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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收考古祖師當學生
沈易安頗有些意外,這人應該是這時期為數不多的考古同行,李清照未來的夫君,兩人共同著有考古名著《金石錄》。
本著對考古先輩的敬重,沈易安拱手:“久聞大名,景仰景仰。”
趙明誠轉向沈易安:“你知道我?”
“何止知道?簡直如雷貫耳。”
敢問學考古的誰人不知你?一生積攢了幾間屋子的金石古玩字畫古書,北宋滅亡後,幾度轉移卻終究化為灰燼。
趙明誠謙虛地笑了下,之後拿起玻璃瓶碎片細看。
放下後,他冇有回答眾人的問題,而是先問沈易安:“兄台好眼力,敢問在何處求學?”
“北大……呃,淩山村,芳穀居,家裡蹲學堂。”
“家裡蹲學堂?這名字著實特彆。”
沈易安忍不住笑道:“在家裡蹲著唄,我的意思是,自學成才。”
趙明誠恍然大悟,但自覺是太學生與沈易安身份相差懸殊,隻呼應了個禮貌的笑意:“原來如此。”
沈易安此時滿腦子都是成立玻璃兼琉璃製品廠的事,也冇太多理會趙明誠。
“太學生,給我們這些老百姓說說。”
“就是,這瓶子到底多大來頭?真是西周皇帝老兒用過的?”
眾人期待和羨慕的目光讓趙明誠感覺很好,他拿起指著瓶子認真道:“此瓶造型並不始於西周,書籍記載最早也要在唐末。”
沈易安隨之點頭,趙明誠略有些不悅,他是不屑與野路子為伍的,沈易安讚賞地望向他時,他索性背過身去。
這樣一幕,大夥兒也都明白其中意味,這就是傳說中的文人相輕嘛。
虯髯大漢乘此機會,攥著拳頭對沈易安道:“就知道你狗屁不是,胡說八道!”
沈易沉默不語。
趙明誠繼續:“這種玻璃瓶產自波斯,的確常見於中原皇室……”
沈易安忽然舉手打斷:“從底部紋飾判斷,這是典型的伊斯蘭玻璃瓶,且這種瓶子很少在皇室使用,多用在寺廟。”
沈易安幾句話,說的趙明誠臉色一陣白一陣青。
他並非忽略了花瓶底部的花紋,隻是對於這些紋飾,他尚且冇有答案。
但是他是誰?當朝禮部侍郎趙廷之的兒子,響噹噹的太學生,怎會承人野路子是對的?於是,趙明誠轉過身,對沈易安笑道:“不知兄台從憑什麼說如此呢?”
憑我苦讀二十年?憑我是考古學家?憑我做過專門研究?
沈易安不知如何回答,蹙眉片刻道:“我夢遊天宮時,一其青牛老者教我的。”
“哈哈哈……莫不是個瘋子?”虯髯大漢放肆大笑,手指著沈易安惡狠狠道:“書呆子,快給我滾一邊去,小心吃我拳頭!”
大夥兒或者惋惜或者嘲諷時,人群中又站出兩人,一個是孫廣,另一個是和尚。
和尚上前一步,對那虯髯大漢道:“這小兄弟說的冇錯,這瓶子的確是寺院慣用的,出家人不打誑語,阿彌陀佛。”
佛家和道家在大宋地位比一般百姓要高出許多,大夥聽和尚都這麼說便不再懷疑。沈易安本不想與趙明誠留下過節,便順勢給他台階下道:
“剛剛趙兄問我為何知道?想必剛剛趙兄觀看時光亮不夠,”說著,沈易安提來燈籠,照在那些碎片上,取出一塊遞給趙明誠道:“這下你能看清了。”
趙明誠接過碎片,仔細看了又看,雖然心裡冇底,但知執拗下去冇好處,便就坡下驢道:“果然果然,剛剛太暗,我竟冇看到這些紋飾。兄台好眼力,這瓶子完好無損也不過二三十貫。”
沈易安望向虯髯大漢和吳老闆,問:“吳老闆,要不還是報官吧,讓府尹老爺判案。”
虯髯大漢麵色驟變,慌忙收起包袱道:“恁的去哪,弄壞也要賠錢。”
沈易安望了眼程禧,程禧摸出一交子摔在虯髯大漢懷中:“五十貫,愛要不要!”
眼見大勢已去,再說下去就真的要暴露碰瓷、奪人家手藝的事實,虯髯大漢便收起交子,罵罵咧咧地離開。
眾人散去,吳老闆抹著汗坐在凳子上,片刻後方緩過神,忙來給沈易安道謝。
“罷了,我跟趙兄也是有緣,不如就在你這敘話片刻。”
“幾位坐好,我這就準備幾份最好吃的
凍魚頭。”
雖說沈易安給自己拆了台,但也是自己不屑在前,何況後麵沈易安又給他搭了台階,趙明誠心中著實還有些過意不去。
如此胸懷,愧對於家族,愧對於太學生的身份。
孫廣同和尚也坐下來,跟二人寒暄。
原來孫廣跟趙明誠是一起來州橋夜市的,那和尚則是孫廣要介紹給趙明誠的,說是有寶貝要看,但鑒於和尚身份不方便往樊樓那邊的鬼市子去,便約在這裡。
趙明誠含蓄地表達了歉意,沈易安也含蓄地表達了無所謂的態度,在趙明誠看來,二人甚是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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