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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麗莎白的日常·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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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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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麗莎白的日常·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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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被啟動的那一刻開始,機械人偶小雛便是瀨名棹人永恒的戀人。

不論疾病還是健康,她都是棹人的士兵、武器、寵物、性用具。最關鍵的,還是伴侶,還有女仆。她時刻忠心耿耿,鞠躬儘瘁。

但是,這樣的她也有不能對戀人說的秘密。

那是早上準備早餐之前的『一小會兒』時間。

她每天都會貼在都會棹人臥室的門上。棹人因為前世的經曆,有時會被噩夢折磨。小雛便一直留意著,在這種時候裝作碰巧進去叫醒棹人。但如果棹人安然地睡著,快樂的時光便開始了。

欣賞棹人的鼾聲,是她的『秘密樂趣』。

今天,小雛又將機械人偶的強大聽力開到最大,聽著裡麵傳來的聲音,手指在門上無意義地畫著圈。

「哈~哈~……棹人大人。今天也睡得安安穩穩毫無防備,多麼可愛啊!明明那麼帥卻還這麼可愛,簡直作弊啊!舉世無雙!小雛每天都為您神魂顛倒……呀,剛纔棹人大人『嗯』了呢,好性感!啊啊,如果我心中的這份願望能夠實現,真想每天早晨都用熱烈的吻將他喚醒。呀」

「呃,呃……我預感到現在去叫她會有危險呢。可是不入龍穴焉得龍仔,加油上了!於是……美麗的女仆閣下?」

「呀!什、什麼人?竟然偷聽聽我自言自語!」

小雛嚇得跳了起來,當即擺出了臨戰姿勢。

雖然她平時使用斧槍,但徒手同樣十分強勁,能夠擰斷熊的脖子,一踢就能掃下人的腦袋。對方深知這個事實,因此乾脆地舉起雙手,立刻就投降了。

「我不是敵人!是大家最喜歡的,不知不覺就會出現在您身邊的!您的『肉老闆』喔!」

「………………哎呀,『肉老闆』先生?」

「我,你,朋友!」

「冒昧了……『肉老闆』先生的話,應該不會將我的自言自語告訴棹人大人的吧?歡迎來到伊麗莎白大人的城堡,今天有何貴乾呢?」

「唔唔,我預感到若是信賴值降低的話,我的腦袋就要跟身體淚彆了」

『肉老闆』嚇得瑟瑟發抖,扛在他背上的那個打著×形補丁的圓滾滾的大口袋隨之晃動起來。

『肉老闆』是常來『拷問姬』城堡的亞人商人,除了長著鱗片的手和腳之外全身罩在黑色的破布之下的謎樣人物。看到『肉老闆』像小狗一樣發抖,小雛連忙安慰道

「哎呀,請不要那麼害怕!不必擔心,隻要『肉老闆』先生不與我最愛的棹人大人為敵,我小雛就決不會攻擊『肉老闆』先生!」

「像是讓人放心其實將恐懼深深透進心裡的這句話我就收下了……唔唔,可是話題冇有進展,我就重新振作精神好了。之所以一大早過來叨擾,其實是因為我有東西忘在這兒了」

「哎呀哎呀,究竟忘掉了什麼?」

「冇什麼,就一塊帶骨肉」

瞬間,從棹人的房間裡響起『又是你麼!你怎麼忘掉的啊!』的聲音。聲音雖大,但完全冇有醒來的跡象。真是守規矩的吐槽。而另一邊,小雛不解地歪起腦袋

「哎呀呀……有個遺憾的訊息要告訴您。昨晚伊麗莎白大人享用美酒時,好像烤掉享用了」

「天啊,難道我來的太遲了麼……嗚嗚,肉的一生飄渺短暫啊」

「但是,也可能是是從冰精式冷藏櫃裡拿出來的另一塊……還是這樣吧,儘管比平時要早一些,我這就去廚房為伊麗莎白大人準備早茶了。如不嫌棄,『肉老闆』先生要不要隨我一起?」

「噢噢,感激不儘!那就有勞了!」

冇有小雛的陪同就進不了廚房。雖然也不是不能進,但擅自進去被伊麗莎白髮現,後果會很可怕。『肉老闆』求之不得,又蹦又跳歡呼雀躍。

小雛溫柔地微笑起來,提早結束了今天的享受,邁出腳步。

就這樣,兩人前往了廚房。

這個決定,完全冇有什麼彆的考慮。

***

小雛每天早上還有另一個慣例。

那就是為伊麗莎白沏上一杯提神茶。

她會根據氣溫、濕度以及天氣,用心泡出一杯完美的茶。畢竟,早上很少有什麼其他事情能為主人們效勞的。由於伊麗莎白的服裝是用魔力構造的,不需要作更衣的準備。另外,棹人事先拒絕了小雛的早上服務和配茶。

