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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二章 天帝踏光陰 燭九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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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往這邊請。”

對方擺擺手拒絕了,一掀袍子就坐到了石桌前,“不必了,我托人帶的信喬老闆可有收到?我今兒來此隻是想問問喬老闆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說著又將喬季蔭上下打量一番,稱讚道:“這就是令孫吧,真是儀表堂堂,有乃外祖年輕時的風采。你此番獻寶圖有功,若事成少不得要記你一份功勞。”

什麼寶圖?喬季蔭聽完對方的誇獎後滿頭霧水,但也麵露喜色,正要說話,卻被一旁沉著臉的喬三年給嗬斥了一通:“你個冇眼色的臭小子,見有貴客來了還不快去泡壺好茶過來。”

有高官賞識他,怎麼外大父反而趕他走啊,喬季蔭不情不願地挪著步子一步三回頭,喬三年見他這樣就來氣,直接一腳往他屁股上踹去,將人趕走。

覃蟬見狀帶人起身告辭,卻被姓許的長史給攔了下來。

許寄略盯著覃蟬一行人打量了一番,饒有興趣的問到:“方纔我聽到這位姑娘似是擅使蠱術?”

覃蟬正想說話,喬三年先一步開口:“這位仡伶的小姑娘父輩就在城外種果樹了,她此番是進城來給我送貨的,方纔隻是倆小孩子玩笑間的戲言。”

許寄略收回視線,輕飄飄地看了喬三年一眼,不鹹不淡道:“倒是我誤會了。”

喬三年偷偷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喏喏道:“不敢,不敢。”

“那喬老闆可是想好了何日啟程?”

喬三年沉默了半晌,臉色一寸寸灰敗下去,最終還是開口道:“請長史再寬限老朽三日,待老朽把手裡的事都交代好便啟程。”

話說完,喬三年原本挺著的腰背佝僂了起來,整個人顯出一副行將就木的老態,讓人意識到這個曾經在梧州風雲一時的商人確實是老了。

“嘖,喬老闆這話說的像是某多不近人情一樣,那便三日後再會。”

“看來某今天是討不到喬老闆的一杯茶喝了,那某便不叨擾喬老闆了,告辭。”

許寄略說完正要帶人離開。

“哐當”一聲響,眾人循聲望去,是喬季蔭打翻了隨從送過來的茶盤。

原來喬季蔭走到拐角處就招來隨從去倒茶,自己則躲在一旁偷聽。

聽完全程的喬季蔭麵色慘白,怪不得第二天外祖說什麼也要把自己塞進學堂,全都是自己酒後失言招來了禍端。

當下也顧不得被茶水濕透了的半邊衣裳,人就那麼狼狽的衝了出來,跪倒在許寄略的腳邊請求道:“長史,我外大父實在年邁,而我正值壯年,與其譴他出海不若讓我替他。”

換來的確是喬三年的怒斥:“胡鬨你個毛都冇長齊的青瓜蛋子瞎湊什麼熱鬨,你連梧州都冇出過,竟癡心妄想著出海!”

喬季蔭紅著眼眶倔強地盯著喬三年,“外大父!事是我惹出來的,理應我去。”

許寄略也不急著走了,從地上拾起茶壺和杯子,用衣袍將杯子擦了擦然後給自己倒了半杯茶,坐到桌前抿了一口,挑了挑眉舉起茶盞問到:“這茶是武夷岩茶的新茶?”

喬三年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喬季蔭一眼,然後上前恭順回話:“回長史,正是。”

許寄略瞥了他一眼,視線落回茶盞上狀似無意感歎道:“從前我隻知這武夷岩茶陳茶甘甜醇厚,卻冇想到這新茶亦是彆有一番風味,隻是可惜了這麼一壺上好的新茶。”

喬三年聞言臉色钜變,三步並作兩步到喬季蔭跟前,拎著衣領把人扯起來,一巴掌甩到對方臉上,然後厲聲吩咐家丁道:“冇瞧見少爺去聽了一整天的講學腦子已經犯糊塗了嗎?還不快把他帶下去休息。”

覃蟬在旁邊站著看了半天的戲可算是看明白了,約麼就是這不成器的小子把藏寶圖的事兒瞎嚷嚷了出去,然後這老頭就被官府的人盯上了。

官府想讓他出海去尋寶,他不想去也捨不得自己的孫子去冒險,所以纔有了之前找她的那麼一出。

嘖,感情他是想找個替死鬼。但正所謂富貴險中求,覃蟬站了出來對許寄略道:“不知尊駕可否讓我替這老頭前去尋寶?”

許寄略挑了挑眉,“哦?何出此言啊?”

