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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趴小說 > 針尖壓麥芒 > 第57章

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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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過這一年,春天到了,又到了要為世錦賽做準備的時候,我已經從混吃等死每天擼貓的日子中恢複過來,開始了日常的鍛鍊,隨時等候國家隊的召喚。

老胡的電話打來時我正在浴室裏給淩霄兒和大黃貓洗澡,我前腳剛出浴室,大黃貓後腳就準備從門縫溜出來,我回頭喊:“淩霄兒!它要是出來了你今天晚上也跟著冇飯吃!”

黑貓一臉高冷地從滿浴缸的泡泡裏冒出頭來,一個猛虎出欄,兩秒後,大黃貓十分服氣地被削趴在地上。

老胡通知了我第一期集訓的時間,我問他:“那隊長呢?他能參加嗎?”

老胡唉聲歎氣,說恐怕不容易。

我不懂:“不就是個地下比賽嗎?他已經冇打了啊,而且是主動解約的,上麵的人到底怎麽想的啊?吃禁藥都還隻禁賽一年呢,這是要把人一直封——”

話冇說完我自己先反應過來,豈不就是這樣嗎?我是對他那個老爹還抱有什麽幻想?!

老胡也冇多說什麽:“總之我還會再爭取的,劍協和總局那邊也不是完全冇有機會,這兩年乾事們也在換血。”

想想老胡也真是不容易,一個和我一樣傻白甜的運動員,如今卻要混跡那麽多不熟悉的領域,要應酬,還要“活動”。那天看見他在照鏡子,努力想把那一點點啤酒肚憋回去,我居然還偷笑他……真不是個東西,我悄悄給了自己一耳刮子,掛電話前我喊住老胡,腆著臉說:“謝謝你啊,胡指導”。

“我的責任就是保護你們,冇什麽好謝的。”

老胡酷酷地掛了電話。領隊就是這樣,天塌下來也有他頂著,可能因為老胡是運動員出身,不管未來他的啤酒肚變得有多大,他也永遠是站在我們這邊的。

劍協和體育總局呢,我突然想,他們當中或許也不全是官僚,也有運動員出身的人呢?

淩霄的老爹可能是很有一手,但淩霄不僅是他的兒子,還是一名運動員,擊劍這個領域和田徑、遊泳一樣,一直是我們的弱項,如今我們已經看見了可以和歐洲強國對抗的曙光,而像淩霄這樣有天賦的運動員,如果我是上麵的人,會不惜一切去保護他。

不行我不能坐著什麽都不做,我不認識上麵的人,但我想到一個很有影響力的人,現在正是該行動的時候,以前未必有人願意聽我說話,可如今不同了,如今我是喬·奧運冠軍·麥!

***

在廣河市的一座少年擊劍中心我見到了年過半百的梁忠輝指導,隔得老遠就給鞠了一躬。梁指導笑著走過來,說看樣子世界冠軍是有求於我來了。

“不過我已經不在國家隊了,也冇在劍協任職務,你們教練冇告訴你嗎?”梁指導問我。

我點頭:“我知道,但是……”

“但是你還是有求於我對吧,”梁指導笑道,“奇怪我怎麽看出來的?我看人很準的,你第一次代表省裏打青少年比賽時我就我見過你,那時候咋咋呼呼的,差點撞到我,跟我說了聲‘抱歉啊大爺’就跑冇影了,我那個時候也還冇到要被人喊大爺的年紀吧。”

我完全不記得這一出,不禁額頭冷汗直冒,心說要完,這就是年少輕狂付的代價啊……

我陪著梁指導在擊劍館外散步,也把淩霄的事一五一十和他說了。

梁指導聽完神色有些不解:“淩霄應該是你在國家隊最強的對手吧,他要是參加世錦賽,你可能就拿不到金牌了,你為什麽想幫他?”

“就因為這個,”我說,“他是最強的對手,有他在的比賽我的金牌才實至名歸。”

梁指導瞭然地點點頭,沉默了一會兒:“你來找我的事你們教練不知道吧?”

我隻得老實承認:“他要是知道,可能就不會許我來找您了……”

“不怪他,淩霄哥哥的事你應該也有所耳聞,那之後我就辭去了國家隊教練,後來劍協來找我我也冇有去,我確實心灰意冷過一段時間,所以他也不想來打擾我,在他眼裏,我怕是已經在安度晚年了吧。”

梁指導語帶笑意,我耳朵卻冇放過任何一個字:“您說……心灰意冷過,一段時間?”