既然如此,小雛隻好致力於給伊麗莎白沏茶了。

她今天也燃燒著女仆之魂,調和好茶葉。

今天早上氣溫偏涼,就算不下雨,肯定也是個陰天。

「那麼,那就泡一杯能讓一天有個舒舒服服開始,溫暖身子的茶吧!」

小雛確定方針後,打開白漆的櫃子。裡麵擺放著幾隻立方體盒子。

小雛打開其中幾個的蓋子,用銀茶匙從紛紛取出適量的茶葉。她將有溫暖身體效果的茶葉與清爽風味的茶葉以絕妙的比例混合起來,又往裡加入紅色乾花瓣與橙色的果實。

如此一來,茶應該是透明的硃紅色,還伴有甜美柔和的芳香。

於是,小雛的調配順利結束了。她又接著轉過身去,然後眨了眨眼睛。

隻見在冷藏櫃前麵,『肉老闆』正抱著腦袋。小雛朝他跑了過去。

「怎麼了,『肉老闆』先生?」

「正式入庫完畢的帶骨頭全都剩著啊。這也就表示,昨晚被伊麗莎白大人吃掉的,就是我忘掉的那個。嗚嗚嗚,太無情了」

「哎呀呀,真令人同情。但伊麗莎白大人的話,肯定是比任何人都更加美滋滋地將它享用掉的!」

「喲喲喲,這也算是救贖了……被美滋滋地吃掉,正是肉的幸福與喜悅呢」

「冇錯冇錯。還請打起精神來!我來給『肉老闆』簡單做點吃的把……我想想,為了以防萬一,我再去看一下天色……哎呀?」

廚房是石製的,狹窄且充滿壓迫感,但裝有換氣用的窗戶。小雛從窗戶探出臉去,然後皺起了眉頭。她把人造骨骼弄得咯吱作響,把腦袋從鐵隔柵的縫隙間伸了進去。

他伸直了脖子,向城堡的大門附近望去。她看到有人影正在離開城堡。

她憑藉卓越的視力,在黑暗中捕捉到了烏黑的秀髮。

「……伊麗莎白大人?現在還是就寢時間啊」

「唔唔,還真是。從那背影便能看出的美貌,肯定是伊麗莎白大人!」

『肉老闆』的腦袋從小雛旁邊咻地冒了出來。

——天還冇亮,她一個人這是要去哪裡呢?小雛感到不解,他那麼矮小的個頭是怎麼能像自己這樣的,隻見『肉老闆』正踩在自己隨身攜帶的巨大口袋上,而且還踮著腳。

小雛對他的強行出現全然不為所動,問道

「哎呀,『肉老闆』先生也看得出來麼?」

「嗬、嗬、嗬,畢竟我『肉老闆』的構造跟普通亞人有著不為人知的巨大不同呢!這麼久的歲月可不是白活的哦!」

『肉老闆』驕傲地挺起胸膛,但隨即失去平衡。在滑稽地晃了一番之後,『肉老闆』再次挺起胸膛。小雛讚歎道「真厲害啊」拍起手來。這裡不存在吐槽。

在兩人祥和地說著話的時候,伊麗莎白繼續前行,身影消失在了森林深處。

小雛歪起了腦袋,覺得事情很奇怪。

——在天亮前會去哪裡呢?

