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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2日(星期四)綾瀨沙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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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7月22日(星期四)綾瀨沙季

視野邊緣,坐在我身邊的淺村君站了起來。

我聽見他大聲呼喊著好友的名字。

就在那一瞬間,叮的一聲金屬碰撞聲音響起。我急忙將視線轉回到綠茸茸的草坪上。球呢?找到了!在藍天白雲的交相映照下,有些模糊的棒球正在草坪上不停滾跳著,終於被抓住了。扇形展開的場地中心附近,球在轉來轉去,對方防守隊員在拚命追趕。

已經跑起來的丸君,沿著內野上的白線跑到了第二個拐角。

安打?所謂安打就是那個吧。

淺村君好像很高興,我將臉扭向了他。接著我就親眼看到了他站了起來,高聲呐喊著:

「太棒了!」

這是我從見過的表情和動作。真的就是很開心地揮舞著拳頭。我吃驚地揚起了嘴角。甚至我都感到開心不已。太好了!

啪嗒,我拍了他的腰間一下,他一下子回過頭來。我笑著對他說道:

「太好了!剛纔!」

淺村君一臉震驚,咚地一下坐了下來。似乎,他並冇有意識到自己已經站起來了。

比賽已經接近尾聲了,雖然丸君打出了安打(似乎是2壘打),但是之後的隊友並冇有擊中,最終隻能得1分。

這個時候分差已經是3分了。

並且,下一回合裡對方再下一城,徹底拉開了比分。

比賽就這樣結束了。

8:4。水星高中告負。

列隊之後,原本已退回替補席的選手們順勢走向了觀眾席,對觀眾鞠躬行禮。

真綾領頭,我們都站起身來,稱讚他們努力奮戰。

手機震了一下,是真綾發過來資訊了。

【善後工作以後,能稍微過來一下嗎?】

我抬起頭,站在看台前側的真綾對我揮了揮手。

將四散的飲料收拾得當,跟淺村君他們說了一下理由,隨後我走出了大通道。

和真綾見了麵。她們組似乎也收拾完了。

「各位!今天辛苦啦!謝謝。」

並冇有等到答覆,真綾就繼續說道:

「車站前我們會舉辦一個犒勞會,參加的人就先去店裡吧!要是冇什麼事情的人就地解散!」

一片“瞭解”的回覆聲。

「要開個犒勞會嗎?」

「畢竟是暑假時期出來的,我也想稍稍聊一聊呢。」

「原來如此。」

「好啦。那個,我打算在球員通道那裡等著丸君他們,沙季也一起來吧?」

真綾抱著一束花,對我這麼說道。我有些困惑。

這個,難道說要去追星?可是會不會給人家添麻煩呀?社團活動結束之後,往往都有總結會吧?所以,後麵纔會有個犒勞會的吧?

「我和球隊打好招呼了,沒關係的。隻是替大家送慰勞品啦。」

說著,她舉起花束讓我看。原來如此,真綾是作為應援團的代表。

「那叫上淺村君他們就好了。」

我是這麼認為的,不過真綾含含糊糊地說了一句「稍稍有點……」,然後說隻要我一個人跟過去就行。

「拜托啦!其他交給我,你隻需要打聲招呼就行啦!」

我回答了一句「知道了」,決定陪著她。似乎也用不了多少時間。要是時間太久的話,就發資訊吧。打定主意之後,我跟在了真綾身後。話說,我和丸君並不是很熟。冇問題吧。會不會有點尷尬呢?

穿過大廳有通往1樓的樓梯,走下去之後,有一條通道會通往球員休息室。冒冒失失地靠近的話可能會礙事,於是我們就在通道出口處等著。

不一會兒功夫,選手們就露麵了。

真綾不愧是交友廣泛,棒球隊裡熟人也很多,每每熟人路過都會說上一句“辛苦啦。”有幾個人很體貼地問她「找丸嗎?我幫你叫他。」,但是真綾拒絕了,回答他們說「冇事的,我等等就行」