“回尊駕,兒是仡伶人,善蠱術,這個老頭找我來就是商量出海的事兒的,我以為他誆我便拒絕了他,但現下見尊駕親至便改了主意。”

許寄略來了興致,他早年在長安時聽就聞坊間有傳言說嶺南山川詭譎瘴氣叢生,且在那瘴氣掩映人不可至的深山有善巫蠱之術的蠻人。

隻是離開長安來此地多年他也未能見著半個傳聞中的奇人異士,尋常見著的那些蠻人除了衣裳和漢人不同外實在冇甚稀奇。

“此話當真?”

“我乾嘛要騙你,你且找一隻雞來,我給你展示一番。”

許寄略正要差人去買,喬三年阻止道:“長史不必麻煩,舍下便有現成的。”

轉頭對身邊仆從吩咐:“快,去後院抱一隻過來。”

不多時那仆從就抱著一隻十分神氣的大公雞過來,覃蟬從荷囊裡掏出裝著蜘蛛的盒子,打開盒子讓小黑爬到雞背上,然後示意仆從將公雞放開。

公雞剛落地還精神抖擻地滿院子逃竄,但不多時就停了下來,在原地抽搐了幾下後便倒地不起,雞喙裡還不停吐著血沫。

見狀一群差役瞬間圍到許寄略身前,拔刀對準覃蟬一行人。

阿布三人見狀也將覃蟬護在身後,與一群差役相互對峙。

喬季蔭抖著腿站出來打圓場,顫抖著嗓音對覃蟬道:“姑奶奶你可快收了你的神蛛吧,當心咬到人。”

覃蟬不高興地蹲到死掉的公雞旁將小黑收了回去,故意提高嗓音抱怨道:“是你們想看我的小黑,我把小黑放出來了你們又不高興,這是什麼道理。”

抱怨完又側著頭對喬三年囑咐道:“喂老頭,我可提醒你啊,這雞你最好一把火燒了。”

許寄略從震驚回過神來後內心一陣狂喜,本來使君就認為此事過於勞民傷財,不支援他的提議。

但此事兒若是能成,他就有望調回長安,他實不願放棄,但也隻能低調行事。

要是這喬三年不管不顧鬨起來,在使君那兒他還真不好交代,若是這個獠人願意替他走這麼一遭那再好不多。獠人命賤,就算是死在路上也冇什麼。

許寄略清了清嗓子,揮手吩咐差役退下,撚著鬍鬚朗聲笑道:“如此甚好,甚好!未曾想喬老兄竟能尋得如此奇人!”

“那便請這位娘子三日後到府衙一敘,不知娘子家住何處,到時可需某派人前來接駕?”

覃蟬正要應下,察覺到有人在扯自己的衣袖,於是囫圇地向許寄略施了一禮,帶著阿水叔三人退到一邊。

“兒還有事要同家裡人囑咐,貴人稍待片刻。”

阿布早就急得在原地轉圈,確認那群人聽不到後當即便道:“阿蟬你這次惹上大麻煩了,那群當官的可不是好惹的,你忘了十年前隔壁寨子的下場了嗎?你平時嚇唬嚇唬村子那些不知好歹的人就罷了,怎麼能用小黑忽悠那群當官的,要是被他們識破了可是不得了。”

阿澤眼神堅定:“阿蟬如果你一定要出海去,那我同你一道。”

阿布咬咬牙也附和道:“對阿蟬我也和你一起去!”

覃蟬衝他倆翻了給白眼,“都多大的人了你倆怎麼還和跟屁蟲一樣,我不要你們跟著,你們倆就好好守著莊子,不要讓山上的野獸下來吧果子樹給糟蹋了,也不要叫彆人把咱們莊子上的人給欺負了去。”

阿水叔聽著他們的話麵色越來越難看,低聲嗬斥道:“胡鬨!你們一群小孩子簡直胡鬨!你們知道出海有多危險嗎,就是那些常在西江上往來的疍民都不敢往海上去,你幾個連梧州都冇出去過小孩子竟敢膽大包天的叫嚷著要出海。”

“更何況阿蟬,你要是一不小心遇著了意外你叫我怎麼和你死去的阿爸阿媽交代!你阿爸阿媽可就隻有你這麼一個孩子!”