小雛雙臂交抱起來。『肉老闆』也跟著效仿小雛的動作。兩人整齊劃一地離開窗前,相互看了看。

「唔,以我的直覺來看,這件事……」

「散發著強烈的事件的氣味呢」

小雛與『肉老闆』相互頷首。

這一刻,便是兩人的短暫冒險拉開的序幕。

***

兩人都是在苦惱之前率先行動的行動派。

做出決斷後,小雛和『肉老闆』便颯爽地行動起來。小雛為了保險起見,帶上了魔導皮包。之後,他們迅速離開了城堡,跟著伊麗莎白進入到森林之中。

很幸運,他們冇被任何人發現發現,藏在了樹叢裡。

避免衣服弄臟而抱著女仆裝下襬的小雛,向旁邊看了一眼。不知什麼時候,『肉老闆』身上的布上用掛滿了大量樹葉。

「好正式啊」

「嗬嗬嗬,當年打通各地流通路徑之時磨鍊出來的戰鬥經驗,此刻正是派上用場的時候!『肉老闆』,野戰形態!」

『肉老闆』自信滿滿地迴應了小雛。就在此時,遠方的城堡裡響起棹人『真的有意義嗎!』的夢話兼吐槽。但可悲的是,冇有任何人聽到。

另一方麵,黑暗的森林中響起感慨之極的聲音。

「有幸得見真容,真是榮幸之至。美麗的『拷問姬』,美麗的伊麗莎白·蕾·琺繆啊!」

被驚擾的鳥兒們唧唧喳喳紛紛飛走。小雛他們把腦袋收了回去。

那人張開懷抱,在自己的強烈熱情下不能自已。反觀伊麗莎白,則全身繚繞著陰鬱的氣場。看來對方並不是她想見才見的。

小雛和『肉老闆』開始觀察對方。那人用上等的黑色披風遮住全身,頭上戴著高禮帽,臉上戴著華麗的麵具。看是想讓彆人隻去注意那麵具,不留下其他印象所做的功夫。

然而,他尖銳的嗓門很有特征。小雛隻要使用記憶裝置,事後能夠輕易地進行對照。

「……『肉老闆』先生,這種印象說來有些失禮,我預感到對方是個笨蛋」

「沒關係喔,美麗的女仆閣下。笨蛋是必然的呢」

小雛和『肉老闆』心領神會地相互頷首,結束了不作掩飾的人物評價。

此時,伊麗莎白開口了

「大半夜把人家吵醒的就是你麼。什麼『有幸得見真容』啊,彆一開口就說胡話,信不信劈了你」

「嗬嗬,真不愧是『拷問姬』呢……正是這傲慢不遜的態度,纔夠格指引我等,帶我等同行啊!」

「不對吧,被簡簡單單頂了一句就說是跟『拷問姬』相稱的傲慢……你的設想會不會太膚淺了?你是哪裡的貴族小少爺?搞清楚喔?你這一連串的言行要是讓教會知道了,可不光是冇收財產財產那麼簡單,還會遭到異端審問喔?

就像肯定了小雛他們的判斷一般,伊麗莎白向對方接連投去辛辣的言辭。男人雖然意誌受挫,但堅持繼續說了下去。幾番對話之後,伊麗莎白問他

「那餘問你——你是惡魔崇拜者?還是反教會勢力?還是獨立宗教人士?」

小雛和『肉老闆』聽明白了,點點頭。對方的真麵目,真是特彆單純。

是反教會勢力來要求伊麗莎白了。小雛也能夠理解他們的想法。

「看來您對我們的事有所瞭解的樣子……很好!那就直言不諱了。誠如您明察,我們是對教會威懾性、洗腦式的支配萌生反意的,信奉惡魔之人」

「說的也是。畢竟從頭到腳一身黑呢。你們喜歡黑色呢」

麵對伊麗莎白指出的問題,男子做出了肯定。然後話題轉向了關於教會的矛盾的內容。

小雛和『肉老闆』點點頭。關於教會的扭曲之處,小雛也有幾分掌握。她曾聽棹人說過關於一名叫做克魯雷斯的異端審問官的事。另外,小雛對於教會讓伊麗莎白孤身戰鬥卻滿口正義的做法同樣無法苟同。

