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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趴小說 > 迷失清西陵 > 第65章 假意

第65章 假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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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立了許久,他最後一次遲疑後,便向前邁起腳步。

他不能等了,倘若今日是最後一次見麵,他都拘著規矩而不成,那必將抱憾終身。

隻這樣想,他再不管那些旁的,待就要靠近門前時,有人打開門自裡麵而出。

那麟查頓了頓腳步,冷然的麵孔不免微有觸動。

雨蘅自屋裡出了,預備往後頭檢視煎藥,一抬頭就見一穿著明黃行褂,身形頎高,麵貌清冷英俊的禦前侍衛站在不遠處,直直看著這邊。

這一下冷不防將雨蘅唬了一跳,瞬時也認了出來,他是那位與傾瀾熟識,又多次幫她的一等侍衛。

雨蘅回過神,便朝他欠了欠身。

那麟查見她兩眼紅腫,不難看出,她哭了很久。

心中沉痛焦急,忍不住道:“她……”

一開口,便是一陣呼吸困阻,遂狼狽的抑製住那份慌亂,繼續說道:“如今還好嗎?”

雨蘅聽到這話,才住的淚水又翻湧而出:“好?怎麼能好?太醫們說了,該做的都做了,能不能活命全看她自己造化了。”

她話至最後,忍不住掩住臉麵,嗚嗚哭了起來,不多時又使勁忍耐住哭泣,胡亂擦了擦淚,轉身跑走了。

那麟查怔在了原地,心口莫名疼痛起來。

他捂著胸口步步向前,無論如何他今日必須見到褚湉。

屋裡濃烈的藥氣讓他心中愈加不安,放眼望去,除去桌椅板凳,便是靠牆的一張床鋪。

褚湉倒在床上還在發著高燒,臉頰灰暗憔悴,看不到一絲血色,露在衾被外的一雙手被包紮得嚴嚴實實。

那麟查呼吸一滯,不由得朝她走近,心中不斷地回想起她往日裡的模樣。

被自己誤認是刺客而當場按下的迷糊宮女,與自己同乘一騎,不肯離他近些的倔強小丫頭。

他如何都不能把這些與眼前的她聯絡在一起。

心中似有千言萬語,壓的他透不過氣,又有無儘憐惜狠狠拉扯著他的意誌。

他忍不住伸出手,朝著那張小臉緩緩而去。

極輕地將手伏在心心念念地臉頰上……

而不想因高熱而滾燙的觸感讓他手指一顫,忍不住向著她脫口而出:

“宋傾瀾,你的命是我救的,聽清楚,你不能就這麼死,你欠我的還未還清前,不容你抵賴……”

褚湉一動不動,對於他的話毫無感知,一向在人前不苟言笑的小三少,此時此刻竟也目光柔和下來。

如果可以,他情願就這樣一直守著她,看她好起來。

假如她能醒來,他不願再去糾結家規祖訓、身份體統、出身背景。

他一定會回稟了阿瑪,回稟皇帝太後,即便有不得私相授受的規矩擋在那兒,隻要此事由長輩出麵,便是合情合理,如此,他便可求娶她。

他深知宮廷的可怕,深知成為權力博弈的棋子是何等悲慘下場,他不要管她同意與否,他隻想她活。

那麟查知道自己在此處是不成體統,為了宋傾瀾,他不便多逗留,最後隻解下行褂裡頭隨身戴了十九年的羊脂玉平安扣,遂放去她的枕下。

……

一早下了叫起兒,皇帝便依太後言往儲秀宮稍坐。

他一顆心全在養心殿,如今褚湉生死未卜,也實在冇有心思應付旁的。

今日朝堂之上,太後與各大臣商定了大婚事由,現在秀女擇選已經開始,最後的大選還要欽天監擬好了日子再定。

皇帝大婚是舉國上下的大事,而他本人卻不甚關心,太後見他心事重重,已猜度到了緣由。

她猶自放下禮部為大婚事由上的摺子,歎了口氣道:“傾瀾那丫頭還冇轉醒嗎?”

皇帝想了想才道:“聽底下人說,至今高燒不退,病情凶險。”

太後沉吟著點點頭:“一般宮女得了大病該是遣送出去,我已封她做禦前女官,恩準先自宮裡頭治一治。”

“皇爸爸仁慈。”

皇帝鬱鬱寡歡,太後忍不住打量他幾眼,心中感歎,她從來眼中那個小湉哥兒的確長大了,除了課業政務,也漸通些人事了。

“荷包之事我本不欲追究,可身處在當場,我即便做做樣子也是要的,更何況我也喜歡那丫頭,可是冇法兒啊,說起來,秋子實誠,真就出手重了些,我已罰她停奉思過。”

“皇帝,你應當理解我。”

皇帝聞言隻點頭道是,不願再多發一言。

太後無奈,見他如此,褚湉又命懸一線,她心中也不好過,便緩緩道:

“皇帝因著我的緣故格外厚待那丫頭,我心裡很是寬慰,她自個兒也確實得力,倘若她能熬過去,咱們不妨抬舉了人家,賞個答應貴人的也好呀。”

皇帝怔了怔,話雖然是好話,也似乎對了他的小心思,但他尚且清醒著,便道:“皇爸爸要賞她,金銀珠寶,古董名器應有儘有,大可不必要如此,何況您已經封賞過了。”

太後心裡念著靜芬的將來,聽得皇帝如此說,一時欣慰非常,順水推舟道:

“那麼這樣吧,按規矩來,皇帝大婚前要指派試婚宮女為皇帝開蒙,我瞧著她不錯,雖說該選些年長些通人事的,不過,那孩子一向妥帖,模樣又好,且比再費心挑選的強。”

“往後她便是那有功之人,雖不得出去,卻也不用再勞動,這是多少人盼著一朝飛上枝頭的好事,皇帝,你覺著呢?”

皇帝如若平時定會羞於討論這種事,但是當下他隻正色道:

“請皇爸爸收回成命。”

太後本以為他會因此喜不自勝,便詫異問道:“難道你不喜歡她麼?”

外麵的陽光透過儲秀宮東暖閣的大玻璃窗前直投在了皇帝身上,他的側臉被金燦燦的光線所覆蓋,更顯決絕。

“子臣……無需這般。”

太後朗聲道:“這是規矩,曆朝曆代都是這麼過來的。”

“皇爸爸,子臣不需要。”

太後奇道:“怎麼不需要,你都知悉不成?”

皇帝眼中堅定異常,開口便道:“子臣清楚明白,隻因明白便覺不必要,如此而已。”

太後不由歎道:“當務之急,是她可清醒過來,彆的,再打算不遲。”

她對於這等微末小事,向來可廢可不廢,隻要後位是她葉赫那拉家的,她許多事都可先依著皇帝,這不好啟齒的規矩都可商量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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