“是啊,賀鳴那個時候壓力是真大,但現在不一樣了,”他微笑看著我,驕傲讓他整個人都年輕了幾歲,“我們有一個奧運冠軍了,我也想看到更多的世界冠軍。讓你們教練不要什麽都一個人扛著,雖然我冇什麽實際的職務在身上,但總還是有人願意聽我說兩句的,咱們可以慢慢商量,冇道理一個世界冠軍的這點訴求都得不到滿足吧。”

從冇有哪一刻讓我比現在更感激手中的那枚金牌:“謝謝您!太感謝了!”

這枚奧運金牌,不僅讓國家更重視擊劍項目和擊劍運動員,也讓我直接漲了數百萬的微博粉絲,如今我一點都不再避諱在微博裏提到淩霄的名字,我就是要提他,將他那些牛`逼哄哄的比賽視頻轉出來給大家看,我還要在采訪中提到他,對著每一台朝著我的鏡頭和他約定在世錦賽決賽見。

淩霄與他父親的冷戰我可能是幫不上什麽忙,但那位父親大人如今要麵對不隻是一支擊劍隊,還有這個國家那麽多人的期待,被那麽多人見證的約定。

***

四月,我回紫山基地參加第一期集訓,老胡告訴了我好訊息,上麵的態度越來越鬆動,已經在考慮讓淩霄歸隊,但還需要他本人去談個話。

這算是一個好訊息,除了淩霄直到現在仍音信杳無。

大家一麵等他歸隊,一麵投入到訓練當中。訓練期間我還是每天早起晨跑,晚上加練,我將晨跑的長度和加練的時間都延長了一倍,連高大胖都抱怨我越來越像隊長了,害他都無法像以前那麽愛我了。

冇想到高大胖一句戲言一語成讖,老胡還真讓我當了隊長。我義正詞嚴地拒絕了他,我說我們隊長還活著,這種背叛他的事我做不出來:“你讓別人dan……”

話音未落老胡一腦瓢就給我削了過來:“拿了金牌翅膀硬了?這裏有裏說話的份?!讓你當你就當著!”

“好吧好吧,”我抱著腦袋,“那我就暫時代理一下隊長?”

我怎麽感覺淩霄當隊長的時候充滿榮光,到我這兒這個隊長就像是人民公仆做牛做馬的代名詞呢?

不管怎樣我這個代理隊長還是走馬上任了,晚上加練回來我就在牆邊儘職地蹲守著,翻牆出去哈皮的老七和高大胖被我逮了個正著,我拍下了這兩人騎在牆頭罪惡的證據,拔腿就跑,兩人跳下來追在我後麵罵我白眼狼,追上揍得我滿頭包,我眼冒金星,差點暈過去,老七和大胖把我扛回了宿舍。

我稍微休息了一下緩了過來,老七罵我:“你也太拚命了,下午訓練強度那麽大,晚上就休息一下唄,你知道老胡為什麽讓你當隊長嗎?他都覺得你太玩命了,想給你找點兒別的事乾……”

道理我都懂,可不訓練我就覺得空虛啊。

以前週末我還會出去泡個網吧放鬆放鬆,現在每到週末我就去遊泳館練體能,因為我知道淩霄也在這兒練過。我越發理解他為什麽要去賀鳴打過地下比賽的地方。那是一種動力。

四月,室內泳池的水還有點涼,淺水區比較熱鬨,有大人有小孩,水花潑得嘩嘩響,深水區今天就我一個人孤獨地來迴遊著。

潛進水下時忽然聽見熟悉的手機鈴聲,是我放在上麵的手機,正要轉身迴遊時,腳踝卻突然一陣扭痛,不聽使喚。

抽筋了?!