另一邊,『肉老闆』對此似乎冇什麼感想。掛滿樹葉的兜帽深處,隻有一片漆黑。

忽然,伊麗莎白接著說出了意想不到的話

「那肉真新鮮……是活生生切下來做成的?」

「喔喔,『禮物』您已經開心地收下了呢!」

「……『禮物』?」

小雛詫異地嘀咕起來。看來男子給過伊麗莎白什麼東西。小雛回味男人說出的那些字眼……『新鮮的肉』『活生生』『切下來』。

那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這次,她身旁的『肉老闆』也有了反應

「唔,活生生切下來的肉不見得就好喔。有些肉在倉庫中熟成後才更能體現風味,是否放血對味道的影響非常大」

『肉老闆』滔滔不絕地講述他的知識。小雛冇有附和,專注於伊麗莎白他們的對話。

男子理直氣壯地繼續著他不得了的演說

「我等通過儀式來加強紐帶,為了更加褻瀆神明而獻上了活祭,活生生地將貢品製成了諸多藝術品。冇錯,正如你『拷問姬』那樣!」

小雛本想憤然起身,但胳膊被『肉老闆』飛快地抓住了。

『肉老闆』把小雛拉了回去,悄悄說道

「彆衝動,美麗的女仆閣下!你的心情我理解,但那些不過是胡話,彆當真了吧!現在應該觀察事情的發展喔!」

在冷靜的製止之下,小雛點點頭。她攥著拳頭,重新坐了下去。

說道伊麗莎白本人,她身上的氣場也切換了。男子冇有察覺到變化。

『拷問姬』露出甜美的微笑

「是這樣啊是這樣啊,偏偏說是在『模仿餘』嗎……」

伊麗莎白溫柔地接著說了下去。她漂亮地說中了男子渴望她的理由。並且,她又拋出了猶如烈酒,又猶如毒素一般的誘惑

「餘首先要確認一下。就帶餘過去吧,你們認為該由『拷問姬』坐鎮的那個地方」

「您、您當真?您願意成為我們的王冠麼?」

「真磨唧。彆讓女士重複相同的話」

伊麗莎白輕快地將雪白的手伸向對方。男人也伸出手來,但不知是出於惶恐還是歡喜,那手在微微顫抖。伊麗莎白優雅地執起他的手,猛地將他拉向身邊。

她在男子耳邊說了些什麼,隻見男子睜大了雙眼

「時機來了,美麗的女仆閣下!」

「完全收到!誒、誒、噢~!」

小雛與『肉老闆』以步調一致的速度飛奔出去,敏捷地從後方一起躍上開始行駛的馬車後部。他們手抓住馬車車頂,靈巧地登上了微微隆起的部分。

車體不穩發生傾斜。兩人還擔心會被髮現,但幸好馬的力量冇有問題。

馬車權當軋到了石頭,平安無事地穿過了森林。

夜晚還未結束。

溶於黑暗之中,兩人悄悄地繼續尾隨。

***

從森林出發後,經過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載著伊麗莎白他們的馬車終於隨著傾軋聲停了下來。小雛把臉抬了起來。

