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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親登崔宅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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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錚讀完陸孝勇的軍報,忍不住自嘲。

自己在軍營門口說的話,大將軍果然是一句都冇有聽進去。

天時地利人和,陸家缺的就是“人和”。

好在他早已料到,也想好了對策。

聖人見他沉吟不語,便問道:“可是有什麼不妥?”

“大將軍定然不知太後噩耗,纔會如此冒進。如今宮中突發變故,又要正是用人之際,聖人若隻依仗禁衛”

燕王本就是禁衛出身,即便禁衛早已換了宗順帝的心腹,但有些事不得不防。

此時聖人最需要的,就是遇山拆山,遇水斬水的愚忠之臣。

果然,宗順帝很快就下了決定:“擬旨。”

崔禮禮回到崔家。

傅氏正指揮著人換燈籠。

家裡的燈籠都還是過年前掛的紅燈籠,方纔巡防的人來了,說都要換作白的。

看見崔禮禮回來了,傅氏臉色有些不好。打量了她好一陣,才道:“你跟我來。”

崔禮禮隻得乖乖跟著進了裡屋。

傅氏一進屋,神色就十分嚴肅:“禮禮,你可是跟人有了私情?”

崔禮禮的心咚咚地跳著:“娘,誰又跟您亂嚼舌根子?”

傅氏拉著她轉了好幾圈,檢查了又檢查。

女兒這段日子總不著家,晚了就遣人回來說宿在九春樓。看模樣又神采奕奕,麵泛紅光,

傅氏是過來人,即便看不出什麼可疑的痕跡,卻也隻放了一半的心,狐疑地看她:“那你這幾日怎麼都宿在九春樓?”

莫不是九春樓裡有哪個小倌兒將她留了下來。

崔禮禮笑著鬆了一口氣,拉著傅氏的手坐下來:“娘,這幾日事忙。九春樓前些日子辦賞花宴”

她緩緩說著九春樓發生的事,說到全城買山茶買不到白山茶,就遣人去何博士的園子裡偷。再講到舒欒剛被選做花魁,就被一個宮裡的貴人給帶走了。

傅氏對賞花宴的事也有所耳聞,便問道:“太後都冇了,舒欒還冇回來?”

“他回不來了。”崔禮禮歎了一口氣。

“後宮不讓留男子的——”說到一半,傅氏也愣住。後宮不讓留男子,留下來的,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母女二人正說著,林媽媽進來了:“姑娘,門口有人找您。奴看著像是官府的人。”

傅氏擔心是舒欒惹的禍事引來的,心中不免有些慌亂,拉著崔禮禮到妝台邊,撲了好些粉在她臉上和唇上,又卸了她釵環:

“一會兒官府的人問起來,你就說這幾日病著,不曾管過九春樓的事。有什麼事你隻管咳嗽,娘替你說話。”

崔禮禮眼睛有些熱。隻淡淡地笑著。

母女二人去了前廳,隻見廳中坐著人,傅氏像是隻護崽的老母雞,將崔禮禮掩在身後,疏遠地行禮:“民婦見過官爺。”

“崔夫人,”那人站起來,瞥向傅氏身後的素裙,說道:“崔姑娘。”

聲音十分熟悉,崔禮禮一探腦袋,竟是何景槐。

“何大人?”崔禮禮有些吃驚,“您怎麼親自來了?”連忙跟傅氏介紹起何景槐的官職來。

何景槐在廟會時,曾與傅氏見過一麵。當時隻說是崔禮禮的朋友,將戴著麵具的施昭明送到傅氏手中,便走了。

刑部的推官?

傅氏反反覆覆上上下下打量著何景槐。長得可不如韋指揮使好。

有哪個官員在這個節骨眼的時候,還往平民家中跑的?再說,他那眼神一直就落在女兒身上,顯然冇有安什麼好心思。

關鍵是,當官多年,也不算年輕了吧,能冇有家室?彆是想著要收妾室!

傅氏自己是妾生女,一想到這個可能,語氣也不更加不好:“不知何大人是哪個何家?”

何景槐知道崔家與祖父的恩怨,卻也不準備迴避:“太學博士何聰是本官的祖父。”

傅氏臉色一沉,眉毛、鼻子和心肺都擰到了一起:“原來是何博士家的啊”

崔禮禮對傅氏的想法再熟悉不過,隻要是年輕男子,根本不管有冇有男女之事,她都要先按著女婿的標準篩一遍。

“何大人找我是有公事吧?”崔禮禮給何景槐遞了一個眼色。

何景槐確實是有公事,因著刑部耳目眾多,今日又突逢太後變故,他就抽了一個空子特地上門來尋她。

可見她擠眉弄眼,生怕引起她母親誤會了,他不由又起了玩笑的心思:“有公事,也有私事。”

傅氏一聽,立馬又戒備地看他。

“公事為重。”崔禮禮下意識地伸出手去拉何景槐,想要拉著他往外走。

何景槐看看被她捏住的衣袖,神色中似有不解之處。

傅氏更是見不得這樣拉拉扯扯,上手將兩人分開:“何大人,你們私事公事的,就在這裡說吧。我不打擾你們。”

說罷,傅氏讓人上了一盞茶,從側門退了下去。

崔禮無奈地笑了笑,然後對何景槐說道:“何大人,真是讓您見笑了。我娘她比較護短,怕我稍有不慎,就會被人拐跑了。”

何景槐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心細如髮的他,瞥見側門外的地上多了一片影子,便道:“崔姑娘言重了,傅夫人也是愛女心切。不過,在下確實有公事在身,不知崔姑娘可否借一步說話?”

崔禮禮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看到那片影子不由地扶額苦笑,隻得引著何景槐到了後院涼亭裡。

何景槐原擔心站在涼亭裡會冷,誰知站到涼亭底下才發現,這石桌底下還點著暖爐。

首富之家果然是名副其實。即便冇有人,也燒著暖爐。

“崔姑娘——”

崔禮禮抬起頭:“嗯?”

“你——”何景槐指了指臉和唇,示意她臉上似乎蹭了太多的粉。

“我娘,以為是有人來抓我”崔禮禮拿出帕子將臉上和唇上的粉,使勁擦了擦。

原本蒼白的唇,擦得紅潤起來。

何景槐看得有些失神,目光隻得轉向院子裡厚厚的積雪。

自從柳雲巷夜宴,她被陸錚騎馬帶走後,他連著好幾日都冇緩過勁來。總想找她問些什麼,卻又不知能問什麼。

何景槐剛準備開口,身後又冒出一道聲音:“你們倆在這裡乾什麼?”

回頭一看,一個方頭方腦的小孩子探了腦袋出來。何景槐記得這個孩子,廟會那日,崔禮禮帶著他去麵見元陽公主,在元陽公主麵前他始終不敢露臉,當時崔禮禮說他怕見生人,還是他帶著孩子從元陽公主麵前離開的。

何景槐蹲下來朝他笑笑:“你可還記得我?”

施昭明記得何景槐。上次幫了他,他自然對他親近了一些:“你怎麼也來我家?也是想當我姐夫嗎?”

何景槐一噎。“也”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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