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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默身為朝廷官員,雖然算不得是權柄滔天,可卻也不將這區區幾百兩銀子放在眼裡。
不過對於嶽鬆山和張宇這兩個教書先生來說,這筆銀子絕對算不上是一個小數字。
哪怕嶽鬆山收取的學費如此昂貴,這二百多兩銀子他起碼也要積攢十幾年的時間。
他將銀票從懷中掏出,並一股腦的塞到了張宇手中:“老先生既然能邀請你來此任教,那說明對你的人品肯定十分信任。”
“如今我將這些銀子交到你的手裡,希望你能夠應老先生的要求,將這筆銀子用在正道。”
說到此處,陳默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我的使命已經完成,我還要回家照看娘子這裡的事情就交給你來處置了!”
雖然古語有雲,有教無類。
可是陸家莊的這些孩子相比於陳默在翰林書院教授的那些學生卻有著天壤之彆。
他在翰林書院中教授的那些學生不僅僅有皇家子嗣,同時還有京城富商的孩子。
這些孩子們的出身雖然不同,可是他們的見第和涵養卻並不是陸家莊的這些孩子所能相比。
哪怕是朱瞻基這個聖孫在麵對他的時候同樣是尊敬有家。
在這裡教學的時間越久,他就越懷念自己學堂裡的那些學生。
不過陳默最近幾天在此教學也算得上是儘心儘力,否則也絕對不會得到張宇的稱讚。
而在聽到了陳默的這番話後,張宇無奈搖了搖頭:“我就知道陳先生絕對不會在這小地方久留。”
“不過既然您之前便與老師有過約定,那現在您和老師的約定也算得上是功德圓滿了。”
“老師的委托我自然會仔細遵從,我也感謝先生最近幾日對於這些孩子的教導。”
“日後若有機會,我一定會先生促膝長談,隻是此時先生既然有事在身,那先生就請自便吧!”
張宇並未強留,而陳默也在與對方寒暄幾句之後離開了學堂。
再次回到李春蘭的家中,琉璃已經為他準備好了飯菜。
隨著陳默最近幾天的輔導,琉璃的廚藝照比之前已經有了很大的進步。
陳默一邊吃飯,一邊漫不經心的對琉璃說道:“春蘭姑娘去京城已經有幾天的時間了,想來東廠已經得到了我還活著的訊息,看來咱們兩個也到分開的時候了!”
琉璃聞言眉頭微蹙:“你就這麼急著趕我走?”
“不是我要趕你走,而是你的身份太過敏感,如果繼續留在我的身邊,那一定會被朝廷發現。”
“你如今留得一條性命,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之前在秦淮河上刺殺咱們兩個的那群刺客想來應該都是皇爺委派的。”
“他對你究竟是什麼態度,在此事之上可見一般,我也希望你不要再像之前那樣犯傻,還是找個地方隱居起來吧!”
陳默對於琉璃的這番叮囑全都是為了她好。
琉璃在皇爺眼中不過是一枚隨時都可以捨棄的棋子而已,若非如此,他之前絕對不會派人在秦淮河上展開一場針對兩人的刺殺。
琉璃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可是在聽完了陳默的這番話後,琉璃卻還是顯得有些低落:“我當然知道皇爺將我留在身邊隻是為了利用我,其實我在他的眼裡不過是一隻花瓶而已。”
“可是在我小的時候我父親便不知所蹤,而我母親距今已經去世多年,我現在無依無靠,除了依附皇爺之外,恐怕也冇什麼地方可去了!”
在提起此事的時候,琉璃明顯有些落寞。
她並不是非要粘著陳默不放,而是不知道自己接下來還能去哪。
皇爺對於此事的狠辣決絕,著實是讓她寒心。
如今他借死遁脫離了組織的掌控,自然不會再傻不愣登的回到皇爺的身邊。
這次暗殺已經徹底斬斷了她和皇爺之間的最後一點關聯。
而在聽到了琉璃的這番訴說之後,陳默的表情也明顯有些暗淡。
他自然也知道如今的亂世僅憑琉璃一人很難生存下去。
思來想去,陳默最終為琉璃選定了一個去處。
“浙江屏南有個陳家村,那裡是我的老家,村裡住的全都是我的族人。”
“如果你真的覺得自己無路可去的話,那可以先到陳家村落腳,隻要你說自己認得我,那陳家村的村民就一定會接待你,並將你留在那裡。”
“這次的事情主要還是因我而起,雖說如果不是因為此事,你也不能認清皇爺的真麵目,可是你如今無處可去也有我的一些原因,浙江據此相隔千裡,皇爺他們絕對不會發現你的行蹤!”
最近幾天的朝夕相處也讓陳默對琉璃產生了幾分好感。
不過在他的心裡卻始終將琉璃當成自己的妹妹。
琉璃說的冇錯,就因為這一副皮囊,所以皇爺將琉璃當成了一個花瓶,當成了他用於蠱惑彆人的手段。
如果繼續讓琉璃留在皇爺的身邊,那最終她肯定還是難逃皇爺的擺佈,總有一日是要死在皇爺的手裡。
與其讓她留在京城香消玉殞,那還不如讓她逃到浙江,這樣說不定還能留得一條生路。
陳默離開之前已經將老家當地的事情全部肅清,無論是貪官汙吏還是當初在那裡作祟的那群扶桑倭寇,如今都已經被清理的一乾二淨。
朝廷重新給當地派發了官員,而陳家也因此成為了當地的名門望族。
琉璃到了浙江一定能夠得到陳家的庇護。
陳默也就不必再擔心琉璃的未來了。
對於陳默的這番安排,琉璃並未直接表態。
陳默從懷中取出錢袋子,並從裡麵摸出了一錠銀子:“這筆銀子留作盤纏,應該足夠你到浙江的花銷了。”
“等到了那裡之後,讓他們給我回一封書信,我必須要確保你的安全,這樣才能放下心來。”
“因為你的身份實在太過敏感,所以我無法派人與你同行,這一路上你一定要多加小心,千萬對人有所防備,皇爺雖然不知道你的生死,可是僅憑你的這副臉孔卻也足以招惹禍端。”
“隻可惜我近來冇有回鄉的打算,無法將你親自送去,否則也就不必有這麼多的牽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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