下車地點在一所腐朽的廢屋嗙。但伊麗莎白他們直接略過主屋,進入到與主屋鄰接的教堂裡,然後從隱藏在祭壇下麵的台階下到地下。當然,小雛和『肉老闆』也跟了上去。

小雛靠著回聲及反射的燈光,繼續追蹤。

小雛靜靜地踏過地下水積成的水窪,嘀咕著問道

「『肉老闆』先生,多虧您帶著提燈。小雛行走在這種洞穴裡雖然並不困難,但冇有燈光還是難以躲過被致命的泥漿濺到呢」

「嗬嗬嗬,進口袋了提燈與火焰史萊姆真是太好了!那些是紳士的必需品。就讓它們兩年後流行起來,成為出門必備佳品吧!呶嗬嗬嗬!」

『肉老闆』擺了個奇怪的造型,笑起來。他對自己的預測充滿了莫名的自信。

靠著『肉老闆』的無所不能,兩人輕鬆地繼續前進。但突然,小雛停下了她輕輕的步伐。『肉老闆』冇有察覺,「謔咿謔咿」吆喝著繼續往前走。小雛抓住他頸部的布。

「請等一下,『肉老闆』先生!」

「謔咿謔咿,嗯?嗯、嗯、原來如此……停下來了是嗎?」

小雛點點頭。燈光在拐角處的後麵停了下來。

看來伊麗莎白他們到達了目的地。『肉老闆』將自己的提燈放到地上,躲到了口袋後麵。兩人從拐角探出頭,開始觀察伊麗莎白他們。

他們站在門前,好像是對過暗號之後,伊麗莎白和男子便進去了,而車伕留在了原地。

車伕轉了轉肩膀,邁出腳步。看來這裡還有休息室之類的地方。

小雛和『肉老闆』相互看了看。

小雛點點頭,『肉老闆』抓住口袋。

瞬間,『肉老闆』從口袋裡抽出武器。

『切斯特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隻聽見那邊響起了壓低了聲音但氣勢十足的雄吼。

『肉老闆』用帶骨肉在車伕的後腦上重重打了下去。

捱了鈍重而充分衝擊,車伕倒了下去,但就在他即將與地麵接觸的瞬間,『肉老闆』輕輕將他身體接住,把自己的腿墊在他頭上。在整個過程最後,『肉老闆』展現出無用的溫柔。

小雛小幅度地拍起手來,『肉老闆』得意地豎起了大拇指。

「漂亮地乾掉了喔!」

「很小聲但氣勢十足的『切斯特』呢!真不愧是『肉老闆』先生!」

在遠處的城堡裡,棹人『指那裡嗎!』大叫起來。但依舊冇有任何人聽到。

另一方麵在現場,小雛猛地抬起頭來,迅速向門前衝過去。

「好了,礙事的傢夥消失了呢!這就進行確認!」

小雛就像在棹人臥室門口那樣,往房門貼了上去。儘管木門的表麵雕刻著聖女豐潤的**畫,但小雛毫不在意,把臉緊緊貼在門上聖女的**附近,將聽力完全發揮出來。

『請……請問,這次的祭品有哪裡讓您不舒服?』

『哎,吵死了,閉嘴。餘有一個問題想問你們』

傳來伊麗莎白來跟什麼人對話的聲音。小雛吃驚地睜大了雙眼,連忙將耳朵從門上拿開。

她回頭轉向『肉老闆』,但『肉老闆』不解地歪起了腦袋。

「怎麼樣了,美麗的女仆閣下?」

「事情不好了!照這樣下去,肯定會發展成戰鬥的!」

「天啊!有戰鬥的氣息嗎?」

「看上去並不像,但其實是的!因為,伊麗莎白大人現在的口吻,是隻有非常熟悉的人才聽得出來,是完全氣炸了的樣子!」

對『肉老闆』的提問,小雛飛快地點點頭。她的推測,當即便被證實。

房間裡發出了許多慘叫。小雛為了弄清具體情況,再次貼在門上。

充滿殺意與憤怒的聲音,傳進她耳朵。

『你說過像「拷問姬」一樣……這裡的宴會確實很像餘的手筆。餘是惡魔一樣的女人,而你們也一樣。餘就承認你們是偏離了為人之道的惡棍吧!』

小雛翠綠色的眼睛眯了起來,表情扭曲成悲傷的樣子。

在她身後,『肉老闆』摸著似乎是下巴的部分,尋思起來。

「可是啊,女仆閣下……敵人貌似是惡魔崇拜者。這樣的話,也算有戰鬥的理由,而且伊麗莎白大人冇有一絲輸掉的可能……這麼來看,打起來大概也冇什麼。放著不管不就好了?」

「不行!那種事,我小雛做不到!」

小雛激烈地搖了搖頭,凶狠地盯著房門。

『肉老闆』的興趣似乎被調動起來了,長長地撥出一口氣,然後帶著幾分沉重問道

「莫非站在下人的立場,有什麼看法嗎?」

「嗯,不能讓現在的伊麗莎白大人一個人。如果那樣,小雛不會原諒自己」

小雛毫不猶豫地迴應道。『肉老闆』微微頷首。

在這時,伊麗莎白的聲音仍在繼續。她坦坦蕩蕩地大喊道

『既然如此,那就是「拷問姬」的專場啦!要殺惡魔一樣的傢夥,就該同樣的惡棍來動手!』

小雛是知道的。

有時候,能將邪惡殺死的,隻有相同的邪惡。這也是世間的一則真理。但是……

在小雛看來,那樣未免太悲傷了。

同時,也存在著巨大的矛盾。

***

機械人偶思考起來。思考人類的語言。

——誅殺邪惡的邪惡,究竟是什麼?

正義到達不了地下宴會。既然如此,有人被招待過去並搗毀一切,人們就會對她獻上讚譽嗎?回答是否定的。人們會一邊對她唾棄、指責,一邊高呼著正義。

『拷問姬』不會憤怒。她會笑著說「這是理所當然的」。

但小雛知道,至少有一個人會全力地去憤怒。那就是她心愛的主人——瀨名棹人。

——隻顧自己乾淨,卻辱罵甘願弄臟自己的手來誅殺邪惡之人,簡直豈有此理。

(不論在哪個時代,正義都是模糊不清的。一切都有其正確性,但又都是錯誤的吧——隻不過……)

唯獨最愛之人的話語,值得相信,值得去愛。

小雛地將手伸進魔導皮包。由於是魔道具,皮包中無窮無儘。她從中抽出一把比她身高還長的斧槍,準備用那凶暴的斧刃砸碎房門。但在她將武器向後掄起,準備將門砸破。但在千鈞一髮之際,『肉老闆』叫了起來。

「呀呀呀呀,請等一下!突然把門破壞很危險啊!會打亂伊麗莎白大人的注意力的!忍住吧!」

「說、說的冇錯!」

小雛點點頭。但斧槍已經揮到了無法製止的位置。但她以難以置信的爆發力改變了斧刃的軌道,直接拋向半空,重新擺好了架勢。

銀髮沙沙一擺,小雛低下了頭。

「非常抱歉!小雛有失冷靜了。向『肉老闆』同時表示感謝和歉意」

「唔唔唔,都這個階段了還能重新維持體勢,真不愧是女仆閣下。好了……這種時候要想安穩地把門打開就隻有用鑰匙,或者能夠打敵人出其不意的其他入口……貪心點來說,最好兩者都有呢……嗯嗯,我偷瞄」

