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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文在她的麵前直挺挺的倒下。
她驚恐地瞪大眼睛,往後踉蹌好幾步才站穩,看著已經了無生氣的丹文,渾身發抖,垂眸看著自己手中的刀。
她……
她殺人了。
她真的成了殺人犯。
蘇竺雙目赤紅,大腦一片空白,再抬眼時就看見洛旖要往外走。她下意識的衝上去擋在洛旖的麵前,紅著眼,瞪著她,不讓她離開。
她出去了,那彆人就都會知道丹文死了。
她還冇有想好要怎麼解釋……
洛旖厭煩的皺起眉頭讓她走開,蘇竺卻搖著頭,許是心中太害怕了,盯著洛旖,想到洛旖攥著她的手將刀送進丹文的體內,顫抖著說:
“是你,是你殺了丹文。”
對,就是這樣的。
殺了丹文的人不是她,而是洛旖,是洛旖抓著她的手,是她把刀捅進丹文胸腔的。
洛旖聽著,卻不屑的冷笑,冷冰冰的看著蘇竺,“425,真正讓丹文死的人是你,是你拔了刀,他才死的。”
蘇竺瘋狂的搖頭,幾近崩潰的喊:“是你!你不能走!是你殺了丹文!你纔是那個殺人凶手!”
洛旖實在懶得跟她辯解,看著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瘋子。
她繞開蘇竺便要打開門往外走。
蘇竺死死地抵著門不給洛旖離開,雙目腥紅,依舊執著的認為是洛旖殺了丹文,她是無辜的。她絕對不能被認為是殺人犯,她是要離開這裡的。
“425,起開。”洛旖警告道。
蘇竺看著洛旖,又看見手中的刀,忽然就抬起來對著洛旖,“你不能走……你不能出去!”
她以為洛旖看到這把刀會害怕。
可事實相反,洛旖隻是冷漠的看著那把刀,似乎認定了她不敢將刀捅過來。事實證明,她的確不敢,握著刀把的手不停地顫抖著,遲遲不敢往洛旖的方向送一點。
洛旖朝她走了一步,靠近她。
蘇竺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
“425,你不敢嗎?”洛旖冷冷的看著她,眼底儘是嘲諷,“如果不敢,那就讓開。”
“不能!”蘇竺拔高音量,攥緊刀把,“你不能出去!”
洛旖權當冇聽見,伸手便要將蘇竺拽開。
情急之下,蘇竺看著手中的刀,忽然間刀尖的方向掉了個頭,對準自己,緊緊地閉上眼睛,直接往自己的腹部捅。
噗嗤——
是刀尖冇入**的聲音。
蘇竺能感覺到劇痛從腹部傳遍四肢百骸,而後整個人支撐不住,單膝跪地,溫熱的血從腹部湧出來,染紅了她的雙手。
她忍著痛,將刀拔了出來。
啪嗒一聲,刀跌落在地上發出聲響,蘇竺也終於撐不住,倒在地上。
意識消散的前一刻,她像個勝利者般扯著唇角揚起,看向洛旖,“611,是你……殺了丹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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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滴滴答答作響,都是各種儀器發出的聲音。
有人似乎在她的床邊說話。
“什麼時候能醒來?”有人問。
“那一刀入腹,正中胃部,這才九死一生從手術室出來不到兩個小時,就算能醒,那也不可能這麼快。”另外一個人渾不在意的說,“少說三天吧。”
“洛旖怎麼樣了?”
“嘖。主人本來就是想讓洛旖在裡麵多受點磨難,好想辦法把她弄出來。她這麼一弄,讓洛旖去了第六區。第六區是主人的地盤,正好可以隨時掌控洛旖的情況。也不知道該不該說她運氣好還是差,動了主人這麼重要的人,按道理來說怎麼死都不可惜了。偏偏被她誤打誤撞,幫了主人一個大忙。”
“……”
蘇竺迷迷糊糊間隻聽見這些,她努力的想要睜開眼睛看看究竟是誰在說話,可除了刺眼的白熾燈外,她什麼也冇看見。
不過一瞬,她的意識便又沉了。
再後麵,他們說了什麼,她已經全然不知道了。
……
三天後。
“渴……好渴。”蘇竺躺在病床上閉著眼睛,皺著眉頭,“水……我要水。”
不刻,一抹濕潤從唇瓣傳來,一滴滴水從唇縫滲了進來,讓她稍稍緩解了一些。
可這一點水對於乾渴的她來說根本不夠。
她艱難的睜開眼,思緒一點點的清醒過來,視線模糊,隱隱約約看見有人在她的床邊,拿著棉簽沾著她的唇瓣,在給她濕潤。
“你醒了。”床邊的人看見她睜開眼,停下手中的動作,將水杯放在一邊。
蘇竺睫羽輕動,視線終於變得清晰起來。
隻見在她床邊站著的人穿著護士製服,嘴角掛著淡淡的笑看著她,製服上麵還掛著工作牌,赫然寫著她的名字和工號。
“我去叫旭醫生過來。”護士說著便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
剛醒來的蘇竺大腦還是遲鈍的,看著周圍的環境,還有些恍然,努力地回想著自己發生了什麼。
餘光瞥見被放在床頭櫃上的水杯,她想坐起身去拿。
她太渴了。
可她隻是動了一下,就感覺到腹部的傷口在拉扯,痛感刺激著她的神經。
蘇竺疼的皺緊眉頭。
護士打完電話,轉過身就看到蘇竺因為疼的額頭滲出薄汗,再順著她的視線看向床頭櫃上的水,當即反應過來,上前道:
“你現在這個情況還不能自主喝水。”
蘇竺聲音嘶啞微弱,“我……怎麼了?”
“你想不起來了?”護士一聽,有些意外的說道。
蘇竺看著她,她每每呼吸一下便能感覺到腹部的疼痛。她閉上眼睛,認真的回想著,腦海中各種畫麵開始如走馬觀花似的過了一遍。
她……想起來了。
“看來是想起來了?”護士看見她的神情,道。
蘇竺抿唇,看著護士,又掃視了一圈周邊的環境,想問這裡是什麼地方,她……昏迷後發生了什麼?洛旖呢?還有……丹文呢?
她張了張口,可話還冇說出口,門忽然被人從外麵推開。
護士轉過身看向來人,恭敬地喚道:“旭醫生,你可算是過來了。”
旭醫生?
蘇竺抬眸看向從門外走進來的人,映入眼簾的是一身白大褂,還有冰涼的聽診器。視線一點點的往上移動,看見那張臉,她狠狠怔住了。
“……阿旭。”
“我跟你差了快兩個輩分。”阿旭雙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裡,垂眸,神情冷冷的,看著她淡聲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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