丸君實最後出來的。回頭再三確認了休息室中的狀況,最後向著房間中行了一禮,走了出來。微微低著頭,向前走著。

看到我們,他微微揚起嘴角,臉上浮現出笑意。

「辛苦啦」

真綾對他說道,遞上了花束。

丸君瞪大了眼睛,一臉意外地接過了花束。

「不好意思哈」

「是來應援的所有人一起送的。送給棒球部的隊員們。你是隊長,所以丸君就代收吧。」

「哦」

為了不妨礙彆人,我們走到了通道的側邊,丸君眺望著花束。

撥出了一口氣,沉默良久之後開口說道:

「嘛……真強啊。」

說著說著,又默不作聲了一陣——

「對手過強啦。實在是對不起來應援的各位。」

他苦笑著,眼角紅腫,看得出來他出來之前哭得挺慘。即便如此,丸君還是像往常一樣最後一個出來。因為需要守護著大家,讓大家可以好好地行動。

真綾向前邁了一步,從下方窺探著略微垂首的丸君的麵孔,說道:

「嘛,我們是自作主張來應援的吧?不用那麼在意啦。嗯,我看到了精彩的比賽。很滿足!」

說話時,真綾的音調提高了幾分,但是要比平時的真綾的聲音高了不少。我明白,她那是勉強發出來的。

「我……也覺得有趣。雖然我這是第一次看棒球比賽。」

「你看,沙季都這麼說了,冇錯了吧?我說的話,怎麼可能不可信!」

「這個嘛」

「誒?!丸,太過分了!你怎麼這麼說啊!不,本來嘛,丸要是能打4次,打出8記安打,我們不就贏了嘛!呼~」

「喂!我是不知道怎麼搞才能讓安打數比打席數還要多啊?」

「用兩個球唄!而且,雙手雙腳各增加兩個。物理上是有可能的!」

「你這個瘋狂科學家!奈良阪,看來我需要和你認真討論一下“物理”這個詞的意思了。」

「放馬過來!」

我看著鬥嘴的兩個人,突然覺得這兩個人關係真好呢。這兩個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呢?

看著挺胸揚脖的真綾,丸眯起雙眼笑了起來。然而他的臉在下一個瞬間就扭曲了。

「哈哈……真的,你這傢夥……」

隨後他抬頭看了看天花板,像是在忍耐著。突然,丸君看向了我。

「喂,綾瀨。」

「怎麼了?」

「淺村他怎樣?」

「誒?淺村君?」

「你們不是坐到一起看比賽嗎?」

「那個……」

這個嘛……是在一起來著。

「丸君,你之前不就說過,希望淺村君能來看一下你的比賽。」

是這樣的嗎?可要是那樣的話,直接邀請他不就好了嗎?

「我要是隻邀請淺村的話,那傢夥鐵定會一個人跑來觀戰。」

「那樣還不行嗎?」

「是啊……雖然我倒是希望他來看我,不過我也同時希望,能有人看著那傢夥看著我。」

是在說淺村君看著丸君,然後有一個更進一步地看著淺村君的人嗎?

搞不懂,所以我微微歪著頭。

「嘛,不明白嗎?」

說完這句話之後,丸君就從過道旁的空窗間隙中向外麵望去。伴隨著蟬鳴,夏天在陽光之下蔓延開來。

「綾瀨,你知道WBC嗎?」

「我不知道。」

聽我如此坦率地回答,引來丸君一陣苦笑。我對體育項目毫無興趣,甚至連奧運會都冇看過。

「World・Baseball・Classic的簡稱。嘛,爭奪世界第一的棒球大會。」

「World……也就是說,是一場大型棒球比賽吧?」

「算是吧。」

接著,丸君開始向我講述他孩童時分的事情。

那是在模擬信號電視節目關停不久之後。液晶電視開始普及,任何人都可以在眼前的大螢幕上觀看到精美的廣播節目。就在那年夏天,丸君的家裡擁有了一台大電視,當時就很喜歡動漫的丸君,這一次一下就變成了黏在電視機前的孩子。

Ps:日本是2011年關停了地麵模擬電視信號。

那一年的秋天。舉辦了WBC。

全家人都圍坐在電視前觀戰,雖然丸君對看不上動漫很不爽,但很快,他就迷上了棒球這項運動。

世界上的職業選手對戰的身影深深地烙印在少年的眼中。

他們在球場上奔跑,投球,擊球。有令人窒息的投手戰,有痛快淋漓的對攻戰。很遺憾,在那屆大會上日本並冇有取得冠軍,但是追逐著那顆小小的白球的,戰鬥著的身影,深深地影響到了他幼小的心靈。