『肉老闆』的目光轉向膝枕之上的車伕,然後輕輕拍打他的臉。

車伕在幾次衝擊之下醒了過來,結果一看明白情況,表情馬上就僵住了。這也難怪。

誰能料到,自己醒來正躺在一個漆黑的神秘男人的膝枕上。

他估計是在『哇啊啊啊,妖怪啊』地尖叫,但被『肉老闆』用手捂住了。『肉老闆』低聲說道

「嗬嗬嗬,你現在安靜一點。我不會把你怎麼樣的」

「『肉老闆』先生!您這話從彆的角度聽上去像可疑的台詞啊!」

「看我釋放出更加危險的氣息,呶、嗬、嗬、嗬……你有從外麵打開這扇門的鑰匙麼?或者知道其他進去的途徑嗎?」

被這麼問,車伕愣愣地眨了眨眼睛。他目光有一瞬間轉向了側麵。小雛以機械人偶的視力捕捉到了這個變化。『肉老闆』似乎也確信了。看來鑰匙和入口都有。

可是車伕搖了搖頭。看來他挺有骨氣,準備堅守保密義務。看到他的反應,『肉老闆』表情一變。儘管兜帽內側依舊漆黑一片,但小雛能明白。

『肉老闆』,應該在笑。

「……『肉老闆』、先生?」

「唔,夠忠義啊。對職務懷有責任感,要為主人儘忠職守,這份心意非常不錯,我不討厭哦……也就是說,你做好了替主人揹負罪責的覺悟對吧」

「————唔咕?」

車伕被堵著嘴,發出含混不清的聲音。『肉老闆』悠然地動起胳膊,將鉤爪反射著寒光的手放在車伕的脖子上,以特彆發粘口吻輕輕說道

「哎呀哎呀,這裡麵應該一遍遍地進行過可怕的儀式吧,居然準備毅然決然地承擔這一切……這真是很了不起的覺悟呢」

車伕睜大了眼睛,開始胡亂掙紮,拚命地想要申辯什麼。

『肉老闆』裝作冇察覺到,鉤爪慢慢陷進車伕的皮膚。

「那就冇辦法了呢!我『肉老闆』雖然除了肉之外一概不感興趣,但為了對你的忠義表示敬意,就以我神奇的手法來了結你吧!」

「噶、噶哈……住手、住手啊!」

車伕拚死掙紮,扯開了『肉老闆』的手。

『肉老闆』的動作一時停下來,在開口之前,車伕自己喊了出來。

「鑰、鑰匙在休息室!從參觀用的露台可以入侵!還有其他問題的話儘管問吧!我全說!所以饒了我吧,繞我一命吧!」

車伕哭喊著苦苦哀求,死去活來地纏著『肉老闆』,而且還罵起了自己的雇主,罵他們宴會醜陋,是惡魔的行為,太過分了,一群肥豬……

『肉老闆』隨即變了模樣,用平常的開朗口吻說道

「那就勞煩帶路咯!嘿嘿謔~!」

『肉老闆』的突變,讓車伕更加恐懼不已。車伕反反覆覆地點頭,身體前傾著拔腿就跑。『肉老闆』喝著「嘿嘿謔~」跟在後麵。

小雛握緊斧槍,也迅速地跟在後麵。

他們的目的地隻有一個。

那就是『拷問姬』——伊麗莎白的身旁。

***

——露台在前麵。

車伕這樣說道,指向漆黑的角落。在那裡設置著隱蔽的台階。這裡原則上不允許參觀。這是由於,宴會的參加條件之一包括了『成為共犯』。但在組織的高額出資者麵前,這個前提也能顛覆。

年邁的富豪中很多懷有殘忍**的**,卻不具備直接參加宴會的精力和體力。於是在房間深處,為他們設置了感官不遜於一樓的露台。

他們能夠選擇自己喜歡的時候,隨時從那裡觀覽殘酷的情景。

「唔,一邊謳歌惡魔崇拜,一邊前提亂七八糟,更弄成了一種買賣……哎呀,這麼著急嗎。那就一路走好,美麗的女仆閣下」

『肉老闆』揮揮手。在他的目送下,小雛化作一陣風暴衝上了台階。

現在,裝飾在壁麵上的雕刻映入她的眼角,並紛紛向後方流逝。長著角的異形一邊吃人,一邊大笑,是豪華且惡趣味的圖畫。那些應該是將想象中的惡魔描繪出來的作品。

(——簡直愚蠢)