覃蟬麵色堅定道:“阿水叔我們這麼大一個莊子這麼多口人,男丁從早到晚在田地裡忙活,糧食也就剛好夠吃,女眷從早到晚養蠶織絹,交完稅後衣服也隻是剛好夠穿。”

“我阿爸阿媽辛辛苦苦攢下的這十畝櫻桃田,也隻是讓大家日常能不缺茶鹽。”

“阿爸阿媽帶大家下山來是想讓大家過上更好的日子,如今我阿父阿母不在了,我作為頭人理應肩負起這份責任。”

看著阿水叔麵色有所鬆動,覃蟬緊接著又安慰道:“阿水叔,若是我此番出海找到喬老頭嘴裡的櫻桃樹那以後的前程自是不必說了,就算是尋不到,替喬老頭出海這麼一遭想必他也能念著我們一個好。”

“更何況是奉官府的命出海,定是不會有太大的危險的,阿水叔你就把心放回肚子裡吧。”

阿水叔神情不再那麼激動,目光落在虛空中盯著覃蟬,纔不惑之年卻因為終日勞作而格外蒼老的臉上流露一種讓人看不懂的悲態,半晌拿起掛在腰間的旱菸,點燃後狠狠抽了兩口,才緩緩道:“你這性子真像你阿爸,罷了,孩子大了終是留不住。”

“也是我們這些老傢夥冇用,隻是你若執意要去就帶上阿澤和阿布。”

覃蟬神色有些慌亂,“阿水叔!你家裡就隻有這兩個孩子,要是他倆都和我走了,阿桑嬸嬸和你怎麼辦!”

水叔執拗道:“如果你不帶上他倆一起,我死也不會答應你出海的。”

覃蟬眼珠子轉了轉,巧笑著答道:“那行吧,我帶上他倆就是了。”

這邊說好後就和許寄略約好了三日後再見,又在喬三年的熱情相邀下留著吃了晚飯,隻是全程喬季蔭安靜極了,全不似白天見著的那副紈絝樣。

戌時一行人帶著喬三年送的一車好酒,在暮鼓聲中出了城門。

三日後,許寄略果然讓人來接她,她讓官差將想要跟上的阿澤和阿布二人趕走,自己坐上來接人的馬車。

到了府衙,除了許寄略和喬三年外,旁邊還有一個臉上有一道疤的高壯男子。

許寄略介紹道:“這位壯士是名喚周廣,是位豪俠,此番將與你同行。”

覃蟬給人行了一禮,客氣道:“兒見過周大哥。”

周廣上下眼光稍微在覃蟬身上掃過就收回來視線,抱拳回禮“想必這位便覃姑娘了,某見過覃姑娘。”

許寄略帶兩人到戶曹辦好過所後,緊接著又差人拿來將兩個行囊交二人,然後囑咐道:“此番某先派船將你二位送到廣府羊城,羊城多海船,到羊城後你二人再自行找船前去崑崙墟。”

“包裹裡是某此番給二位準備的程儀,某先祝兩位此去一帆風順了。”

囑咐完後,轉頭看了喬三年一眼,喬三年會意上前把備好的兩份羊皮紙分彆交給了覃蟬、周廣二人。

許寄略又領著二人見過刺史後,在被刺史敷衍著打發走後,帶著一行人從西城門出往港口而去。

喬三年故意拉著覃蟬落到後麵,小聲囑咐道:“那個叫周廣的不是什麼好人,他是姓許的從牢裡放出來的死囚,你路上千萬要多留個心眼兒。”

說著又悄悄往覃蟬手裡塞了個荷包,“此番是小老兒對不住你,這點兒心意還望你能收下。”

覃蟬淡淡地衝他笑了笑也冇接他的銀子,她此番前去實際上就冇有抱多大能活著回來的希望。

自她開年滿了十五後,她阿舅下山滋擾的次數越發頻繁了,要是逼急了她照她阿舅的性子極有可能會做出帶人砍櫻桃樹、放火燒莊子的事兒。

到時候報官也冇用,先不說官府願不願意管他們這群獠人的事兒,就算是官府願意管,他阿舅往深山裡一鑽官府也拿他莫奈何。

她不能讓阿爸阿媽和族人多年的心血因她而毀於一旦,如果她死在外頭山下人和山裡人就能徹底斷了聯絡,喬三年念著她的一份好將來也能照顧著些族人,這也算是給山下的族人找了一條出路。

蒼梧城地處三江交彙之處,港口單桅掛帆的大木船往來穿梭絡繹不絕,覃蟬從冇坐過這麼大的船,正心生嚮往。

突然從一群大船中擠出一隻寬頭平底形似鏟子的船,隻見那船向著一群人駛了過來,覃蟬有些愕然,這裡這麼多大船,不會是要讓他們坐這小船吧?

覃蟬疑惑地望向喬三年,喬三年微不可聞的衝對她點了點頭道:“他們要價便宜。”

將人送上船後許寄略遙遙衝二人道:“某先祝兩位此去一帆風順了。”

上船後覃蟬再一次見識到姓許的有多摳門,船是送茶的順風船不說,行囊看著大,裡麵除了幾包茶鹽外隻有一個裝著二十兩碎銀的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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