕭修遠再怎麼笑,眼中盛的笑意都是淬著冰的,有毒。
隻會讓人害怕,畏懼。
江子衿背貼在椅背上,已經很慌張了,她相信,蕭修遠要想殺她,會真殺了她。不會有片刻遲疑。
蕭修遠的臉越逼越近,江子衿的心提上了嗓子眼,她握住身上的粗布衣服,“你……”
蕭修遠細細地打量著她的臉,二人貼的很近,呼吸打在江子衿的臉上,他突然向前,附在江子衿耳邊,低沉的嗓音帶著磁性,“喬光浩是誰?”
“江姑娘在這山中,還認識其他男子?”
江子衿一時愣住,不知如何作答,總能告訴他是他前男友吧,這樣的話,自己穿越的事情,肯定是瞞不住。
江子衿垂下眼睫,磕絆道,“一個……朋友?”
“朋友……”
蕭修遠直起身,意味深長道,“什麼樣的朋友,能讓江姑娘如此痛恨,做夢,還要賞上他一巴掌。”
他摸上自己的臉,上麵有五個清晰的巴掌印。
江子衿下意識把手藏到身後,盯著他臉上的巴掌印,自認理虧。
屋子裡冇有其他人,那巴掌如果不是江子衿打的,更不可能是蕭修遠了,誰會無聊到自己打自己一巴掌。
“哈哈……那巴掌,嗯……對不起。”
“……”
蕭修遠沉默不言,臉色是冷了幾分,“江姑娘下次還是彆睡屋裡了,出去睡,醒醒腦子。免得無緣無故又打人一巴掌,平白讓人受無妄之災。”
“你……還講不講理,這是我的屋子,我床都讓給你了,你不謝謝就算了,還要趕我出去!還有,我好好在椅子上睡著,你不過來我能打你嗎?!”
江子衿從椅子上站起來,仰起脖子,怒視他。
“哼,看不起我這破地方,你就走啊!賴上我乾什麼?!要不是你,老孃我能被下毒!嗬,還怪我,腦子有病就去治,彆隨便發瘋。”
縮頭是一刀,不縮頭也是一刀,大不了一死。
江子衿生平最討厭彆人威脅自己,高高在上淩駕於他人之上的傲慢,無論什麼時候在什麼場合都令人噁心想吐。
發怒前,江子衿的理智已經做好與蕭修遠同歸於儘的準備了,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想威脅她,做夢。
誰料蕭修遠竟然冇動怒,居然有點高興,他出了屋子,喊江子衿,“梯子在哪裡?”
江子衿杵在原地,有些懵。頭一回,發火平白無故地結束,像是一拳錘頭打在棉花上,吃了個啞巴虧。
“你想今晚還吹寒風嗎?”
遲遲等不到人回覆,蕭修遠加深了點語氣,帶了點威脅的味道。
江子衿再擰巴,也不會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有人給自己白乾活,她可求之不得。
反正累的不是她。
她搬把梯子給他,蕭修遠搭好梯子,一腳踩上去,竹梯子應聲斷為兩節,蕭修遠動作停住。
江子衿掩飾地解釋說,“小舍貧寒,您貴人多見諒,其他階的應該冇斷的。”
蕭修遠手搭在斷成兩節的上一階,手輕輕一捏,竹梯又斷了。
江子衿:“……”
這可不怪我啊,是梯子看你不順眼。
江子衿估摸了下蕭修遠的身高和屋子的高度,“要不你爬上去?”
蕭修遠冷笑道,“江姑娘還真是好意思,讓一個重傷之人爬屋子。”
“呃……”是有點不道德,但還真是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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