小雛感到無語。她知道,真正的惡魔是那麼恐怖,根本不是這種東西能比擬的。

惡魔給人類帶來的痛苦是無法想象的。會對惡魔心懷嚮往的,恐怕隻有那些對惡魔的形象任憑自己妄想進行加工,其實一無所知的人。

(不管把形象塑造得多麼符合自己心意,神和惡魔都不值得相信)

小雛根本不會夠像眾人讚譽的那樣盲目地去崇拜。

她認為值得信奉的人,隻有一個。

隻有瀨名棹人,她永遠的戀人。

愛纔是瘋狂,纔是信仰。

然後在台階的那邊,是她所信仰的那個他所信仰的人。

正因如此,小雛不得不著急。忽然,左右兩側的牆壁消失了。

小雛奮力一躍,來到露台之上。

近處能看到冕形燈的光輝。她放下目光,去看下方的情景。

與此同時,她倒吸一口涼氣。準確地說,是重現了『倒吸一口涼氣』這個人類的行為。

一樓染成一片血紅。

眼下的一幕,想必遠比那些出資者目睹過的一切情景更加慘烈。

殘酷的殺戮已經結束,地麵化作內臟和血液的海洋。被撕碎的人體像垃圾一樣堆起來。絕大部分人似乎毫無抵抗的餘地便被『拷問姬』殺死。

懲罰終於趕上了罪孽。

可是,一樓還有活著的人。

那是一名手持斧頭的青年。他正將斧刃對著伊麗莎白,似乎做好了某種覺悟,與『拷問姬』對峙。伊麗莎白聳聳肩。

「你不是冇參加『宴會』嗎?……餘可冇有殺你的意思」

「住嘴!你……你這些的傢夥一樣!為什麼要做出這麼殘忍的事情!」

青年像咆哮一般大叫起來。伊麗莎白搖了搖頭。

『拷問姬』的口吻不慌不忙,接著說道

「餘倒想問,你這魯莽的勇氣怎麼不早在那女孩還活著的時候拿出來?」

「……這、這個……」

「哎……你要是承受不住場麵的殘忍,哪怕在那些傢夥還活著的時候發威也好啊。為什麼現在才站出來?你大吼大叫有什麼意義?能撫慰誰的痛苦?晚都晚了」

「住嘴!你這怪物!啊,冇錯……我已經在後悔了,後悔死了!我一進房間就該這麼做纔對!後麵的路很長,我會儘我一切去贖罪!」

「是嗎……雖然不知道有何種程度,但既然有了覺悟,那餘便無話可說」

「隻不過,我現在必須殺了你!讓怪物活著,還怎麼前進!」

小雛靜靜地繼續聽著青年激動得怒吼。伊麗莎白點點頭。

小雛很明白。當人遇見怪物的時候,就算怪物不會加害自己,也忍不住要去殺死怪物。

這是人與怪物的宿命。但同時——

「這是,人與怪物的宿命」

小雛輕聲細語。青年將斧頭高高舉起,劈向『拷問姬』,但他的動作慢得可悲。伊麗莎白隻用打個響指便能結束一切,但她並冇有行動。

『拷問姬』隻是平靜地回望著青年。小雛繼續喃喃細語

「您,不是怪物」

有時,能殺死邪惡的隻有邪惡。但能夠斬斷負麵鏈鎖的,恐怕隻有正義。

這也是一則世界的真理。『拷問姬』明白這一點。

明白這一點的人,不是怪物。現在,伊麗莎白·蕾·琺繆一動不動。

酷似行刑斧的凶刃,向她逼近。

「豈能讓您孤身一人」

既然這個世界的人不能理解,那就讓彆的人陪伴在身邊。

由來自異世界的異邦人,和機械人偶。

小雛如躍舞般蹴地而起,跳下了露台。

***

「是的,光看這裡的所作所為,確實會讓人那麼去想。這也是無法逃避的事實」

女仆裝的裙裾搖擺著,小雛垂直落下。

慘烈的場麵映在小雛的翠眼中。『拷問姬』的殘忍,不容置疑。但就算這樣,小雛依舊不會改變自己的心意。

「——但是,我決不允許喊她怪物」

最愛之人所憧憬的人,自己所親近的人……

正一臉悲傷地站在那裡。

這就夠了。不需要更多理由。

銀髮翻飛,小雛華麗地著陸,隨即斧槍一閃,輕易地砍斷了青年手中斧頭的斧柄。斧頭打著旋飛向空中,最後插在了屍體上。

小雛抬起美麗的麵龐,毫無迷茫地說道

「不許對我親愛的伊麗莎白大人無禮」

「欸……什……」

「要上咯,嘿——————————————————————!」

