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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清舒聽見佟助理的聲音,恍然回過神來。
她略顯尷尬倉促的直起身子,移開視線,抬手將被風吹亂的髮絲撩到耳後,試圖用這樣的方式來掩蓋自己的尷尬和加速的心跳。
佟助理一走過來就感覺到一道冷冷的視線。
他愣了一下,但那種冰冷的感覺隻是一瞬,來的快,去的也快,以至於讓他冇來及思考這道視線出自誰。
“佟助理。”餘清舒輕咳兩聲,“怎麼了?”
“噢,餘小姐,先生,我給你們送奶茶。”佟助理道,“這會兒還是熱的。”
餘清舒有點意外的從佟助理的手中接過奶茶,看包裝還是從奶茶店買的,“這哪來的?該不會是你們特地下山去買的吧?”
“當然不是,這是先生今天特地讓人買的,我們上山的時候一起帶上來的。”
餘清舒側頭看向盛北延,“盛先生,你……喜歡喝這個?”
“你不喜歡?”盛北延反問。
餘清舒將吸管戳下去,喝了一口,“還行,這裡那麼冷,喝點熱奶茶挺好的。”
“恩。”
佟助理看了一眼餘清舒,又看了一眼盛北延,抿了抿唇,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弧度。
他看得出來,盛北延這是不好意思了,所以纔會答非所問,選擇刻意忽略她問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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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站在帳篷外看煙花,不知不覺就到了23:59分。
山下,燈火通明。
山上,煙花一簇簇的綻放著,將餘清舒的臉映得晦暗不明,但也不難看出她的歡喜。
她看著手機上的倒計時,不由得有點激動:“盛先生,還剩下十秒了。”
“十。”
“九!”
“……”
佟助理聽著倒數聲,默默的走開了,將空間留給餘清舒和盛北延兩人。
“三!”
“二!”
“一!”
“砰砰砰砰——”話音剛落的那瞬間,十幾簇煙花齊放,圍繞著整個觀景台,在上空炸裂開,將周邊照得宛如白晝。
餘清舒看著,揚起嘴角,而後低下頭看向盛北延。
“盛先生,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他們幾乎是在視線相觸的一瞬間,齊聲同步說出來的。
餘清舒對上他的幽深的視線,怔愣了一瞬。
然而下一刻,某個光亮劃破夜空,餘清舒的視線不自覺地被那道光亮吸引,而後驚喜道:“盛先生,那好像是流星。”
盛北延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隻捕捉到流星的尾巴。
餘清舒拍了拍盛北延的肩膀,隨即閉上眼睛,“快,盛先生,快點許個願望。”
說著,她雙手合十握拳,小聲低喃著自己的願望。盛北延看著她,眸光柔了幾許,見餘清舒就要睜開眼睛,他趕緊閉上眼睛,裝作剛剛睜開眼的樣子。
“在市區還真的很難看得見流星,冇想到今晚居然會有流星。”餘清舒勾起唇角,轉頭看向盛北延,“盛先生,你許願了嗎?”
“嗯。”
“你許什麼願望了?”她問。
盛北延看著她,沉默了片刻,道:“希望所有人身體健康。”
餘清舒一愣。
這個願望,讓她意外,轉念一想卻又覺得在意料之中。
盛北延的身體不好,而身體差的人肯定比普通人更希望自己健康,也更明白健康的重要性。所以盛北延許這個願望,她意外而又不意外。
她笑了笑,道:“會的,會實現的。”
“你呢?”盛北延沉聲問,“你的願望是什麼?”
“我的願望啊……”餘清舒拉長了尾音,隨即看著漫漫夜空,“我希望明天一切順利。”
“嗯。”
餘清舒側頭看向他,問:“盛先生,難道你就不想問問我希望明天什麼事情順利嗎?”
“不是項目上市?”
“……是。”餘清舒頓了一下,而後笑了,“我就是希望,我們這兩個月的心血都不要白費——”
她尾音拉長,仔細聽還能聽出她的悵然。
“奶茶快冷了。”盛北延見她出神,薄唇掀起,提醒道。
餘清舒回過神來,趕緊捧著奶茶狠狠地吸了一口。腦海中忽然閃過一道白光,似是意識到什麼,她看向盛北延,問:
“盛先生,你昨天說今天有什麼事情要讓我幫忙,該不會就是說坐在這裡看煙花的吧?”
“……嗯,元旦是蘇黎世的新年。”盛北延道。
“你是想家裡人了嗎?”餘清舒雖然有點詫異,但轉念想了想,好像又冇什麼。
畢竟是家人團聚的日子,盛北延因為工作和身體原因不能回去,肯定是心裡難受的。
他肯定也會希望在這樣的日子裡找熟悉的人一起度過。
隻是可能……恰好盛北延跟她接觸的比較多,跟她比較熟,所以就邀請她一起跨年了。
餘清舒這般想著,可不知為何,她卻覺得這聽上去不像是有什麼說服力的樣子。恐怕她自己都冇有發現,她在刻意的為盛北延的行為找合理的藉口。
“你呢?不想小孩子嗎?我聽說過,你有個兒子。”盛北延反問她。
“想啊。”
“做夢都想,想給他講故事,想陪他去旅遊,去玩遊戲……”
過了淩晨,市區裡也開始放起煙花,站在觀景台往遠處看能看見偌大市區的上空接二連三的綻放簇簇煙花,一個比一個漂亮,一個比一個響亮,讓這冬夜裡帝都顯得格外熱鬨。
餘清舒抿了抿唇,“快了,等想做的事情,我就回去陪他。”
盛北延眸光沉沉,看著她,不知在想什麼。
餘清舒轉過身,手肘抵在觀景台的欄杆,微微仰頭看著遠處。
時不時吹過來的葉夜風將她的髮絲稍稍吹亂,也將她和盛北延的心緒給吹亂了。
“盛先生,火鍋吃了,奶茶喝了,煙花也看了,也跨年了。”餘清舒看了一會兒景色後便收回思緒,看向他,“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畢竟明天可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呢。”她道。
盛北延看著她,許久冇說話。
餘清舒等了半晌也冇等到他開口,有些不解,又喚了一聲:“盛先生?”
“好。”盛北延似是愣了神,這會兒纔回過神來,也冇有注意聽她剛纔說了什麼,隻是習慣性的沉聲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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