手機還在急促地響著,我卻遲遲浮不出水麵。

深水區龐大的水體彷彿有引力,我感覺自己就像隻被衝進抽水馬桶的小強,離水麵上的光越來越遠。

***

我做了個夢。夢裏又回到了巴黎奧運開幕式那個夜晚,我站在我的中國隊隊友們當中,舉起手機拍下綻放的煙火。煙火並不稀奇,但是奧運開幕式上的煙火從體育館四麵八方齊齊衝上夜空,像倒流的瀑布,美不勝收。

穿番茄雞蛋裝的隊友們都在合照,遊泳隊的和跳水隊的,乒乓球隊的和羽毛球隊的,我想起來一件很重要的事:

“我冇跟你說過吧,我微博上那些粉絲特別煩人,一直吵著要看我倆的合照,不如現在來照一張?”

我興高采烈地說著,轉過頭去,淩霄就站在我身邊,冷色的煙火映在他身上,他看著我,說:“好。”

我真是……好久冇聽到這個聲音了,原來他在我身邊啊,我心想。

我舉起手機,拍了一下手機冇響,又按了好幾下,照相功能彷彿是卡住了,一點聲息都冇有。

淩霄拿過我的手機:“我來吧。”

我樂得把臉湊過去,比了個lotus在演唱會上常做的rock手勢,淩霄舉著手機,這一次終於響了,“哢嚓”一聲,在煙火的爆裂聲中也聽得特別清楚。

“滿意嗎?”他將手機遞給我。

我瞧著螢幕上做著鬼臉依然不減帥氣的自己,和旁邊玉樹臨風的男神,不能更滿意。

“滿意就別睡了。”淩霄說。

他的手忽然蓋過來,擋住我的眼睛。

然後我就醒了。醒來四週一片空曠安靜,我還在開幕式那座華麗的體育館裏,隻是身邊冇有番茄雞蛋軍團,看台上也空空蕩蕩,冇有一個觀眾。

我一個人躺在新鮮的草皮上,渾身發冷。

“怎麽回事?”我坐起來,喊,“人呢?!”

體育館的廣播聲突然響了,一陣很刺耳的噪音後,傳來老胡氣急敗壞的喊話聲:“喬麥你給老子搞什麽名堂?!還不快點起來?!”

我連忙從草坪上爬起來:“老胡?你可以啊!躲哪兒呢?廣播室?”

老胡繼續放鞭炮似地罵著我:“我就知道你是個不省心的傢夥……”罵了很久以後才彷彿無奈似地說,“淩霄回來了。”

哈?!“真的?!”老胡不會騙我,我高興得有點手足無措,在偌大的綠茵場上轉圈圈,“他人呢?”

“喬麥。”

廣播裏傳來那道我最熟悉的男低音。

“淩霄!臥槽你在哪兒呢?!廣播室?等著我去找你!”

“喬麥,你好好聽我說。”

我急急忙忙穿過草坪:“好好好,聽著呢!”

“有一件事我必須告訴你,這件事藏在我心裏很久了。”淩霄的聲音在寂靜遼闊的體育館裏迴盪,“那天老七說你被關在了更衣室裏,你有幽閉恐懼症,我跑回去給你開門,雖然你隻是在開玩笑,但是對我而言,這像是冥冥之中的一種提醒,提醒我小心噩夢成真。”

我跑過紅色的跑道,右腳的鞋都跑掉了,又撿回來套上,邊蹦邊喊:“知道!我都知道!”

“我父親背叛了我的母親,繼母背叛了她的丈夫,厲睿背叛了哥哥,那之後隻要有人靠近我,對我表現出熱情和善意,我就無時無刻不活在失去的焦慮中。那天在酒吧外,看見你在安慰別人,完全忘記了和我的約定,那種焦慮感又來了……進隊以來,除了你,我冇有和誰說過那麽多話,一起吃飯,一起散步。我從進隊以前就看你的比賽,幻想和你成為對手,我對你似乎是天生就有好感的,而你的所作所為一直在加深這份好感。”

走進運動員通道,還能聽見淩霄的聲音,我停在明亮無人的通道裏,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話。他說他在進隊以前就看我的比賽……

“這份好感越深,我對你的瞭解越深,這份焦慮就越來越重。你和我完全不同,你活得陽光又恣意,有那麽多朋友,不是你朋友的人也很容易被你吸引,成為你的朋友,我不知道你有冇有發現,其實我一直很嫉妒。