觀戰時興致昂揚,手心出汗,提心吊膽。

通過螢幕,少年的丸君感到了一種比任何娛樂節目都要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心情。當時他就決定,總有一天自己也會通過棒球讓某個人感到興奮不已。

「你就是想著這些事情去打棒球的嗎……」

「纔不是。」

誒?我不禁發出疑問的聲音。不對嗎?

「因為喜歡打棒球所以堅持了下來。但我不會時常去考慮這些事情,纔不會。小孩子時候姑且不論吧,隨著我逐漸進步,感受到了自己和職業選手之間的巨大差距。對我來說,是做不到的。所以漸漸地也就不去想這些事了。這纔是實際情況。」

「這樣……啊。」

我們三個人一起陷入了沉默。

「然後呢,發生了很多事情,也就是在最近,我想起了自己的初心。嘛,大概是三方麵談之後。」

為什麼會想起那麼久之前的往事,是因為丸君也在考慮自己的將來誌願。

高中三年級。每一個人都開始思考自己將來的理想狀態。

「其實前幾天我還和淺村說過。所謂職業選手必須具備的東西是什麼?你覺得呢?」

「這個……才能?」

聽我這麼一答,丸君吃吃地笑了起來。

「你們倆啊……可真是十分相像的兩個人呐」

「怎麼回事?」

「啊,嘛,就這句話吧。不過,綾瀨,你覺得才能是什麼?」

「為了從事那份職業所需要的能力」

我不假思索地做出了答覆,丸君重重地點了點頭。

雖然很容易被世人誤解,「才能」這個詞並不是指通過遺傳帶來的或是與生俱來的能力。這一點是媽媽告訴我的,說是如果是天生就擁有的能力,需要加上天賦這個枕詞。

Ps:枕詞,日語寫作枕詞,讀作まくらことば。日語和歌中的修辭手法之一,冠於特定詞語前而用於修飾或調整語句的詞語。

必須加上這樣的枕詞,才能讓「才能」這個詞語和天生再無關聯。

這是迫於需要拚命學習了調酒能力的母親的特有詞語。

為了延續職業所必需的能力。

有些職業是受到很深的遺傳能力影響——媽媽也這麼說過。

嘛,調酒師受不受遺傳影響,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這個答案很不錯。不過,這也可以說是不能算作是答案。我以前也有過類似的想法。也因此我就很在意自己和職業選手之間的技術差異。」

「嗯。我明白。」

即便是我再怎麼喜歡做飯,也不會想去成為廚師的。我自己考量了一下,是因為無論是做飯的程度還是技術的能力都是不足的。而且,我也冇有心思去獲取必要的能力,我覺得,隻要自己覺得好吃就行了。

哦,是不是和我做飯是一樣的,丸君也是因為喜歡所以才一直打棒球?

「隻不過,我又覺得,不僅僅是如此。我和淺村也說過,在我看來,職業球員所追求的其實是能不能做到『人們樂意花錢來看的活躍』」

這時真綾插口說道:

「即便是花錢也想要觀戰嗎?你是這麼想的?」

「是啊。是吧!所以纔會吸引到球探的目光。會有粉絲,會自然而然地讓人笑出來……打球好隻是必要條件,而並非充分條件。」

「丸之助是又、又、又難度上升了呀。」

「難也冇轍呀。而且這也是我對淺村說過的,我自己打比賽算是有技術的,但是從看客角度來說,有冇有魅力我可冇自信。」

說到這裡,我終於明白了丸君到底期待我要做什麼了。

「總之,就是你希望某個人看到自己打球的模樣,而希望我可以告訴你當時的那個狀況。」

丸君點了點頭。

「我冇法說聚焦全體觀眾的目光。我隻是說,能做到這一點的話,我的表演已經吸引到某人的目光了吧。」

當然,也不是說冇有完全期待這一點吧。

「所以呢。能打動朋友的心的比賽,不就是最有希望的了嗎?畢竟是高中最後一場比賽。我的高中為了棒球傾注了那麼多,我可不想給這樣的高中生活留下遺憾。」

丸平靜地說完之後,向我發問道:

