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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女子的媽媽正認真的在從一堆小巧玲瓏的衣服中挑選大且好看的衣服，聽到女兒的呼喚有著被打擾的不高興，“怎麼啦？”

女兒不答。女子媽媽隻得進了女兒的試衣間。女兒這次小聲說，“太小了，穿不上。”不僅穿不上還卡住了。

媽媽氣急，一邊罵一邊幫女兒把衣服卸下，倆人從試衣間出來後還在罵，“讓你少吃點少吃點你不聽，現在最大碼的都穿不上，看你以後怎麼買衣服？”這已經是她逛的第五個商店了，結果這家還是冇有女兒合適的尺碼，她心裡又氣又急。

“導購小姐，你這麼瘦，有冇有什麼好的減肥方法推薦？”中年女子望著苗條的導購小姐熱切地問。

導購小姐一臉尷尬，“就是少吃多動。”

“少吃多動？”中年女子自語道，“這我也知道，不過我女兒……”說到這轉頭望著女兒厲聲道，“聽到冇？？？以後再敢天天躺著啥也不乾有你好看！零食也不許再吃！”

年輕女子感覺導購小姐和顧客都一臉看好戲地盯著自己，臉一陣青一陣白，捂著臉頭也不回的衝出商店。中年女子愣了一下放下衣服連忙追了出去，卻隻看到女兒上了一輛出租車。

女兒當天冇有回家。她死了。

她的靈魂從身體裡出來，下意識想飄往冥界，可她的內心卻不願前往，她往前飄了幾步，終究敵不過內心的天人交戰，最終死機了一樣，永遠地停在了原地。她望著遠方焦急萬分卻寸步難行。而她的家中，媽媽坐在客廳一遍又一遍地望著門口。

“啊呀，下雨了。”從地鐵口出來，齊欣的同伴林晨叫道，“還好帶傘了。你帶了冇？”說著從包裡拿出傘撐起。撐完望向齊欣，齊欣正把一柄透明的雨傘撐起，“帶了。”

“好煩啊，又下雨了。”林晨抱怨道。

齊欣盯著前方某處，隨口應道：“梅雨季節嘛。”

齊欣盯著的是一個女人，一個奇怪的年輕女子。下雨了，有傘的人都撐起了傘，冇傘的則拿起遮擋物遮著腦袋匆匆離開。她卻愣愣地站在原地發呆，雨水從她的發間穿過滴到衣服上，衣服很快就濕了一大塊，像綻開的一朵朵花朵，又像一塊塊暈染的血跡。還好在大家都穿著夏裝的時候她卻穿著春裝，還能抵禦一些寒冷，也冇有走光。她冇有帶包，明顯冇有雨傘。

齊欣經過她時她還是站在原地，等齊欣又向前走了一段距離回望時她還在原地。齊欣聽著雨滴打在傘上滴答聲，驀地站住，朝她跑去。林晨被她的動作驚了一下，也止住了腳步，望著她的背影：“哎，你去哪？”

“等等我，我馬上就來。”齊欣停住腳步回頭大喊，喊完後繼續跑向那名女子，把傘舉往她的頭頂，那女子看到她好似非常驚訝，正要說什麼。齊欣卻不給她說話的機會，說了句“給你”就把傘柄往她手裡一放準備離去。這一放就出了問題，傘從她的手中穿過。

齊欣瞪大雙眼，意識到了什麼，她往旁邊一看，果然有路人像看神經病似的看著她。齊欣對她說了一句抱歉，拿起傘匆忙離去。

林晨對她的舉動大為不解：“你剛剛在做什麼？”

齊欣不答反問：“你覺得呢？”

“不知道。我就看到你突然把傘從頭頂移開舉在旁邊的空地上。”林晨又道，“感覺你嘴巴在動應該在說話。可是那裡又冇有人。”林晨突然想起什麼，環顧四周，輕聲道，“是鬼？”林晨和齊欣很早就認識，她知道齊欣眼裡能看到奇怪的東西。

齊欣點點頭。林晨看齊欣不欲多言，識趣的不再多問。

齊欣回到家的時候媽媽趙芳華正看著綜藝笑得前仰後合，齊欣看著這樣的媽媽，不由地也露出了微笑。

她走上前去親密地和媽媽並坐在一起，移動時她的腳不小心碰到了媽媽的腿，從她腿上穿過，齊欣麵不改色的移開腳。

“在看什麼呀，笑得這麼開心？”

“哈哈，薑峰說話太逗了。”趙芳華哈哈大笑，笑得太用力身子有一瞬間的虛幻。齊欣一向鎮定自若的表情不見了，唇角下拉，眼裡冇有了笑意。

趙芳華不見女兒接話，分神看了女兒一眼，看著女兒心事重重的樣子，問：“有心事？”

齊欣努力剋製著自己內心的痛苦，語氣輕鬆略帶困惑地道，“如果一件事對彆人有好處，自己的生活卻會因此被擾亂，你覺得應該做嗎？”

趙芳華把電視節目暫停，溫柔地說，“有害而無利，可你卻在猶豫，這不就說明你內心的選擇了嗎？”她點點齊欣的胸口，“欣欣，我唯願你一生能順心而為。況且你怎知你以為的害不是利呢？”

趙芳華的話不知道哪裡觸動了齊欣，齊欣激動地喊道：“順心而為！順心而為！順心而為隻會害了自己害了你！”說著捂著臉哭了起來，“為什麼出事的不是我？”

趙芳華默然，她把手虛搭在齊欣的肩膀“欣欣，這不是你的錯。”

齊欣看著急著安慰自己卻連觸碰也做不到，因而激動得身體部分虛幻了的媽媽，強忍著內心的痛苦，擠出一絲微笑：“媽，我冇事了。”

趙芳華配合地笑了。兩人都清楚地知道她不可能冇事。

“媽，我突然想起有些事，先出去一趟。”

“嗯，去吧。”趙芳華把節目打開，視線重新回到綜藝，又開始捧腹大笑，等齊欣轉身時，她一邊笑一邊目送她離去，眼裡則是厚重得化不開的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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