“我很想疏遠你,可每次你來找我,我又會妥協,不知為什麽就是很難拒絕你,後來我對自己說,就和他做朋友吧,不要再向前跨一步了。可你又不想隻做朋友,那時在酒吧洗手間,我不敢讓你把那句話說出來,不隻因為我怕發生在哥哥身上的事發生在你我身上,還因為如果隻是朋友,你要麵對的不過是一個嫉妒心比較強的好友,而不是理所當然把你看做私有物的情人。本來我都想好了,就告訴你我和厲欣在交往,試過好幾次要這麽對你說,但每次看到你失落的樣子,我又說不出口。

“最後不得不推開你,是因為我想要去做一些如果你知道了,一定會厭惡我的事,那是我第一次意識到,你身邊的每一個人,何七、高大鵬、尹泰一、田愛、胡指導,每一個人都比我好,我希望你和他們在一起,永遠活在陽光裏。雖然你不在我身邊,但起碼我也不用傷害你。”

我奔走在長長的白色走廊,媽的別說這些喪氣話好嗎,等我找到你,給你一個熊抱你就老實了!

“我怕自己能接受你的唯一方式,就是把你綁在我身邊,如果有一天我看見你和別人親密的樣子,我可能不會說什麽,但我會疏遠你,冷淡你,冷暴力這樣的事,這世界上不會有人比我更精通。你難道真的不害怕這樣的我嗎?”

你都說出來了,還有什麽好怕?我連上小學那會兒還會尿床的事都不敢說呢!你有這種銅牆鐵壁般的勇氣(臉皮),我們還有什麽搞不定?!

我終於來到了廣播室前,忐忑又激動地推開了大門——

長長的劍道在我眼前延伸,我看到了那個一身白色擊劍服的少年,正是十五歲那年的淩霄。他站在劍道上等我,我走過去,他一動不動,穩如泰山,挺如白楊,所有表情完美地隱藏在黑色的麵罩後。我走上前,雙手摘下他的麵罩,雪山樣高潔的少年,臉頰上還有我熟悉的淡淡幾枚雀斑,他的眼神猶豫又躲閃。

我說:“淩霄,初次見麵,我是喬麥。我來是想告訴你,我願意被你綁在身邊,長大後你要記得我,記得把我綁在身邊。”

那樣我們兩個人就都幸福了。

***

睜開眼,白光柔柔灑下,還有些模糊的視野裏,一個人影坐在我床邊,穿著白色的毛衣,低頭注視著我。我從未覺得睜眼的一刻如此美好,充滿欣喜。

那人影靠近我,從白光中緩緩濾出的臉俊美得有如神祗:“聽說有人想讓我把他綁在身邊。”

五感一樣樣清明起來,病床床單上的消毒水味,床頭監護器發出的滴答聲,每一樣都確鑿地告訴我,這次看見的不是幻覺。

我曾設想過某一天淩霄歸隊的情景,是當我們在訓練時老胡忽然停下來,我們回頭看見提著行李站在大門的他,還是當我陪趙婆婆去喂流浪貓時,看見他和貓兒們一起坐在樹下……

如今千言萬語,最後仍隻有一句“早安”一般的:“你回來了啊。”

我從小最受不了哭哭啼啼煽情感傷的場景,什麽“你別跑過來,等我跑過去”,像這樣就挺好,就好像他隻是仗劍天涯,雲遊歸來。

淩霄笑了笑:“原來你還會說夢話。”

我不記得自己說了什麽,隻記得好像是溺了水。

“你溺水時間太長,昏迷了整晚,我以為……”

我見他表情凝重,打斷他:“冇事,就是突然抽了一下筋,現在不好好的嗎?對了,”我坐起來一點,淩霄起身幫我把床搖了起來,“我當代理隊長了,不過你回來了,隊長的袖標還是你的~”

“嗯,”他倒了杯水遞給我,“你當隊長夫人就很好。”

我差點一口水嗆出來。

淩霄看著我但笑不語。

我想起那封信,滿腦子都是“yes”,但又怕萬一,狀似開玩笑地問:“那信……不會是找人代筆的吧?”

“被你看出來了。”

“……”

“那封信我寫了兩天。”

天知道我差點都失望瘋了!我啼笑皆非瞅著這人,發現他好像還有點委屈,我使勁腦補著騎單車的霸道總裁趴在書桌上,絞儘腦汁地想詞兒的畫麵,異常滿足。不過他現在隨口就能逗人了,作為ai,學習速度開掛啊!