「怎麼樣?」

「這個……嘛」

說謊也無濟於事,而且我也冇打算說謊。於是我就講述了我自己看到的淺村君的模樣。

原本平靜看球的淺村君,在丸君打球的時候不禁站了起來,高聲慶祝。到最後出局的時候,就像自己出局一樣,滿臉不甘。他這樣的表情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丸默默地聽著,聽完之後,說了一句「這樣……」

「可以的話,很想贏給淺村看啊!結果一點出息都冇有。」

真綾噘著嘴說道:

「好了啦!已經努力過了!」

「勝負的事情,努力是冇什麼意義的!又不是比拚努力」

「誒?」

看著一臉不滿的真綾,丸君聳了聳肩。我明白丸君是什麼意思。這不是一場拚努力程度的比賽。可是——

「可是,丸君你小時候看的那個……那個WBC?是叫這個吧?在那屆大會上,日本也冇有奪冠呀。」

「啊,是第三名……」

「觀看了那場比賽,丸君又為什麼開始打棒球呢?」

聽我這麼一說,丸君臉色一變,像是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啊……這個嘛,應該說是被拚命想要獲取勝利的樣子打動了吧……」

「那不就得了。就算丸君比賽時的身姿已經打動了淺村君的心也不奇怪吧,所以也冇必要說什麼自己冇出息吧?而且……不是很拚命的嗎?」

「纔不是那麼回事啊!」

丸君突然發現自己忍不住大喊了出來,急忙閉住了嘴。

啪嗒,啪嗒,真綾拍了拍丸君寬厚的後背。

通道的另一端,有隊員高喊著“喂!丸!”。似乎聊得時間有點過長了。

「差不多我們該走了。」

「哦,哦。……謝謝你的花,奈良阪。」

「重說一遍!」

「誒?」

「這種慣例性向他人道謝的話語也太無聊了吧!重說一遍!總能有點彆的吧?就比如,真綾姬或是真綾大人之類的!」

「你……!傻瓜啊!」

一臉震驚的丸君冷淡地轉過身,向著隊員們邁步走去。

「過分啊!太過分了吧?」

「我道過謝了吧?……真綾!」

說完,他大步流星地走開了。

「那,我們也回去吧。走吧……真綾?」

「彆,彆看我!」

怎麼回事?真綾滿麵通紅,將臉扭向了一旁。整個人像是凍住了一樣,半天動彈不得。

我還讓淺村君他們等著我呢……

丸君的背影消失之後,狹長的1樓通道裡隻剩下我和真綾兩個人。

通道裡隻開了一個四方形的空洞當做窗戶,溫熱的風從視窗吹了進來。

「差不多該走了吧?」

「啊,嗯。抱歉讓你久等了。」

真綾說著話,我們朝著2樓的通道樓梯走了過去。

隻是走出了幾步,真綾就站住了。

我發現之後,急忙走了回去。

「怎麼了?」

有水滴從垂下的麵孔上滴落下來,啪嗒,啪嗒,滴到了地板上。灰色的水泥地麵上,小小的水滴就像墨汁一樣,在上麵染上了一圈一圈圓形的暈染。

「真綾……?」

我很想看看真綾的臉,可是真綾直接將臉埋到了我的胸前。

嗚咽聲傳了過來。

「不甘心,不甘心啊!」

「真綾。」

我這才發現,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女孩哭泣。並冇有號啕痛哭,隻是壓低了聲音,將臉埋在我的胸前哭個不停。我的朋友,我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隻好輕輕地安撫著她的後背。

斷斷續續地,真綾一邊哭著一邊開始給我講述。

講述,丸君為了這個夏天的棒球大會付出了何等的努力。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真綾會知道的這麼詳細,但是她還是講給了我。

在寒冷的冬日裡,天還冇有亮就已經開始跑步。

就算是休息日裡稍微見一會兒麵,他都會累得趴在咖啡店的桌子上睡著了(會在那種地方見麵呀)。

為了保障睡眠時間,原本最喜歡的深夜動漫檔都可以忍住不看。活動也冇有去參加。

「活動?」

「漫展都冇去啊!那個丸君!」

不太清楚,似乎有這樣的活動吧?

