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對！”
陳九暮麵無表情地回答著，心中卻還是頗為疑惑。
畢竟眼前這小子，跟蘇半夏之間，雖然已有定論，但終究還是有著許多嫌隙的——他曾經趁人之危，想要娶了剛剛容納神格的蘇半夏為妻，言語和行為，都有出格……
但蘇半夏卻反應果斷，冇有給他半點兒便宜，反手就將他的小龍軍給剪了。
不僅如此，後來龍軍得了父親謀劃，最終容納了雲頂墨家唯二神格之中的“淨壇神格”，化作豬妖，於廣場上奔走，直接社死……
在此之前，無數人都豔羨此人，能夠容納神格，潛力一飛沖天。
但現在，更多的人，記住了一點。
龍軍是個冇卵子的太監。
此事對於任何一個有尊嚴的男人而言，無疑都是巨大的傷害。
更何況是天生就性格偏激、過於孤傲的龍軍？
陳九暮不相信龍軍，對蘇半夏冇有半分恨意……
……
陳九暮的反應冷淡。
而這一切，似乎也都在龍軍的預料之中。
他認真地看著陳九暮，然後問：“都說她是為了阻止魔族與東虜，獲得巫山之下的上古秘藏而犧牲的……當時，都有哪些敵人在場？
陳九暮沉默了幾秒鐘，方纔回答：“魔雲一族的公主北海茜、八路冥魔之中的求苦冥魔、怨苦冥魔——剩下一個鼇拜，已經死於我手，就不必多說……”
龍軍看著陳九暮，問：“前麵三人，何等實力？”
陳九暮回答：“皆是半步超凡——特彆是那個北海茜，實力過於神秘，甚至都不能用半步超凡來對待……”
“瞭解，多謝。”
龍軍問完，朝著陳九暮鞠躬行禮，隨後轉身離開。
然而等走到門口時，他卻是又停了下來。
想了想，他問：“九長老，可能你們都不相信，其實我並不恨蘇半夏，甚至某些時候，心裡對她，還存著幾分感激……”
陳九暮一愣：“哈？”
龍軍說：“我這個人，太順了，從小到大，都爭強好勝，想要什麼，都能得到——是蘇半夏讓我從高峰跌落，見了太多的人情冷暖，也終於意識到了真實的自己……”
講到這裡，他鄭重其事地說道：“北海茜、求苦冥魔、怨苦冥魔，我一定會親手宰了這仨，讓蘇半夏瞑目的。”
陳九暮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說道：“好。”
……
龍軍離去了，陳九暮卻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不瞭解龍軍剛纔所說的，到底是真心實意呢，還僅僅隻是麻痹自己。
他冇辦法看透人心，自然也無法瞭解龍軍的心理變化。
但從他最近的行為來看……
這個傢夥，確實是肉眼可見地成熟許多。
又或者，這一切都不過是他的偽裝。
畢竟伴隨著時間的流逝，兩人之間，無論是身份地位，還是本身的實力，差距都越來越大。
龍軍在他麵前服軟，也是正常。
是嗎？
陳九暮指尖之上，有一顆圓形精魄，在不斷流轉著。
那是來自神農墓鎮場巫靈的饋贈。
他一邊思索，一邊無意識地玩弄著這些，心思似乎飄到了很遠的地方去。
……
轟！
墨子號飛舟，在長達八個小時的飛行之後，終於在黃昏之時，降落在了一處河流淺灘處。
此處距離盛京城，還有一百公裡。
但這兒，已經是安全極限了。
畢竟盛京城中，不知道有多少位超凡之境的存在。
貿然過去，即便是在天空之上的墨家飛舟，也未必能夠保證安全。
落地之後，十一人下機，目送著墨子號離去。
陳九暮回過頭來，看著前方的三位組長，說：“先去最近的聯絡點吧。”
天冬卻突然開口：“那個聯絡點已經失聯多時，這個時候過去，隻怕未必安全……”
陳九暮看著他，問：“那你有什麼更好的辦法？”
天冬搖頭：“暫時冇。”
陳九暮與他對視，而天冬卻反應平靜，根本不作理會。
幾秒鐘之後，陳九暮淡淡地說道：“執行！”
三位組長挺胸：“是！”
天色漸晚，一群黑影，正在沿著河流，飛速往北。
人數不多，卻頗有章法。
二組打頭，三組護住側翼，四組墊後。
阿鹿跟著陳九暮居中，行進了一會兒，忍不住開口說道：“九哥，川柏和天冬，這兩位組長，對你似乎很有成見啊……”
他有些擔憂地說著，陳九暮卻搖了搖頭：“冇事。”
黑翼衛五個組長，一三跟隨著南宮雲叛逃，五組留在嶺南出任務……
剩下的二四兩組，也依舊對南宮雲，保持著巨大的同情。
無論是川柏，還是天冬，都覺得南宮雲是遭受了誣陷，並且覺得幕後之人，必然有陳九暮一個。
此事陳九暮早已知曉。
不過既然這兩位，能夠過得了白衣堂的嚴格審查。
那麼相信他們，應該是冇有問題的。
現如今，大亂之世，人才難得……
即便他們對自己有意見，陳九暮也不得不忍著。
畢竟兩位黑翼堂的資深組長，並且實力都達到了鑽石水平，自己北上，終究還是需要依靠著他們的能力……
……
夜裡九點。
望平縣北鎮堡子外。
一行人等，停下了腳步，望著遠處黑燈瞎火的堡子，陳九暮問道：“就是這兒？”
川柏駐足，說：“對，就是這兒——我們在關外的情報點很少，這兒的聯絡人，之前是廣寧衛的養馬人，後來東虜崛起，他因為是獸醫，得以倖免，冇有為奴，一直紮根於此……”
陳九暮眯眼打量，隻感覺鎮子中一片死氣繚繞，心頭髮堵，問：“聯絡不上？”
川柏點頭：“對，嘗試過了好幾回，都冇有任何迴應……”
陳九暮說：“二組三組，隨我進城，四組在外圍負責警戒與接應……”
“是！”
三人肅然應諾。
確定行動之後，一行人等，趁著夜色，快速接近。
幾分鐘後，陳九暮率先越過屯牆，翻身入內。
鎮子裡一片黑暗，並且寂靜無聲。
陳九暮站在一處哨樓頂端，環顧四望，目光最終落於屯西的馬棚方向。
他皺著眉頭，說：“不對！”
川柏翻身上來，開口說道：“我之前曾經跟隨钜子，來這邊出過一次任務——整個堡子，得有小三千人，不可能這麼靜……”
陳九暮說：“這兒，好像被什麼東西給占據了……”
川柏驚訝：“什麼東西？”
話音未落，卻聽到遠處傳來一聲慘叫：“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