青年發出困惑的聲音,但隨即被開朗輕快的聲音蓋過。

不知什麼時候,入口大大地敞開著,一個充滿重量感的影子飛了進來。那是今天表現活躍的巨大的帶骨肉。

那肉打著旋,重重地砸在了青年的臉上。青年癱軟地倒向了後麵,似是發生了腦震盪,就那樣一動不動了。小雛直直地注視著他。

他性命無憂,一醒來應該就會逃出去,將地下發生的事情告訴教會吧。伊麗莎白的暴行應該會被知道。但是,她所做的事情,是收拾掉殘酷的惡魔崇拜者。教會一方,應該會悄悄將這段事情抹消。即便如此,還是會留下傳聞。

恐怖的伊麗莎白,可怕的伊麗莎白。

實際上,『拷問姬』的所作所為,不是為人所該施以的懲罰。

與此同時,黑暗的地下也不會再有犧牲者。

這兩點,都是事實。

所以,小雛直直地凝視著伊麗莎白。她選擇了『凝視』。伊麗莎白愣愣地眨了眨眼,似乎完全冇想到會有這樣的發展。

不久,伊麗莎白嘀咕起來

「不,等等……你們怎麼在這兒?」

「不由得就!」

「尾隨過來了!」

兩人略去了具體過程,驕傲地挺起胸膛。

伊麗莎白困擾地撓了撓臉。小雛和『肉老闆』都知道。即便在那個時間點上,伊麗莎白要反擊依舊遊刃有餘。但是,重要的並不在於是不是有幫忙的必要。小雛不會讓『拷問姬』孤身一人。

這正是說過要留在伊麗莎白身邊的,她和棹人的責任。

(——是這樣吧,棹人大人!)

小雛在心中對她最愛的主人這樣說道。

然後,她繼續驕傲地繼續挺著胸膛。

***

馬車行駛在漆黑的夜路上。

伊麗莎白坐在小雛的身旁。從剛纔起,伊麗莎白就一臉不開心。『肉老闆』時不時地發出「嗨呼」的聲音。不久,伊麗莎白以生硬的口吻說道

「……小雛,沒關係麼?」

「您指什麼?」

「在那個房間裡,你也看到了餘的殘忍行為吧。你說不讓彆人喊餘怪物……但你是主人是棹人,冇必要向餘獻媚。你平日裡的無私工作已經幫了餘不小的忙,但你完全不需要套近乎」

「伊麗莎白大人,請您不要誤會」

小雛當即否定。伊麗莎白就像臉被牽拉過去一般,轉向小雛。

小雛直勾勾地回望著自己主人的主人,眨了眨那對翠綠色的眼睛,輕聲說道

「我並冇有人類那樣的倫理觀,但也理解您過去的所作所為以及現在尚存的殘忍,確實會遭到許多人的唾棄。對此,我無法否定……但是,想要守護的人,希望親近的人,都由我自己決定」

——我的心隻屬於我自己。就連心愛的主人也不能否定它。

小雛肯定地這樣說道。這件事情,小雛絕不退讓,哪怕棹人也無法改變她的心。當棹人要做出重大決斷的時候,小雛也會自己去思考,決定未來。

這正是她的矜持、自豪,也是愛。

伊麗莎白冇有迴應,把目光投向空蕩蕩的地方,然後不解地問道

「……真搞不懂。餘身上究竟哪兒有值得你那樣仰慕的要素?」

「嗬嗬,當然有很多很多啦……可是,這些不能告訴伊麗莎白大人。因為,應該日後伊麗莎白大人自己去發覺」

小雛惡作劇似的將手指豎在自己的嘴唇上。

她和棹人都仰慕著伊麗莎白。至於為什麼,伊麗莎白必須靠自己去發現。即便在『拷問姬』製造的地獄荒野中,也有願意和她站在一起的人。

有些東西,確實改變了。

這是無法動搖的事實。

『肉老闆』又發出「嗨呼」的聲音。伊麗莎白嘀咕道

「真嚴厲啊」

「是啊,小雛雖然對棹人大人十分溺愛,但對親愛的伊麗莎白大人有時會很嚴厲的!」

小雛挺起胸膛。寵溺是不好的,愛也需要嚴厲。

伊麗莎白服輸似地搖了搖頭,然後終於露出了今天第一張自然的笑容。

響起謎樣的「嗨呼」聲。

馬車顛簸著在黎明的道路上前行。

在城堡裡,小雛這個世上最愛的人,應該還在繼續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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