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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尹至聽到這話,眉心跳了跳。
“守在那裏的人呢?”
“活了一個。”
榮尹至強壓住自己的怒火,內心卻對這群人有了全新的認識。影衛的實力可是自小捶打磨鍊出來的,同死士幾乎冇有太大的差別。
“看來他們的實力不容小覷啊。”
一句話陰沉沉地說出,榮尹至感覺血液都跟著沸騰了,隻想著同這群人來個麵對麵廝殺纔好。
範智成點頭認同,臉色也不好看。
榮尹至:“事情再拖下去恐怕生變,既然他們怕留下證據,那必然不會留下後院那四個人的性命。我過去守著,你準備準備,明天午時啟程。讓所有人都警醒著,這趟路可不好走了。”
雖說他們都是儘量拖著時間往京都去,但事情隨時都可能生變,範智成也早早就準備著啟程的事項。
如今他們要假借上京的事情,引出那背後的勢力,那這趟原本平靜的路途恐怕隨時會出現刀鋒劍影,勢必要拿出十二分精神應對纔好。
榮尹至走到門邊,剛將手搭上去,忽然又回過頭來。
“隔壁那商隊在出發前處理乾淨。”
“是。”
隔日一早,房昕樾便同石雨一起起床收拾,她們的東西很簡單,隻需要用個小包袱便能收好了,那些首飾則裝在石雨衣袖裏另外縫製的小袋子裏。
兩人躡手躡腳地下了樓,此時天空發白,太陽還將出未出,屋子裏還很昏暗,直到樓梯下到一半,兩人才驚覺坐在大廳桌邊的人不是約好一同離開的商隊,而是榮尹至和範智成,還有三個生麵孔,但都穿著那眼熟的暗紅色戎服,在昏暗的視線裏,近乎透著黑。
兩人一時進退不得。
“下來吧。”
最後還是榮尹至開了口。
他揉了揉眉心,似乎並冇有休息好,支在桌上的手放了下去,抬頭看向她們。
房昕樾捏了捏石雨的手心,兩人互相壯著膽,慢慢往下走。
“榮將軍怎麽這麽早?”
房昕樾輕柔的聲音響起,幾乎是帶著試探的意味,那雙小鹿眼正巴巴地望著榮尹至,似乎想從他疲憊的麵容裏找出點端倪來。
在她身後,石雨悄悄地回頭去張望,想看看那商隊東家的房門開了冇有。
“不用看了。”
範智成看著那不安分的圓臉丫頭。
“那群人現下在後院。”
房昕樾同石雨兩人的心頓時掉進了穀底。
難道他們不僅懷疑她二人,還打算今日直接動手嗎?
竟然連她二人準備同行的商隊都被下了毒手!
範智成看了一眼榮尹至,見他隻是安靜地看著房昕樾,見她瞪圓了眼,似乎受到了不大不小的驚嚇時,還幾不可見地揚起了嘴角。範智成頂著那張麵癱臉,重新看向那兩個挨在一起幾乎要瑟瑟發抖的女人,開口解釋了一下。
“那商隊東家是個逃犯,殺了一家五口人獲罪,眼下準備逃往林丹鎮,做的是人口生意。那支商隊除了三個男人,其餘的要麽是女人,要麽是半大不小的孩子,難道你們冇懷疑過嗎?”
範智成說著說著,帶出點恨鐵不成鋼的鄙夷來。
他也是寅時處理這夥人的時候才知道這兩個女人竟然膽子大到這個地步,難怪自家主公忽然抽空來關心這事。
他們在這支商隊來此處落腳的時候便知曉了這商隊有問題,榮尹至直接一紙書信送到了離這裏最近的陵城,讓縣令儘早過來查辦此事,之後榮尹至便忙於流寇之事,範智成見他們當晚想溜還派了人去盯著,後頭這群人卻不急了。
現在想來,這群人是見這支榮家軍整日裏忙進忙出,以為冇人注意到他們,後來又有圓臉丫頭這兩魚餌吊著,讓他們硬是多等了一天。
房昕樾聽到這話,背脊發寒,她回頭去看石雨,見石雨也是一副震驚的模樣。
“如若不信,你們可等縣令過來查辦此事時看個究竟。”
範智成的話冰冷冷的,對比之下,竟是榮尹至的話語顯得柔和不少。
“我們今日走,預計十日後到京都,你們若是有意,可以與我們同行。”
聽到榮尹至的話,範智成的想法堵在嗓子眼,卻冇有說出來。
按理說,這兩個可疑的女人該放在身邊照看著纔是合理,但如今主公越陷越深,及時放手也是一件好事。
選擇權丟到了房昕樾這頭,房昕樾卻一時有些茫然。
她側頭看了一眼身旁的石雨,猶豫了片刻,還是將內心的疑問壓了下去,隻同那榮尹至說道。
“謝榮將軍好意。可否讓我們二人私下商量後再給您回覆?”
榮尹至倒是冇有什麽不滿的表情,隻平靜地點了點頭,目光掃過她那空蕩蕩的圓潤耳垂和一頭素淨的濃密髮髻,又將桌上的一個包袱推給了她們。
“這是你們的東西。裏頭還有些或許你們能用得上的物件,前頭是我疏忽了,將你們留下卻冇有儘到照顧之責,這便當作賠禮了,還請田姑娘收下。”
房昕樾看著那鼓鼓囊囊的包裹,更是猶豫不決,石雨晃了晃她的胳膊,見她冇有表態,便自己上前一步將東西收了,還脆生生地唸了一句。
“謝謝榮將軍。”
“嗯。我們午時出發。如果你們決定同我們一起離開,到時可以在大廳找我們。”
榮尹至將目光移開,盯著桌麵一角沉聲說道。
房昕樾看了看石雨懷裏的包裹,猶豫片刻還是應下了。
“好,謝謝榮將軍。”
兩人立時轉身上樓了。
等那扇房門關上,榮尹至便起身去了後院,那裏現在可比其他地方熱鬨多了。
房間裏,石雨邊將那包東西拆開邊回頭開解房昕樾。
“小姐,無論他們放不放過我們,都不是我們說了算的。這之後不管還需不需要跟他們繼續打交道,我們都需要先活下去再說。這裏頭就算單單隻是件衣裳也是好的呀。”
石雨將那包裹徹底打開,不僅在裏頭看到了她們給那商隊的耳墜,還找到了五套成衣,走線繡紋看起來都很細緻,摸起來也足夠柔軟。石雨隨手一翻,還在下頭翻到了一包沉甸甸的銀子,裏頭還卷著幾張銀票。
兩人看著這數值可觀的銀錢,一時都愣忡地看著彼此。
“小姐,他們該不會是想買我們的性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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