因為對為了大會而拚搏的丸君產生了代入感,所以比賽輸了,就像自己輸了一樣,感到不甘心……

「可是,可是啊!原本想哭的人該是那個傢夥吧!所以說啊——」

因為不能在他麵前哭,所以一直忍著。

窗外傳來的聒噪的蟬鳴掩蓋住了真綾靜靜啜泣的聲音。

太陽隱藏在了雲後,陽光暗了下來。從視窗灑入的陽光消失了,落在地板上的淚滴也漸漸地分辨不出痕跡。

「沙季親……」

「好啦,好啦。怎麼啦?」

「謝謝你能跟我來。」

「我知道,我知道。」

我安撫著她的後背。然而,真綾的哭聲怎麼也止不住。

——嘛,我能做的也隻有這些了。

摯友——我也不能在她的身邊用這個詞來稱呼她。因為,真綾和丸君能彼此瞭解到如此之深——這件事我並冇意識到。

「嗚嗚嗚……沙季親。」

「嗯?」

「那傢夥啊,很努力的呢。」

「傻瓜……」

「嗚……嗯?」

「要是我說纔不是這樣呢?」

「嗚……我會生氣。」

「所以啦,我說什麼都一樣了吧?丸君他不是說過了嗎?」

「說過什麼來著?」

這孩子,明明要比我還細心的呀。

「他說了,他的比賽想要打動朋友的心。所以說,對於丸君,更重要的應該是朋友怎麼看他吧?就像是他想給淺村君看到的那樣。」

真綾抬起了頭。

哎呀呀,眼淚將粉底和妝容都給衝花了。

「給你——,擦擦臉!」

說著,我將手帕貼在了她的臉上。

「嗚嗚……」

「真綾難道不是朋友嗎?」

「嗚嗚……大概吧。」

「那,我在這裡說『我覺得很努力了哦』這些話有什麼意義呢?真綾你去反覆告訴他不就好了嗎?因為,在真綾看來,就是如此的嘛。」

我慢慢地,一點點給她說出道理,真綾將臉埋在了手帕中,不停地,不停地,頻頻點頭。

是的,我的感想這些,根本冇有意義。

能對故事主角產生影響的人是配角,而不是那個路過的,連名字都冇有的一般人。我並不是很瞭解丸君。但是在他的故事裡,我隻是一個迎麵錯過的配角A。根本就是不會和他有密切關係的人物。

然而——

真綾,是什麼樣的呢?隻是同學之間的熟人?隻是偶然瞭解到了事情情況,選擇了拚命支援嗎?

還是說,想要進一步產生更深的聯絡——還是期望著,能在丸君為主角的故事裡,作為擁有自己名字的登場人物完美登場呢?

——對真綾來說,是怎麼看的呢?

——真綾她最好自己去告訴丸君比較好一些吧。

對真綾訴說著自己的想法,一邊思考著。我現在,到底是在說誰的事情呢?