他回來了就好了,別的都不重要,我隻是有點在意那件事:“你爸那邊……是不是搞定了?”

“差不多吧。”

“差不多什麽意思?”

“我好多年冇和他說過話了,就想認認真真談一談,我告訴他我喜歡上了同性,他說給我時間讓我想清楚,我待在軍^區,他每個月來見我一次,問我想清楚冇有。”淩霄說,“最後一次他來找我,讓我形婚,我拒絕了。”

近一年的冷戰、拉鋸,到他嘴裏隻是輕描淡寫的幾句話而已,但我清楚,淩霄和他父親都是堅定冷酷到骨子裏的人,他們兩人之間冇有說服和被說服的餘地,有的隻是意誌上的臣服和妥協。

“然後呢?”我問。

“然後他什麽也冇說,讓我走了。”淩霄看著我,“因為我說,我可以等,因為我知道那個人會陪我一起等,最後我們還是會在一起,哪怕七老八十,你能推遲它,但你阻止不了它發生。”

他看我的眼神充滿信任,我不禁猜想,淩霄的父親當時看到的又是怎樣的一個淩霄。他應該看得出淩霄會如何踐行自己的諾言,近一年的冷戰和孤立無援的環境,也冇能讓他臣服,他不是桀驁、叛逆、衝動,他始終清醒、剋製、從容。而作為父親,要維護的所謂門風和傳承,已經麵臨一個必輸的結局,他可以不向淩霄妥協,那就在未來漫長的幾十年裏,等待這個必輸的結局和死神一起到來,或者,他也可以讓它快點到來,從等待的折磨中徹底解脫。

我無從描摹我此刻的心情,這個人總是在男神經病和男神間切換,有時讓我想把吉他摔他腦門上,有時又讓我想跪在他腳下。我依稀想起夢裏的場景,無比感謝我爸媽決定把我生出來,感謝讓我拿起劍的亞基列夫,感謝那個把我撈起來的好心人,鼻子一酸,眼眶就發了熱。

“淩霄,我做了個夢,夢見你問我怕不怕你。”

“你怕嗎?”

“怕你我就不會追你了。”我就喜歡你認真起來自己都敢收拾的樣子!

“喬麥,我不會把你綁在身邊的。”他朝我傾身靠過來,手撐在床邊,這讓他以一個微微仰望的角度看著我,這樣的角度令我觸電一般的戰栗。

“那個時候在巷子裏,你看見我回來,我發現你哭了,在領獎台上,我覺得你也是在為我哭,現在你也冇必要把眼淚憋回去。”他盯著我的眼睛,像在思考研究,“我發現你雖然對著所有人都笑,但是好像隻會為了我一個人哭,當你為我哭的時候,是我相信你就是我一個人的,誰也帶不走的時候。”

都說女人的眼淚是最強的武器,真冇想到單車總裁也吃這一套,但是稍微有點為難本世界冠軍啊,可如果他喜歡,又有什麽所謂呢?

“好,”我痛快答應,“哭!”我瞅了瞅門外,壓低聲音,“以後專給你哭!”

他直起身,又忽然朝我俯下^身。

我嘴唇還有些乾,這並不美味的一吻,卻讓我心中跳騰得天翻地覆。

“你還冇有回答我,是yes還是no?”

我其實還是有點猶豫的,因為那個換他來追我的主意似乎也非常有吸引力,但是“立刻就在一起,一天也不再耽擱了”還是勝出了那麽一點點。

“yes!”我撐起來想摟住他脖子,手一抬,輸液的杆子一下被我帶得倒下來,我冇去管它,迫不及待堵住了淩霄的嘴,但輸液杆冇倒下來,被淩霄伸手接住了,又輕輕擱回了原位,像我終於安放平穩的心。

我喬麥,學擊劍十二年,終於拿到了奧運金牌,喜歡一個人八年,終於追到了手裏。人生贏家不過如此了。

啊對了,還差一張合照……現在不好找角度啊,還是等小爺我親夠了再說吧~~

——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中國擊劍第一個奧運冠軍是倫敦奧運會上奪得金牌的雷聲選手,不是喬麥……本文純屬虛構架空,文中一切與國家隊相關的描述都是無恥的yy,請不要較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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