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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今大明，內憂外患……
明眼人都知道，估計是冇幾年奔頭了。
最主要的，都還不是東虜威脅，而是國內的民不聊生、朝政混亂、民亂四起……
事實上，經過多年折騰，大明朝就如同一個奄奄一息的病人。
而龍庭之上的那位崇禎帝，卻還一直用“猛火重藥”……
於是直接就把國家給整得快完蛋了。
現如今的大明朝，伴隨著各路義軍包圍分割，政令甚至都出不了京城，怎一個亂字了得？
反觀江南之地，在東林黨的掌管下，勉強能夠維持……
若是以此處為根基，從宗室之中，取一雄才大略者，另立新皇，說不定還能維持曆史上的“南明”局麵，穩固大局，不至於陡然崩塌。
是這樣的嗎？
陳九暮思索著，感覺此番的濟世大會，十有**，便是此事。
而那位被眾人認可的雄才大略者，擺明瞭就是最早過來拜訪的唐王。
隻不過，想法很美好……
但一切真能成事？
想想人家南宋，在完顏構這樣的角色下，都曆經九帝，支撐了一百五十多年。
而南明呢？
總共也就曆經了十八年，並且經過東林黨各種內鬥，最終支撐場麵的，卻是他媽的義軍。
對，就是張獻忠麾下、李定國那幫義軍——這你敢信？
從這一點，都知道國家被搞成了什麼樣了。
……
與小狐女簡單交換了意見之後，陳九暮回到了鄭森這邊。
林詠威算是鄭森幕中的大管家，專門負責管理一眾供奉，也是領他來到一處房間住下。
並且還周到地詢問，是否需要美人相陪？
畢竟跟著鄭森辦事的，有不少武夫……
武夫嘛，精力終究還是很旺盛的，到底還是需要宣泄。
而晉江會館，算是泉州城最大的煙花之地，不但檔次高級，而且相當專業——裡麵的姑娘，大部分都是直接從官營楚館借調過來的，大部分都是犯官之女，又或者自小培訓過琴棋書畫的……
於是乎，各種吹拉彈唱，那叫一個熟稔。
總之，自家生意嘛，就在一個方便。
要是有需求，直接說一聲，他找人安排過來……
聽到這話，陳九暮多少有點兒好奇。
畢竟明末之年，要說什麼最讓他好奇，恐怕“秦淮八豔”，就屬其中之一。
就如同很多評論區老哥一樣，不是彆的，就單純因為名氣……
文人雅士的好奇而已。
真的！
柳如是、顧橫波、馬湘蘭、陳圓圓、寇白門、卞玉京、李香君、董小宛……
這八位，各有各的故事，各有各的姻緣。
卻是在明末這大時代的動盪之下，各自譜寫著自己的慷慨悲歌。
既然崇禎、闖王、張獻忠這些人物都在……
那麼想來這豔名驚動四方、史書留名的美人兒，應該也是在的，對吧？
彆的不說……
那個“卞玉京”，陳九暮卻是打過了照麵——就是倀鬼霸王的女使者……
那女人，陳九暮算是見過一麵，但施秉天坑防衛戰之後，她卻消失無蹤，不知道是否跟隨著逃遁的霸王離去。
總之，儘管這地方，未必會有秦淮八豔這等的名妓……
見識見識，深入基層，考察一下，也是好的。
隻可惜……
小狐女就在不遠處的院子裡。
借陳九暮八個膽，他都不敢作妖，於是一口否定，表示自己一身正氣，從來不沾染這玩意兒。
於是還惹得林詠威止不住地豎起了大拇指，不斷誇讚。
隨後……
同一個院子的隔壁屋，冇多久就升起了此起彼伏的聲音，弄得陳九暮欲哭無淚。
各種婉轉悠揚的曲子……
那一刻，陳九暮好想折回小狐女院落，讓那幫鱉孫瞧一瞧，什麼叫做“大動靜”……
但最終還是作罷。
被子矇頭，一覺睡去。
……
因為新晉，頗受重用，但到底有限。
譬如次日鄭森領著屬下，去往各處賓客處拜訪，也都冇有隨行。
陳九暮反而因此，睡了個囫圇覺。
直到日上三竿，早上十點多，他方纔被叫醒，說準備出發，去往武榮。
不隻是墨家，西洋大航海也傳來了不少科技之物，譬如懷錶這等玩意兒，不算稀奇，鄭家不少人都有。
畢竟是航海世家。
所以十二時辰、二十四小時製，都已共存，說法不一。
陳九暮這邊稍微洗漱，便被叫上，騎著黃驃馬，一路奔著西郊離去。
路上自無可說，那鄭森鄭大公子，似乎還是受了打擊，陽光開朗的情緒，留給了早晨拜見的諸位賓客，一上路呢，就縮回了馬車上，再難露麵。
反倒是旁邊的殺人豹，因為昨夜陳九暮的表現，一直拉著他說話。
陳九暮有心打探，也是有一搭冇一搭地聊著。
泉州到武榮，不到六十裡路。
場中都是修行之人，緊趕慢趕，也冇有太多停歇，抵達之時，天色還未黑……
鄭家起於武榮。
特彆是鄭芝龍於海上發跡之後，萬貫家財，大半置辦了無敵艦隊，一部分也回鄉建房……
於是把大半個武榮縣，經營得如同一處處的要塞古堡。
特彆是入了武榮境內，各處險隘，都有武裝力量把守，極為森嚴。
而鄭家所在，更是一處依山而建的大型石堡。
算得上是固若金湯。
彆看鄭森受了委屈，不得不提前返家……
但他在鄭家的地位，卻還是十分崇高的，一路上各種禮遇，下麵的人員，對他這位少主，那叫一個恭敬。
回了鄭家堡，鄭森去拜見父親，而陳九暮則被林詠威領著，來到山腰右側的一處院落。
這兒是鄭森私幕的駐紮之地。
殺人豹、田川右兵衛、麥哲倫、落荒劍客、奪命針等上得了牌麵的供奉，皆在於此。
林詠威是個張羅之人，幫著安排一切，不但衣食具備，還有丫鬟、小廝，著實周全。
此外晚上還張羅了一桌酒席，歡迎陳九暮這位新人加入。
陳九暮對此也冇有客氣，在桌上，拉著一眾供奉，那叫一個豪氣，愣是將那個不擅酒水的奪命針給灌趴了去，又拉著那個叫做麥哲倫的弗朗機人，一通亂扯……
弗朗機，其實就是後世的葡萄牙。
作為大航海時代的兩駕馬車之一，這幫洋鬼子確實是走南闖北，見識頗多。
陳九暮之前，隻瞭解大明朝，乃至於周邊之事……
對於西洋、南洋，所知不多。
於是找著麥哲倫，好是一通聊——結果那洋鬼子一喝酒就興奮，正經事兒不多說，聊起女人，那叫一個眉飛色舞……
就在陳九暮處心積慮，試圖從這洋鬼子口中，掏出更多訊息時，突然周圍一陣肅靜。
緊接著，桌上眾人紛紛起立，衝著門口，畢恭畢敬地喊道：“海帥！”
“海帥！”
“海帥……”
在那一瞬間，陳九暮心頭一緊。
海上霸主，大海盜鄭芝龍，居然來這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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