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像是演練過無數遍,就那樣自然而然地脫口而出。
祝淮安愣了,驀地回想起當初蕭祈深以為自己在鎮國寺祈福時那冷漠麵孔。
“讓我去接她?癡心妄想。”
祝淮安跳動的心瞬間冰凍,眼眸也冷下去。
他會來這裡,是來接南詞公主,而不是那個卑微到無人在意的永安王妃祝淮安。
回去的路上,祝淮安垂眸沉思,一言不發。
鎮國寺的住持見到她後隻說了一句話:“涅槃重生,各歸其位,一切皆是因果宿命。”
而後不管祝淮安如何問,住持都隻有一句:“施主不必糾結,你隻是回到了你該回的地方。”
祝淮安琢磨著這話,百思不得其解。
哪裡是她該回的地方,南越國嗎?
為何又偏偏是南越?
蕭祈深見狀也不說話打擾她,隻默默跟在她身後,眼底醞藏了許多不可名狀的情緒。
一時間,兩人各懷心思。
剛到山底,一個清脆聲音喚醒祝淮安的思緒。
“祝大哥,對不起,都怪我丟三落四今天纔來這麼晚。”
一個沉穩男聲道:“無妨,今日來得晚還可以在山中看到日落。”
祝淮安一驚。
祝靖?夏英?
她下意識就想藏身,卻無處可躲。
驀地,一個帷帽從後麵扔過來。
祝淮安轉頭一看蕭祈深,卻見他已經策馬上前擋住那兩人。
她連忙救命稻草般趕緊戴上。
前方,蕭祈深垂眸打招呼。
“大哥,夏小姐。”
祝靖神色淡漠地頷首:“永安王。”
夏英雖神色不虞,卻也是在一旁回禮。
倒是身後的祝淮安聽見這稱呼十分詫異。
大哥?蕭祈深一定是讓人奪舍了吧?竟然會叫她哥作大哥。
幾人打完招呼,夏英又看向蕭祈深身後。
在看見一名頭戴帷帽的白衣女子後,她眼中出現一抹不屑與鄙夷。
當初阿安剛死,這人做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樣,這才過了多久,還不是另尋新歡。
想了想,她還是忍不住冷嘲熱諷地開口:“冇了一個秦子依,永安王這是又尋了一個新王妃?當初那樣,我還以為永安王打算為我們阿安終身不娶。”
祝淮安背脊都僵住。
蕭祈深麵容不改,依舊好聲好氣:“夏小姐誤會了,隻是朋友。”
夏英還想說些什麼,卻被祝靖阻止:“英英莫再胡言。”
無論那兩人是什麼關係,都已經與他們祝家再無半分乾係。
夏英悻悻住口。
祝靖衝蕭祈深點點頭,一副不願多言的模樣,兩方人馬擦肩而過。
在走過那名白衣女子身邊時,祝靖隻感覺心中一動,有股莫名熟悉的感覺升起。
但看著那兩人走遠,他又搖了下頭,將那奇異的感覺揮散。
另一邊,蕭祈深輕聲道:“他們倆每逢初一十五,都會來鎮國寺為祝淮安祈福。”
冇人看得見,那帷帽下麵,祝淮安早已淚珠流了滿臉。
見祝淮安不說話,蕭祈深又自言自語道:“對了,祝將軍與夏小姐定親了,半年過後便會成婚。”
祝淮安眼眸瞪大,隨即湧出巨大的驚喜與神采。
她突然想起當年夏英總來祝家找她玩,一看見祝靖便眼睛發亮的模樣。
隻可惜那時的祝靖已經與太傅千金有婚約,而夏英看著颯爽,大家閨秀的教養卻不少,故此兩人從未有過私下交集。
又轉眼看向遠處那兩個背影,祝淮安不禁失笑。
夏英是個極好極好的女子,她的大哥亦是這世間少有的偉岸兒郎。
這兩個她最親近的人能在一起,也算了卻她一樁心事。
但她依然嘴硬:“我又不認識他們,你與我說這個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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