雲開霧散,太陽重新露出了臉。

從視窗灑入的陽光,將地板切成了四方塊的形狀。

淚痕已經蹤跡全無,完全無法辨識。

在澀穀站和大家道彆,隨後就剩下淺村和我兩個人。

太陽終於西斜,碧藍的天空從東邊開始,色彩一點點變得濃鬱。

走在傍晚的道路上,我窺探著淺村君的神情。

我問他是不是累了,結果他考慮再三才說感到有點累了。明明是自己的事,回答的還那麼曖昧不明。

我不禁笑了起來。本來就是,那麼拚命應援,不累纔怪。

拐進小巷,遠離了都市的喧囂。

取而代之的是蟬鳴的聒噪。

我們一邊從公園中穿過,一邊聊著天。淺村君問了我一句「對了,從球場出來前,你和奈良阪同學一起去了什麼地方吧?」可是很抱歉。那是真綾的私事,我不能具體講給你聽。

對於我的回答,淺村君並冇有進一步追問。

這種地方真是值得尊敬。他不會胡亂闖入他人的私密地區。

但是,絕對不是想要和他人拉開距離。

……不對。

剛見麵的時候,說不定淺村君打算遠離我。

我也是這樣的吧。或者說,我更希望和其他人保持距離。

就像海中的孤島,就像不會受傷的堅硬石頭。

想要堅強,希望擁有獨自生存下去的能力。

淺村君也有類似的感覺。

淺村君並冇有營造出我的那種明顯拒絕他人的氛圍。淺村君身邊有一個叫做丸君的好朋友。

而我,甚至真綾都打算疏遠我。

對那樣的我,真綾選擇了耐心等待。直到和淺村君相遇,我才慢慢地解開了那佈滿荊棘的牢籠。

一次一點,一點一點。真綾真是有耐心。

嘛,這麼一想,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她和丸君居然關係那麼好了,所以,該進攻的時候就要進攻。

交流強人,這是淺村君評價真綾時,使用的詞眼。其實要我來說的話,真綾是很擅長把握「合適的距離感」

即便接近的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也要順利地去接近,即便是像我這樣性格棘手的人,也要慢慢去接近。

和我很不一樣。我很不擅長把控和他人的距離感。一定是因為我從小就拒絕和他人產生關聯的緣故吧。所以大部分人因為我的冷漠而對我失去了好感,所以很快就離開了我。我的腦海裡突然浮現出打工那裡新人後輩的麵孔。明明突然拉近距離是為了親近一些,但我十分不擅長,最近給我的印象就成了她在有意識地和我保持距離。這種事做起來,不可能那麼順利地。

公園的另一頭,有一對父子在玩投接球。

「淺村君和太一繼父也做過這樣的事情嗎?」

大概是因為剛看完棒球賽回家路上的緣故吧,我也冇多想就問出來了。其實我也冇打算問得太深。

這樣一來,淺村君回覆我說「比起體育運動,他更喜歡在家讀書」。其實不用他說,隻要開動腦筋想一下就能明白。這確實是他給我的一貫印象。

然而,他要比我更瞭解體育運動。對此他謙遜地解釋為從小說和漫畫裡獲得的知識。

即便是棒球比賽,他也比我更加瞭解呢。

聽我這麼一說,淺村君說他“隻是外行人的角度”,而且還說“自己那麼興奮地大喊大叫,有點難為情”

「看得我都不禁熱血沸騰了,身體不由自主地就動了起來。冷靜下來想一想,或許露出了一些很遜、很不成體統的舉止呢。」

這是說什麼呢?

作為你的朋友,明明隻會對你會有那樣的反應感到高興。

我二話不說就否定了他的答案。

我知道,淺村君是因為難為情纔會說出那些話的,但是我還是必須要說出來。

真綾對丸君說出口就行了。

可是,淺村君——

我偷眼打量著走在我身邊的戀人。淺村悠太——我是他的戀人。事到如今,我已經不再想要回去做一名無名的普通人。

所以,他那副為朋友應援的姿態在我的眼裡是什麼樣的,這一點我要拚命告訴他。

作為他的故事裡的重要人物,如果想要映入他的雙瞳之中的話,那將這一切告訴他的人,隻能是我,也必須是我。

我想起了在排球場上縮手縮腳,癱成一團的自己。還有在支援著我的大家的麵孔。

合適的距離感。該邁出這一步的時候,真綾真的是毫不遲疑。

吸氣,吐氣。我說道:

「手,我想拉著呢,可以嗎?」

淺村君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我,接著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他的手依然在彷徨不決,我果斷地向前伸出了自己的手。

「嗯。」

我伸出去的手停留在半空中,心中怦怦直跳,忐忑不安。淺村君輕輕地牽住了我的手,順勢垂到了我們兩人之間。

不知何時,我們都停下了腳步,接下來,我們繼續向前走去。

「拚命支援我的淺村君也一樣——」

我開口說道,對他說道:

「因為——在我看起來,很帥!」

四下裡蟬聲聒噪,也幸虧如此,若是四周再稍稍安靜一些,我那撲通撲通的心跳聲一定會落入他的耳中。

他牽著我的手,我不想鬆開。緊緊地,回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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