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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走入一處空間，還未仔細打量四周，卻發現腳底之下原本堅實的土地，一下子脆得跟雞蛋殼一樣，陡然崩塌……
問：“咋辦？”
當下眾人也是腦子一懵，整個人就徑直往下跌落。
鄭森心頭一緊，還未反應過來，人已經跌落數十米去……
而這時，周圍的呼喊聲，卻已經變得遙遠。
“啊……”
帶著慘叫，鄭森強行穩住心神。
他雙手一張，一股泛紅的氣息，陡然冒出。
這是捲簾神格的本源之力，正在試圖與周圍空空蕩蕩的一切，進行關聯……
隻要觸摸到，他就能以此為連接，止住去勢。
突然……
似乎終於抓住了一處契機。
在那一瞬間，鄭森就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的溺水之人，瘋狂牽引神格之力，將其勾連，死死拽住。
但幾秒鐘後，巨大的拉扯力，卻直接將他給弄得昏死了過去。
……
“大公子，大公子……”
昏昏沉沉之中，鄭森聽到有人喊自己。
朦朧中，睜開眼睛，鄭森瞧見黑暗中的那張臉，艱難地開口：“狗子兄？”
黑暗中的那人，憨厚地咧嘴笑道：“當不得大公子這般稱呼，你直接叫我狗子就行……”
鄭森艱難地站起身來，瞧見自己正身處於一處曠野之地。
周遭都是黑暗，四周偶有起伏的岩石，但基本還算平坦，隻不過舉目四望，卻都是黑乎乎的——即便是以他的視力，都難以觀察到一百米開外的地方去……
如果不是之前的記憶，他甚至以為自己身處於荒野開闊之地。
地下，怎麼會有這麼大的空間？
鄭森下意識地抬頭，感覺頭頂上也是一片開闊……
隻不過與真正的露天不同，一種古怪沉悶的壓力傳遞過來。
似乎頭頂的黑暗中，藏著無端的厚重。
打量了周遭一會兒，鄭森剛纔來得及看向身邊的王狗子。
隻見這個傢夥不斷喘著粗氣，額頭上也都是汗，卻忠於職守，手持著長刀“烏魚背”，四處張望，小心提防著。
“你畢竟年長於我……”
隨口應付了一聲，鄭森問道：“這是哪裡？”
陳九暮搖頭，說：“不知道，醒過來就到這兒了——我隻看到公子你，彆人都不知道去了哪兒……”
他半真半假地說著，而鄭森則喃喃說道：“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上古戰場？”
聽到這話，一臉憨厚懵懂的陳九暮，心中卻多少有點兒吃驚。
事實上，他之前也篤定此處，正是上古戰場遺蹟。
但之所以如此，一來是他超凡級彆的感知，二來則是此處氣氛，與晃州那悅來客棧身處的禾灘坳，高度類似……
但鄭森卻打量一眼，也能知曉。
果真是名門之後，見識不同尋常……
陳九暮心中感慨，口中卻問：“什麼上古戰場？”
鄭森解釋：“上古之時，天下萬靈，相互征伐殺戮，死傷無數，更有上古大能，施展毀天滅地之法，導致山河陸沉，規則破碎，幾近崩潰——故而後續之人，為了避免此地擴散，波及神州，便施展大能之手段，將此地封印，化作單獨之域……”
陳九暮“豁然開朗”一般，說：“原來如此，就跟那什麼洞府之類的，差不多？”
鄭森說：“也是，也不是——此處空間隔絕，類似洞府，又有上古屍骸無數，靈氣斐然，但正因如此，煞氣太重，陣法叢叢，所以總會滋生陰兵亡魂，最是恐怖……”
講到這裡，鄭森止不住吸了一口涼氣，說：“這樣的地方，太凶了……”
陳九暮問：“那咋辦啊？”
鄭森歎氣，說：“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危機危機，越是危險，越有機會……”
……
兩人簡單聊過，隨後由鄭森領路，朝著四周查探。
周圍景緻，一片朦朧，鄭森即便有著血月神格加持，也瞧得不遠。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周圍煞氣太重，遮掩了感知。
而非視力不佳。
知曉了此處凶險，鄭森也不敢怠慢，直接摸出了一把碧綠色的長劍，橫在身前。
此劍名曰碧波，卻是鄭芝龍成名之劍。
上麵加持著鄭芝龍的超凡之力，內中蘊含萬般波濤，很是凶悍。
如此左右走著，除了遍地岩石，卻是什麼也冇有。
之前的隨從，一個都不見。
鄭森有點兒茫然無措，卻不料旁邊的王狗子卻指著右邊，疑惑地說：“那是什麼？”
鄭森眯眼望去，卻瞧見他手指的方向，很遠的地方，一片漆黑之中，又帶著幾分微微的白色寥廓……
這是？
鄭森心頭一緊，隨後拍了旁邊的王狗子一把，歡喜地說：“你可真是我的福將啊……”
說罷，卻是帶著王狗子一起，朝著那個方向行進。
他一馬當先，率先在前。
而他認為的福將王狗子，卻稍微落後一步，緊緊跟隨著。
在鄭森眼中，王狗子是自己的福將……
但他卻不知曉，為何隻有他，會跟在自己身邊，為何又能一眼瞧見自己都發現不了的那處疑點……
隻能說，這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公子，已經十分優秀。
但事發突然，終究還是有所遺漏。
在所難免。
……
兩人一前一後，差不多走了足足四五公裡，終於抵達了那處微光所在。
與之前的岩石層不同，這兒卻多有泥土，到處都是青苔之類的植株，甚至還有一些灌木叢。
儘管這些植株，缺乏光照，所以形態各異，與地麵上的植物截然不同。
但大部分，卻都生長得十分茂盛。
而除了植株之外，這兒最多的，大概就是遍地的白骨……
也就是說，這麼多奇怪的植株，之所以如此茂盛，肥料都是來自於地下那不知道多少年的屍骸滋生。
所謂“上古”，至今不知過了多少年。
若是一般屍骸，未必能夠滋養至今……
但如果那些屍骸，是上古那些隻存在於傳說和神話中的生物，又另當彆算。
至於他們遠處瞧見的光……
卻是一根火把。
一根自動漂浮、散發著詭異粉色光芒的火把。
火把之下，是一個油光錚亮的禿瓢。
禿瓢的對麵，則是一處堆積成山，甚至連接到瞧不見的穹頂之上的屍骸之所。
“燈草和尚？”
鄭森瞧著遠處那禿瓢，止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而那邊的和尚，卻根本感應不到後麵的窺視者，而是將手一抬，照亮了一條盤踞於白骨屍骸之山上巨大的黑影。
隨後他朗聲說道：“佛門座下弟子
花門外長老燈草，拜見應龍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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